魚幺幺完全沒明白，自家父皇的腦回路是怎麼拐到這個彎上的，直接被這個問題給打了個豬腦過載，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什、什麼怎麼樣？”

魚玄機見自家閨有點張，連忙擺了擺手，小聲道：

“幺幺，爹爹就是見你平日和江河走得近，隨便問問你的看法，你別放在心上啊。”

魚玄機承認，自己的確了些‘賣兒’的念頭。

正所謂沒有理由，那就創造理由。

江河雖為鯉國子民，但素來也沒表現出什麼對鯉國的認同，但倘若將自己的閨嫁過去，組建一個新的家庭，未必不是留下他的一種辦法。

當然，魚玄機也十分尊重兒的意見，倘若魚幺幺沒有半點想法，他也不會強求魚幺幺委曲求全。

但眼看魚幺幺對江河并不排斥，還時常跟在江河的邊，這便說明兩人可能真有些苗頭，并非是他一意孤行。

仔細想想，魚幺幺芳齡二八，也已到了婚配的年紀。

江河又是個有才的男人，向來也會審時度勢，值得托付。

若是他在暗中撮合一把，讓兩人之間對撞出點火花，再趁勢把魚幺幺許配過去，魚幺幺便有了一個絕佳的良配，江河也有了留在鯉國的理由，又剛好是兩相悅，這簡直是不可多得的好事。

反正夢都做了，問一問也不吃虧，魚玄機無論如何都是要嘗試一下的。

魚幺幺平日里雖然看起來虎頭虎腦的，但許是天所致，對于方面的事，一向都比較敏。

魚玄機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又怎麼可能聽不出來。

沉默了半晌，始終說不出話來。

魚玄機只覺自己有些強迫親閨了，連忙要打哈哈糊弄過去，閉口不談。

但他還沒說什麼，卻聽魚幺幺忽然輕聲回答了他的問題：

“江河他……好的啊。”

魚幺幺輕輕地開口，卻讓魚玄機心神一振。

難不，真有機會！？

他大喜過，正要再說些什麼，卻見魚幺幺又往他心頭的炙熱上潑了一盆冷水：

“但兒……不可能和他在一起的。”

“啊？為、為什麼？”

魚玄機有些不明白，

“爹爹看他平時待你也還不錯，難不他對你沒有這個意思麼？”

魚幺幺的笑容很平和，魚玄機并不能從中看出什麼來。

其實就連魚幺幺自己也說不上來，自己現下到底是什麼心。

但至不是沮喪，也并非失落。

總還好，真的還好。

又想了好一會兒，才道：

“父皇，兒明白你的意思。對兒來說，江河是一個很好的人。他雖然總捉弄我，嘲笑我，但在和他相的這段時間里，兒其實是很開心的——

至要比在宮中的時間開心。”

魚幺幺并沒有刻意避諱這個問題。

與江河幾乎相了半年的時間，江河的一舉一，魚幺幺看得都十分清楚。

心中對江河的印象，也在隨著時間的流逝，逐漸發生改變。

從初遇時對江河的許‘懷疑’，到后來幫助自己道的‘激’，再到后來見證他一點點發揮才智所轉變的‘敬佩’……

對而言，江河是一個十分優秀的人。

哪怕他時常捉弄自己，與自己拌，開自己的玩笑，也永遠保持著適度，從不會讓自己真正到生氣。

看待江河的角度，雖說更多程度上是對一個優秀之人的仰慕、敬佩。

但若說不曾想過他們兩人之間的可能，那毫無疑問是自欺欺人的。

“但是兒看得出來，他對兒沒有這個意思。”

魚幺幺說出的話十分坦然。

“他不喜歡你？”

聽了閨心之言的魚玄機，不由緩緩嘆了口氣。

難不他的親閨，要淪落到妾有，郎無意的地步麼？

但魚幺幺卻道：

“其實……他看待我，便像是看待一個妹妹，看待一個弟子。

正因為他把兒當作妹妹看待，所以才會肆無忌憚地捉弄我，毫不避諱男之別。

正因為他把兒當作弟子看待，所以才總想教我一些事的道理，在我的上予以期……

所以兒覺得，他應當是喜歡兒的，但這并不是男之間的慕之。”

“啊……”

魚玄機沒想到魚幺幺能看的這麼徹。

他看著眼前這個被自己當作掌上明珠寵的小姑娘，一時間竟有些恍惚。

看著愈發的臉頰，這才恍然發現，原來眼前的小丫頭，已經不再是那個被自己寵溺地不諳世事，久居深宮的小孩子了。

在這半年的時間里，也在一天天長大。

“原來是這樣啊……”

魚玄機苦地笑了笑，卻并不是為無法讓兒與江河聯姻而到憾。

他只是忽然意識到，自己也因為公務的繁忙，已經有很長的時間沒能陪在這個小姑娘的左右。

明明已經有了這麼大的改變，他竟然現在才偶然地了解。

當真是有些不稱職了。

“而且，兒其實也不想和江河在一起。”

就在魚玄機慨憾之時，卻聽魚幺幺又忽然說道。

這倒讓魚玄機一愣。

因為聽自家閨的意思，分明是對江河有些念頭，那這話又是怎麼個意思？

只聽魚幺幺又道：

“兒承認，有的時候也會幻想，如果江河這麼優秀的人，會是兒的夫君，那兒的生活又該是怎麼樣的？

但兒左思右想之后，還是覺得，那樣的生活應當不是我所喜歡的生活。”

“怎麼會？”魚玄機有些不理解。

“因為江河在兒的心里，其實也沒有多麼重要。”

魚幺幺很坦然地回答道，忽然看向魚玄機那因勞而有些枯黃的臉頰，上面已經沾染了許的皺紋，并不如早些年的時候紅潤平，

“在兒的心里，母后第一，父皇與青青姐第二，小瘋第三，江河嘛——只能排在第四。”

魚玄機一愣，轉而笑出了聲，有些欣，又有些苦：

“你這傻丫頭，這是個什麼排法？”

魚幺幺卻搖了搖頭。

那星般的眼眸，忽然掃在了庭下那抹緋紅的倩影上。

那抹倩影似乎還在與旁的母親談著什麼，看起來興致不太高昂。

但就像是心有靈犀似的，忽然到了小姑娘的目，便對小姑娘的方向輕輕招了招手，笑容明，亦如往常。

魚幺幺頑皮似地向挑起眉，吐了吐舌頭，轉而便換回來對方幾乎一模一樣的表。

白夫人瞧見自家兒在這皇家宴席之上，沒保持半點禮數，不由苦口婆心地勸導起來，讓顧青山頗為幽怨地白了小姑娘一眼，老老實實地點頭應聲，聽著母親的告誡。

魚幺幺很高興，這讓更懶得糾結男之那檔膩乎乎的破事。

“兒是認真的。”

轉過頭來，很開心地與自己地父皇說道：

“對兒來說，江河還算是重要的朋友，但遠沒有青青姐重要。

青青姐是我從小到大唯一的朋友，我覺得江河很好，但我更喜歡青青姐。我覺得我們三個現在的關系就這樣子好的，我不想就這麼打破它。

我更不希因為自己的原因，讓他們兩個人覺難辦，要他們兩個人為了哄著我而彼此隔閡。”

魚玄機聽著閨能坦然的說出這些話來，欣地角都要咧到耳去了。

長大了，這小丫頭真是長大了啊……

明明年紀都還這麼小，卻已經有了獨立思考的能力，這般思想當真是比那兩個哥哥，要太多了。

老父親欣地放下了，將自家閨許配給江河的念頭。

就讓他們順其自然下去吧。

有些事，終究是強求不得的。

“更何況——”

魚幺幺接著道，

“青青姐要比兒更喜歡江河，江河也要更喜歡青青姐。

相比于讓江河做兒的夫君，兒更希，江河能做青青姐的夫君。

如果能看著他們兩個人喜結連理，兒也會覺很幸福的。

因為，只有兒所在乎的每個人都幸福了，兒才會到由衷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