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蠱池?什麼是蠱池。”
“蠱池,便是我們的修行之地。我們若想提升修為,便只能在蠱池周遭汲取蠱氣。那蠱池之中培育著不計其數的蠱蟲,國師每要選中一個巫人,便會從中挑選一只適合他的蠱蟲嵌靈臺。”
江河皺眉頭,在心中自行類比著。
這所謂的蠱池,聽起來便像是劍修手中的劍一樣。
正如劍氣本不屬五行之中,并非世間亙古便應有之靈氣,想要修出劍氣,便需要劍客與手中之劍相互信賴,建立羈絆,使寶劍生靈,從而轉化周遭靈氣,化為己用。
蠱池的作用,應當與之類似。
江河問:“你們想怎麼做?”
“殺人,取,補池。”
江河眸一凜,他盯著蠻人上那鯉國兵的制式外甲,轉而便意識到了什麼:
“你們是有意把那些百姓聚往一的?”
“這麼做……更、更方便。”
那人被江河嚇了一跳。
可只待他回答完后,江河的手腕便用力一擰,徹底將他的脖頸掰斷。
那人隨后應聲倒地,再無聲息。
旁另一個蠻子下意識地就要逃走,卻被江河順腳一踢,徑直踢了火海之中。
蓬的火焰分辨不出他是敵是友,只將些許的烈火沾染上他脆弱的,接著便有凄厲地慘從他間嚎出。
他連滾帶爬,但最終卻倒在了蠱火的焚燒之中,只散出了一怪異的焦氣味。
哪怕蠻子告訴了江河他們的全部計劃,江河也并未因此心生憐憫。
本就是來犯的侵略者,給他一個痛快的死法,已經算得上足夠仁慈。
只是唯一有些值得注意的是,自己對于“殺人”這個概念,似乎越來越不在意了……
江河不再關注氣息絕盡的兩人,只手一撈,撈起了腳下蠻人手上的一只赤紅長蟲,與他浮在前的靈丹。
長蟲無足,手指長短,口花白,但尚為溫熱,正是這一切火焰的罪魁禍首。
江河暫且用混沌之氣,將這噴火蠱的命給吊住,隨后又從乾坤袋中掏出那蠻國國師,贈予忽大郎,盛放蠱蟲的皿——
活本無法置乾坤袋中,但有了這皿的加護,卻可以規避這條限制,江河也瞧不出其中邏輯,但也總歸用得順手。
將這噴火蠱隨意扔了進去,也不再去取另一人手中的藏蠱。
畢竟修習了路任家的斂息,這玩意兒對江河而言也就毫無用了。
他不再耽擱,再次用之法,沖出了火海——
他其實無法判斷那蠻子所說的究竟是真是假。
畢竟那蠻子也很清楚,不論他說的是否為真,自己都難逃一死的命運,所以不排除他隨便編個謊話出來糊弄自己,然后帶著同僚一同“含笑九泉”的可能。
但他既然說了,那自己總要趕去驗證一番才是。
倘若說地是真話,那自然皆大歡喜。
但若說地是假話,江河也沒什麼損失——
想要知曉他們的計劃簡直再簡單不過,對著他們的靈丹一頓觀想便足矣。
甚至退而求其次,再找出兩撥他的同僚,讓他們在自己的面前相互對峙。
這都是辦法。
但不論是觀想記憶,還是找人對峙,都太過浪費時間。
他早在兩人于角落嘟囔的時候,就已經斂息在旁細聽。
從那兩人的流里,不難聽出,他們的確還圖謀著什麼。
更何況,從兩人上的服來看,他們定然是潛到進劍門城后,略施計策暗殺了幾位兵,又在防火后的混之中,假借了府的份。
很有可能便是要引領城北的百姓,向著南北界的空地聚攏。
所以他現在便是要先前往人群聚集之地,憑借雙眼仔細瞧瞧,那些百姓究竟會不會遇到危險。
如果有,那當下的時間便有些迫了。
自己先前善意的將遇難百姓從火海中救出來,不想反而是加快了這些蠻賊計劃的進程。
后來又找出這兩個縱火的蠻人,這都讓他浪費了不功夫,他不可能了解到另一隊蠻子的工作,已經進行到了何種程度。
江河唯一能用以趕路的法,也唯有從青玄子手中傳下的《迅風步》,這是驅使靈氣附著雙,帶風力推進,在一瞬之間加速的法門。
也正因這迅風步只有一瞬之效,故而它只適合短距離奔行。
但江河已顧不得許多,只得維持忽快忽慢的作,向著城南的方向疾馳而去。
可就在這時,他那附著混沌之氣的雙眼,驟然看到了一條猩紅的邊界——
似是有四面紅的幕,圍攏一個立方,在他的眼前驟然聳立天際。
果然!
江河咬牙心驚。
他只能分辨出靈氣的質,無法辨認法的作用,但這突然立起的屏障,已然足夠說明問題!
那屏障雖巍然屹立,但江河能看出其中蘊含的蠱氣不算太強,他連忙手一撈,從袖間扯出了幾張符箓。
卻見袖中金一閃,清脆的嗡鳴之聲接連脆響。
“去!”
江河兩指并劍,袖中的燦金小劍聽從號令,破空飛出。
璀璨的流在天空劃出一痕金,又在飛行的途中漸漸化為一,在轉瞬之間,照亮了將明未明的蒼穹——
同一時刻,一眾被圍困在方寸之的百姓,卻已是驚慌失措起來。
半城百姓,足有數萬之眾,那忽而聳立的無形屏障阻斷了他們的退路,彼此之間在混里相互推搡,有的被踩踏在地上,致使一眾百姓向著四面八方胡傾倒。
怒罵、哀嚎、求饒,種種聲音在混的人群里不絕于耳,已有不人瀕臨崩潰。
他們才剛剛從大火中逃難出來,本都還沒能息,便又了蠻賊的虎口。
饒是有被迫在屏障邊際,看著那屏障之外,將他們圈在無形障壁之中的罪魁禍首破口大罵,也只能換來墻外蠻賊的一眾嘲笑。
“他娘墨跡了,趕把吸蟲給扔進去!要是讓那國師趕來了,咱們都得吃不了兜著走!”
其中一個足有十尺高的蠻子見狀,一掌拍在了同僚的肩膀上,力道之大,差點把那個同僚扇飛出去,讓其踉蹌了好幾步,才堪堪站穩。
他是幾個蠻子之中唯一沒有著服的。
但想來以他這般魁梧的材,也沒有適配的服供他奪取。
他也沒多理會被自己拍退了幾步遠的同僚,只冷哼一聲,便從乾坤袋里掏出了一個立方盒子。
那盒子對常人來說并不算小,怎麼也得雙手捧著才堪堪拿穩,但在他的手上,只需兩指便可將其輕松拿。
卻見他拇指一撥,便將其忽地打開。
隨即,便有諸多寄宿其中,宛若蚊蠅的小蟲,拍打著晶瑩剔的小翅,將它們尾部的尖刺沖向慌張的百姓,便要沖到人群之中。
布置困住這些凡人的陣法已經耗費了他們不時間,好不容易開啟了大陣,自然是要關門放狗。
他們假扮鯉國兵,在人群里潛伏已久,早就聽聞那鯉國國師薛正從錦京城中匆忙趕來。
但取鯉國人的,補蠻國人的池,才是這次行最為本的目的。
事已至此,他們本退避不得!
“怕什麼,老大!咱們還有藏蠱在呢,還怕被找著不?只要躲到一邊,等著這些吸蟲吃飽了,咱就能溜之大吉了。”
一眾同僚見有個同伴被扇出好幾米遠,只覺渾忽而一。
他們上這麼說著,但也不敢有所懈怠,幾乎是以最快的速度將不計其數的吸蟲放了進去,又用藏蠱,兩兩一組在人前消失。
畢竟方才罵他們的,是國師欽定下的,此次行的領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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