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葉子軒所判斷，龍秋徽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吃完早餐的當天黃昏，接了一個電話的龍秋徽，就把海楠一案給林寶之，自己坐著一架專機悄悄離開三亞，除了葉子軒沒人知道的去向，看著飛機漸漸遠去的葉子軒心裡有些惆悵，對於這個冷豔的人，他總是摻雜太多的緒。

雖然龍秋徽每次見到他都一如既往強勢，還時不時冷言冷語打擊他一下，但葉子軒清楚是關心自己的，所以葉子軒不希有什麼閃失，他決定儘快理掉手頭事，帶著阮破虜去金三角奪回位置，這樣才能最大程度保護龍秋徽。

心中有了牽掛，有了念想，葉子軒也沒有再呆在醫院療養，當車子從機場駛向醫院的途中，葉子軒就帶著空小寒換了一輛出租車，然後直奔三亞市委大院，當他靠在車上座椅的時候，一個早就準備好的檔案袋也落到手裡，很是沉甸。

許澤平的犯罪證據。

葉子軒翻看了一下，眼裡閃爍一抹笑意，二零一三年，許澤平酒駕撞傷七人，逃逸，找人頂替了事，二零一四年，強拆強佔開發房產對外售出，利用黑惡勢力鎮村民，二零一五，侵吞國資導致三大國企破產，六千工人失業下崗、、

葉子軒手指輕輕資料，審視足夠許澤平十年以上刑期的罪行，隨後手指落在一個記憶卡上，裝手機打開，儼然是一場活生香的聚會，許澤平和三個婦的纏綿，放在網上絕對不比豔照門遜，葉子軒角勾起一抹弧度笑道：

“許澤平，這次弄不死你，也能把你弄廢了。”

在他把資料裝檔案袋的時候，開車的空小寒低聲一句：“葉，你真要找談判嗎？哪裡可是市委大院，一不小心就會有危險，其實何必多此一舉，直接丟到網上，一樣能給許澤平重擊，哪怕要不了他的命，也能讓他敗名裂。”

葉子軒看了窗外風雨一眼，保持著一抹恬淡笑容：“丟到網上何止能讓他敗名裂，還能讓他仕途到此爲止，只是咱們這次並非純粹打擊許澤平，更大目的是讓賈沉浮從監獄出來，我讓許澤平聲名狼藉，只怕許家也會踩死賈沉浮。”

“殺敵一千，自損八百，不可行。”

葉子軒淡淡出聲：“先穩住果，將來再算賬，不遲。”

龍秋徽把許澤平背後的大樹告知葉子軒後，葉子軒就跟沈萬千通了電話，確認許家老佛爺的地位和病，那是當年照顧過張老等人的醫療隊長，惡戰連連，醫藥奇缺，許家老太太當年的地位，以及跟各位老革命的也就可以想象。

葉子軒還捕捉到沈萬千希自己委婉的態勢，於是就改變廢掉許澤平的念頭，不想兩敗俱傷折損了賈沉浮，他希可以最大程度打擊許澤平，又能讓賈沉浮安然從監獄出來，還讓葉宮在海南的利益得到保障，所以他想要找人談一談。

空小寒見到葉子軒堅持也就沒有再多說什麼，專心開著車向市委家屬大院駛去。

一個小時後，漫天風雨中，出租車停在三亞的市委家屬大院，它坐落在海岸線最安靜最漂亮的街區，恰好同警備區家屬大院在一條街，談不上華麗的建築羣被椰子樹環繞，漂染幾縷紅的高牆，隔幾十米有一個小心電的提示牌。

這裡，每半小時，會有兩人一組的戰士經過，戒備森嚴。

葉子軒呆在出租車裡，安靜看完家屬大院的結構圖，隨後就穿上黑雨，推開車門，大步近高牆，先是疾走，而後小碎步快跑，臨近高牆兩米，忽然躍起，腳尖再猛蹬磚牆，拔起驚人的高度，戴著橡膠手套的雙手正好搭住牆頭。

他毫不停滯地一按。

“嗖！”

一個漂亮的後空翻，修長軀翻過牆頭上的電網，輕飄飄落向大院，剛剛草地，一條躲在窩裡睡覺的大狼狗，擡起頭了一眼，見到陌生人就下意識站起，只是還沒吼出一聲，就被葉子軒一腳點中腦袋，啪一聲摔回去昏迷了。

葉子軒徐徐吐出一口氣，再度證實自己手進了兩分，尋思山纏綿還真是禍福相倚，隨後又散掉念頭向目標小樓走去，家屬大樓修建的別墅一樣，人工湖、假山、小橋、溪流相得益彰，幾個空闊位置還有觀景臺，隨時可以觀海。

環境一流。

葉子軒一邊暗呼員家屬福利不錯，一邊作迅速避開幾個攝像頭，趁著雨水迅速靠近一號小樓，政府分配給許澤平家屬居住的小樓，只是許澤平從來沒在這裡居住，他幾乎都是許家花園落腳，一號小樓，只住著許家老佛爺等幾人。

此刻，雖然天已黑，還風大雨大，但一號小樓卻依然亮著燈，讓夜晚多了一點溫馨，二樓書房裡，一個年近九十的枯瘦老婦躺在長椅上，正瞇著眼睛觀看牆壁上的電視，目很是和，電視屏幕播放著《走向共和》的老片子。

九旬老人雖然是側對窗戶看著屏幕，但整個軀依然展示了出來，修長樸實的黑衫，從容不迫的舉手投足，高貴而凜然不可侵犯的氣質，特別是對方那雙飽經滄桑的眼睛，如水沉靜，清澈無盡，彷彿蘊藏著難以言說的平靜深遠。

不用任何人介紹，站到窗外的葉子軒，一眼就判定是許家老太太。

相比家屬大樓的奐，這個書房簡陋多了，類似圖書館的兩排書架、一張字臺、兩組八十年代的皮沙發，還有一部留聲機，全是過時多年的東西，但抹的一塵不染，時刻向人敘說著陳舊印記，很符合房間的整風格樸實簡單。

“叮！”

當《走向共和》片尾曲響起的時候，長椅上的老婦微微擡起頭，一邊拿起遙控把聲音調大一點，一邊淡淡出一句：“月黑風高，風大雨大，躲在窗戶後面很是冰冷，路過，還是專程，都不妨進來坐一坐，如我能幫忙的也可出聲。”

正在暗中觀察環境的葉子軒止不住一怔，似乎沒想到老人已經發現了自己，他神猶豫了一下，隨後推開窗戶跳了進去，還扯掉自己溼漉漉的雨放在窗邊，彬彬有禮的開口：“小子葉子軒，見過老太太，順便替爺爺向你問好。”

許家老太看著葉子軒，目平和，隨後一笑：“確實有幾分葉無鋒的風範。”

接著又流一讚許：“你走進這屋，樓下警衛毫無覺察，很不簡單，不愧是將門虎子。”

葉子軒一愣：“婆婆認識我？”

許家老佛爺放下遙控：“我不認識你，但你自稱葉子軒，還替爺爺問好，又有膽量闖到我的書房，華國雖大，但滿足這幾個條件的不多，所以我就猜測你是葉無鋒的孫子，如果我判斷沒錯的話，你還是他半年前認祖歸宗的孫子。”

手指轉著一串佛珠：“你葉天龍？”

葉子軒很誠實的點點頭，隨後歎服回道：“婆婆睿智。”

許家老人手指佛珠，一顆一顆，自始至終都心平氣和：“都九十歲了，整天神經兮兮混吃等死，哪有什麼睿智？純粹就是隨口判斷，反正猜測也不會有後果，對了，你爺爺怎樣？當年過草地的時候，他可是捱了三顆子彈。”

“雖然我及時給他取出子彈，還止了，可還是留下了後癥，一到天熱，他的傷口就會發痛。”

葉子軒苦笑一聲：“他也八十了，時好時壞，不過日常生活還算正常，有空沒空就跟張老下下棋，鬥鬥。”

許家老太笑了起來，臉上的皺紋慢慢舒展：“這兩個活寶，年輕時候鬥來鬥去，還常常爲了戰利品大打出手，沒想到老了，好的一塌糊塗。”接著也是一嘆：“不過也是，他們也都八十，再不好好珍惜時，那就一去不復返。”

輕輕咳嗽一聲，眼裡有著一抹惆悵：“雖然我跟他們常常電話聯繫，但差不多十年沒見面了，畢竟都是老骨頭一把了，一不小心就會散了，而且出很不方便，出去看個海都要驚一批人，更不用說千里往返，有點想念他們啊。”

葉子軒笑著接過話題：“婆婆放心，我回去跟爺爺他們說一聲，讓他們空來探探婆婆。”

“不用這麼麻煩，我也就是說一說。”

許家老頭擺擺枯瘦的手，接著又悠悠一笑：“你是葉家子侄，你要拜訪可以白天來，可以明正大走正門。”

“怎麼選擇這種時候過來？還站在窗戶外面？”

“如非我知道自己沒半點價值，只怕早被人喊警衛殺了。”

揮手邀請葉子軒在面前坐下來：“來，說說來意。”

葉子軒從懷裡掏出資料，直接遞到九旬老人面前：“婆婆，我是來告狀的。”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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