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門弟子能製作出一級靈符，這個倒也不算特別稀奇，畢竟很多弟子是世家之後，從小浸於符篆，他們中有些人甚至在門前就已經能功製作出一級符篆。

石楓一旦掌握了符篆的門要領，進展便變得飛快，他依舊夜以繼日地埋頭練習，很快他製作的一級符篆的功率越來越高，品級也越來越好。

三個月後，他製作一級符篆的品級已經達到了上品，且上品的功率也有五，下品則幾乎是十的功率，令教導他的老師讚歎不已。

又兩個月後，石楓製作出第一枚火蛇符，消息一出，外門一陣小小的轟。

火蛇符那可是二級符篆，外門弟子門兩三年能製作出二級符篆的，已屬難得，而石楓門到現在才一年而已。

一時間，石七的名字傳遍宗門，甚至有兩個金丹長老對之大興趣，但等這些人見到石楓時，立刻個個泄了氣。

這位符篆天才弟子居然隻是四階靈，目前才勉強煉氣五層修為。

任何宗門培養弟子都要看潛力，四階靈隻能勉強修真之門，除非有逆天機緣，服食仙丹靈藥，否則此生基本築基無。

九符門雖以符陣著稱，但對修士的修為也不是沒有要求，事實上，四階以上的符篆沒有築基以上修為是不可能製作得出，蓋因符篆除了描繪符紋，還須封印法力於其中，越是高級的符篆，對修士修為的要求也就越高。

如石七者，符篆方麵再有天分，又有何用？因此，石七的名字在短暫地引起注意外，很快被人忘。

匆匆一年過去，年末又是一門的選撥，同石七一起門的百餘名弟子有二十一人表現卓越，被選門。

其中就有常佩玉，是七階靈，修為到了煉氣八層，今後十年後就有築基可能，因此雖然符篆上麵表現平平，卻依然被收門。

而石七這名符篆天才卻無人問津，依然呆在外門。偶爾被人問起，被問到的人也是連連歎息，雖有製符天分，奈何資質太差雲雲。

不過，石七本人似乎毫無所覺，他依然日日埋頭製作符篆，隨著他技藝的增長，那些授課老師講解的容已經對他沒有吸引力了，他便日日沉迷於藏經閣。

九符門門外門各有一個藏經所在，外門收藏自然無法和門相比，不過，九符門不愧是傳承上古的符陣宗門，即使是外門收藏，也足以讓一般門派無法其項背。

石楓在太極門時就曾鹿真收集符陣典籍，但和九符門所藏一比，無論數量質量，都差了一大截。

如此專心投，石楓的符陣水平也是突飛猛進，以前他閱讀金青雲的《符陣要論》常常不著頭腦，而隨著他水平提高，如今再看《符陣要論》，已經沒有什麽困難了。

論符陣方麵的天賦，金青雲比石楓強出許多，他一個築基符陣師的心筆記，對石楓的幫助極大。

石楓的日子過得溫吞如一潭死水，無毫波瀾，但另一個人過得卻有些焦慮，這人正是常佩武。

常佩武在借了石楓靈石後，他一貫遊手好閑，哪裏有進項，眼看還錢的日子到了，於是主向宗門要了個出遠門的任務，避開石楓。

到了年底，因為妹妹常佩玉被選門，常佩武興高采烈地回來了，心想自己妹妹如今是門高足，石七識趣就不應該再提還債二字了吧？！

哪知這石七果然是個沉迷於符篆的癡人，世事完全不通，竟接連兩次問常佩武還錢，常佩武又又惱，表麵支吾搪塞，暗地裏不停罵娘。

其實石楓何曾在意區區一千靈石，隻是他若是不討，似乎反說不過去，引人懷疑，於是麵時就隨口問了幾句。

無奈下，常佩武隻能去找妹妹，要以門弟子份“提醒”一下石七。

好在常佩玉頗是明理，吩咐哥哥不要生事，石大哥對自己有恩，靈石須要如數歸還。

常佩玉雖然了門，有了宗門補，但各項開支也，找了兩個要好的姐妹，一共湊了五百靈石，常佩武先還給石七，餘數請石七再寬限些日子。

這天夜裏，常佩玉敲門來找石楓，兩人落座，石楓依然一副萬年不變巖石般臉孔，常佩玉笑著把來意說了，奉上儲袋，道，“這是五百靈石，剩下的五百請掌櫃再給哥哥三個月時間，如何？”

他其實還欠石楓八百靈石，這裏卻故意說五百，就看石楓是否還記得。

石楓果然不記得了，接過儲袋，數了數，點頭道，“若手頭，緩些日子也無妨。”

常佩武大喜過，立刻諂詞如，將石楓直捧上天去。

石楓隻想他快點走，不要耽誤自己，但表麵自然是溫和木訥，沒有出毫不耐煩的神。

常佩武一邊說話，一邊來回走，見石楓案頭堆放著一疊製好的符篆，於是拿起來就誇，“掌櫃可是符道天才，聽說一年就已經能製作二級符篆了，這個在宗門數十年來足可排進前三十名，比哥哥我強的不止一點半點。”m.X520xs.Com

忽然，他神一變，“這，這張靈符是掌櫃你製的？”

石楓點點頭，疑道，“是我製的，有何不妥？”

常佩武眼睛睜大，“這，這可是中品二級符篆，真的是你製的？”

石楓再次點頭。

常佩武拿起那張冰箭符，湊在月石下，仔細翻轉觀看，口裏問，“掌櫃，你是何時開始能製作中品二級符篆？”

石楓回想了一下，“大概五天前吧。”

常佩武道，“那這幾張符篆為何未上？”

石楓看著他，表示不明白。

“掌櫃你幹嘛裝糊塗，咱們外門弟子製作的符篆不是全要上麽？不對，”他忽然驚醒過來，“難道說？掌櫃，難道你一天不止製作十張符篆？”

九符門規定，外門弟子掌握製符之道後，就有了每日上符篆的任務，頭三年，每日上符篆十張，以後每過一年，任務還要增加。

相應地，宗門也會按上數量給弟子靈石、丹藥、材料等方麵的獎勵。

當然，這些獎勵價值相比於靈符，自然微不足道。

石楓在了解這個規矩後，也是暗暗苦笑，怪不得九符門招收弟子條件相對簡單，尤其是外門弟子，這哪是招弟子，分明是招了一大批廉價的製符勞工。

九符門每年之所以有大量符篆出售，和外門大量幾乎免費的勞工也是不可分。

石楓由於神識可以番休息，加上他法力充沛，一天足可製符三十多張。

他肯定不會在常佩武麵前說實話，出二手指，“每天二十張，十留十。”

常佩武聞言，目閃爍，忽然低聲音，“掌櫃，這事還有誰知道？”

石七茫然地搖搖頭。

“沒人知道就好，掌櫃，你莫驚慌，這是好事。哥哥問你，你想不想發財了？”

石七顯然弄不清常佩武葫蘆裏賣什麽藥，瞪著常佩武，一言不發。

常佩武追問，“怎麽樣？掌櫃，想不想今後賺大把靈石？”

“發財誰不想呢？！”

常佩武笑道，“很好，你想發財，哥哥我可以給你指條明路。不過此事能不能，我不敢打包票，還要看上麵的意思，你這幾張符篆先借給我，我明天就有回信給你。不過，你切記，此事萬萬不要讓別人知道。”

第二日，午課已罷，日近黃昏。

常佩武領著石七，一路往後山而來，從九合殿側門進去，眼前一道牌樓，旁邊豎著一道玉牌，寫著“門重地，外門弟子無故不得擅，違者重”字樣。

牌樓邊各站兩名值守弟子，一男一。常佩武走上前，笑道，“師兄好，師姐好！小弟奉劉師哥召喚，要去一趟仙靈閣。”

左邊那弟子微笑道，“原來是找劉師兄的。”右邊那名弟子卻板著臉道，“令牌呢？”

常佩武連忙把手上玉牌遞了過去，那名子接過，驗看後擺擺手，“進去吧。不過我提醒你，劉師兄玉牌上並無特別提示，按規矩，你們在門隻能呆兩個時辰，而且除了仙靈閣，別的地方不要進，要是壞了規矩，被人抓住，那可別怪我沒提醒。”

說一句，常佩武應承一句，石七站在一邊，從頭到尾一聲不吭。

那弟子覺得石七怪怪的，神識掃了掃，發覺隻是煉氣五層而已，也沒在意，隨手打了一道法決，界樓一道玄，出一座巨大的陣臺。

常佩武謝過兩人，拉著石七進了陣臺，石楓見陣臺晶盈耀，竟布置了大小不同的十多個傳送臺，顯然是通往不同的地方，一個傳送站都如此繁雜，不愧是以符陣聞名的宗派。

常佩武見石七一副鄉下人進城的模樣，扯了一下他袖，“掌櫃，別看了，你跟牢我，別走丟了。這可是門，要是走錯了路，被師門長輩撞見，那可沒好果子吃。”

石七連連點頭。

常佩武拉著石七走進左邊第三傳送陣，隨即一打法決，兩道人影頓時模糊不見。

石七隻覺眼前景變，已到了一亭子。

常佩武著腦袋，囔道，“宗門的傳送陣，快得令人頭暈，本不考慮我們這些低級弟子死活。”

兩人出了亭子，眼前假山綠樹，景頗為清幽，常佩武路徑頗，領著石七一路來到一座三層的小閣樓。

兩人進了閣樓，常佩武吩咐，“你先在這裏等候，我去回話。”

石七點點頭，老老實實站在原地，常佩武徑自上了二樓。

時間不大，常佩武下來，“兄弟，劉師兄你上去。”

石七嗯了一聲，走了幾步，見常佩武原地不，問，“你呢？”

“師兄隻你上去，我在這裏等你。”

石七點頭，抬步上了臺階。

二樓是一間舍，布置得一塵不染，一張玉臺後端坐著一位青年，此人三十歲上下，隆眉闊目。

石七神識一掃，發覺此人是煉氣九層大圓滿境界，已經可以隨時築基了。且此人氣息厲，應該修煉某種，這種人即使對陣一般的築基修士，也有一戰之力。

石七深施一禮，“見過劉師兄！”

劉師兄正在泡茶，沒有理睬石七，石七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好半天，劉師兄才斟出一小杯靈茶，一時茶香四溢，他也沒讓給石楓一杯，隻是自己品了一口，才微微一笑，“是石師弟到了，我這靈茶炮製過程須要凝神靜氣，馬虎不得，怠慢了，請坐。”

石七“哦”一聲，在下首坐了下來。外門弟子其實跟門弟子完全不能平起平坐，何況一個是門煉氣弟子中的翹楚，一個是外門煉氣五層的不流弟子。

若是常佩武，自然滿口“師兄麵前哪有小弟的位置，小弟站著回話就好了”。

劉師兄見石七真的大大咧咧坐下，角出一嘲諷，但很快就消失了，問道，“聽說石師弟在符篆方麵頗有天分，門一年就製作出二級符篆，不知可否屬實？”

石七答道，“是。”

劉師兄拿起案頭一張符篆，“這是常佩武拿給我看得，說出自石師弟之手，不過本人一向較真，還想眼見為實。”

他右手往旁邊一張石案一指，道，“那裏備有符紙、符筆、靈，可否請石師弟現在再製一張火蛇符？”

“遵命。”石楓起來到右邊石案，盤膝坐下，鋪開符紙，提筆蘸上靈，調勻法力，開始描製。

這火蛇符他製作得已經極為嫻，可謂十拿九穩，差別隻在出來下品還是中品而已。

劉師兄並未起觀瞧，依然在那自顧自衝著靈茶。

石七也完全沒看他一眼，如在自己房間一般，自顧自繪畫靈符。等劉師兄連飲了七杯靈茶，石七擱筆，道，“了，可惜是下品。”

劉師兄站起，手一揚，石七案頭的符篆飛起，落在他手上。

他右手一點，法力激發，那符篆立刻靈閃，化為一條火蛇蜿蜒盤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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