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吃狼。

虞良咽了口唾沫，這種事他還真的沒有想到。

原來他留下的字條并非是給兔子員工的警戒提醒，而是指引。

“咋了，人？”李花朝吹了個口哨，他遠遠地過去，目快速掃過關鍵點，“好長，材也好，看起來是你喜歡的類型。”

“那就不是人。”虞良瞥他一眼。

“不是人怎麼了？不是人豈不是更好？”李花朝對虞良這種保守古板的世界觀表示不屑，然后他拍了拍邊上的紅人，“崽子，是吧？”

“崽子”就是他給這紅人取的名字，虞良也弄不懂這種名字有什麼含義，但想到這是李花朝取的也就懶得多想了。

可能只是單純因為“小兔崽子”不好聽吧。

紅人聽見李花朝的喚聲，也不知道李花朝究竟在說些什麼，就可勁點頭附和，一副狗子的模樣。

“好像向我們招手了，要停車嗎？”李花朝問道。

兔子員工正站在“明心湖”標牌下等候著游園士，很顯然將李花朝開的這輛車認了園方的士。

“停吧，應該不用擔心。”虞良稍加思索，選擇載上兔子員工。

從之前留下的那一句話來看，似乎對猴子份的虞良并沒有什麼惡意，而且現在有獵人在邊上，他也不用太過擔心有危險。

“行。”李花朝點點頭，他看著那材窈窕的兔子員工，若有所思。

片刻之后他便詢問道:“你說要是弄個‘乃’字，再弄些你的……呃，那個什麼子，合一個‘孕’字符，是不是遇上誰就能讓誰懷孕？”

李花朝持續散發著腦，并且越加興:“虛空孕？這還不牛x？再等二十年兒子們都長起來，統統去當作家，統統找到他們的李花朝來輔左，這天下必然是你的。”

虞良:“……”

槽點太過集，他不知從何說起。

他又發現一個李花朝比老杜強得多的地方。

李花朝腦大，擅長利用文字規則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

“五步之，見者有份；十步孕一人，千里不留行。”李花朝嘖嘖稱奇，語氣里滿是躍躍試，“萬里獨行虞伯是也。”

虞良默默起“雷”字符，一個“雷”字在他的手中逐漸型，藍紫的電縈繞在“雷”字符的筆畫上。

李花朝頓時嘿嘿一笑，在上做了個拉拉鏈的手勢，表示自己閉。

但他又怎麼可能閑得住，觀著那閃爍著電的“雷”字符，一手把控著方向盤，另一只手則是上前了虞良手上的那枚字符:“喲，這字符還是藝字呢。”

“滋——”

當李花朝到“雷”字符的一瞬間，車廂里響起一陣電流聲，而李花朝也被電得不停搐起來，連帶著士勐沖向路邊，眼看著就要翻近草坪一頭扎進明心湖中，虞良連忙抓住方向盤控制住士，這才沒讓慘劇發生。

失控的士在園的道路邊剎住車，然后勐然停下。

李花朝晃晃腦袋，渾震擻一下，驚喜地大出聲:“這電療好特麼爽，全麻麻的！”

不等他提出再試試，虞良便預判地收回了“雷”字符，同時沒好氣道:“你要是不會開車就讓我來。”

李花朝悻悻一笑:“行行行，知道了知道了。”

“噠噠噠。”士的玻璃門被輕輕地扣響，車門外的兔子員工過玻璃靜靜地著虞良和李花朝兩人。

他們倒是沒注意到這兔子員工已經在剎車的時候來到了車門外面，而李花朝也沒有猶豫，直接摁下開啟玻璃門的按鈕，將兔子員工放進來。

“你們不是士司機。”這是兔子員工上來所說的第一句話，聲音清脆。

雖然是敘述，但卻帶著疑問之意。

虞良點點頭:“我們是興趣使然的志愿者司機。”

將目在虞良上停留一瞬，然后落在李花朝的上:“我見過你，幾天前你并不長這樣。”

嗯？

什麼意思？

說的是老杜嗎？

李花朝和老杜上都有屬于獵人的氣息，兔子員工能到，這也不稀奇。

“返老還而已。”李花朝隨口胡說道，然后詢問起的目的，“去哪兒？我們載你。”

“沿著這條路走就行，今天不是我值班。”兔子員工道，“我兔柚。”

“好名字啊。”李花朝稱贊一句，這是他有的稱贊，然后他便輕輕地哼唱起來，“happy birthday 兔柚， happy birthday 兔柚~”

兔柚:“……”

“我是虞良，他是李花朝。”虞良簡單自我介紹道，然后問，“那你到底要去哪？還有上次的紙條是什麼意思？”

兔柚看看一邊的李花朝，眸子里有些疑，下意識地反問道:“這是可以說的嗎？”

“不用管他，他也不是人。”虞良看一眼李花朝，毫不猶豫道，“你覺得正常人可能和一只怪談生混在一起嗎？”

蹲伏在駕駛位里的紅人崽子彷佛知道談話的容提及了，立馬探出腦袋來看了兔柚一眼，然后又驚嚇一般地了回去，躲到李花朝的邊上。

“嗯。”兔柚見狀也點點頭，看著虞良道，“你是新出現的猴子，是可以信任的。”

果然，還是因為我的猴子份。

虞良心中了然，從他沾染了猴子怪談開始，陸陸續續就有一些對他表現出天然的善意，面前的兔柚還有那些八哥都是如此。

嚴格來說，表演館的蛙男和藏狐其實也差不多，至他們都沒有對虞良表現出明顯的進攻意圖。

若是一個普通的游客來，結果可想而知。

“可以信任嗎？那你知道一只鱷魚員工嗎？”虞良毫不猶豫地直言道出自己的真正目的。

猴子的確不能反殺鱷魚，因為那違反了怪談故事，但獵人可以，準備充分的獵人擁有殺死任何一只的能力。

“鱷魚員工？我知道。”兔柚點點頭，然而下一秒的話就讓給虞良澆了一盆冷水。

接著道:“那只鱷魚不死不滅，我已經吃了他七次了。”

不死不滅。

不死不滅……

虞良聞言便頭疼起來，這是他最不愿見到的況，若是連李花朝這樣的獵人都理不了鱷魚員工，他還能怎麼解決上這個怪談？

難不要靠離開園來逃避這個怪談嗎？

不對，鱷魚員工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了，如果它真的不死不滅，那為什麼要忌憚李花朝？

“如果他不死不滅，那不是無敵的嗎？”虞良皺眉反問，“就沒有什麼限制嗎？”

“應該有，每次吞食他之后，大概過個幾天才能再見到他，他的重生應該需要一些時間。”兔柚接著道。

虞良了然，這才符合常理。

雖然鱷魚被殺會復活，但復活需要時間，若是鱷魚員工在這種況下被李花朝殺了，兩三天的復活時間能發生很多事，說不定等他復活出來，另一只鱷魚標本已經吃了猴子并且藏了起來，那就賠了夫人又折兵了。

這不符合鱷魚們的價值觀，所以鱷魚并不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不過你為什麼要吃掉鱷魚？還有剛剛的狼？”虞良好奇地問道，“如果不方便的話，可以不說。”

而兔柚并沒有瞞的意思，看了一眼虞良，道:“這個園里的，要麼是是怪談的象化，要麼就是由以前的員工異變而來。”

“沒有一只是正常的？那些關在籠子里的，圈養起來的……”虞良突然開口打斷了兔柚的話，因為兔柚所說的讓他無法理解。

草原區的那些蛇還有鳥類園區的那些火烈鳥之類的，它們看起來完全正常，既不像人異變的也不像是怪談什麼的。

“它們不是，都是軀殼。”兔柚冷冷道，“異變的員工之中，有食也有食草，食的格標簽往往是比較極端負面，殘暴、兇厲、貪婪，而食草卻大多和懦弱、膽怯、稚相關，而且都很弱小。”

“所以你們分了兩派陣營？”虞良聽懂了。

兔柚點點頭，又搖頭:“只能大致這麼區分，并不是絕對按照食區分。我們被稱之為‘素系’，而他們是‘系’。除此之外，一些自然形的怪談若是得到靈智也都是站在系的陣營中，他們的格會更加相襯，而素食們往往對游客沒有那麼大的攻擊。”

“猴子不是雜食的嗎？”主駕駛位的李花朝突然開口道，“他昨天才剛吃過……酸菜牛。”

虞良瞪一眼李花朝。

別特麼再提酸菜牛的事了。

“但你不會幫助他們，不是嗎？”兔柚說得很肯定，能從虞良上到和那些食們截然不同的氣息。

“嗯。”虞良沒有否認，兔柚簡單的幾句話就讓他到世界觀拓展了，這園部的居然也同樣分派系，彼此的關系看起來錯綜復雜。

他看向兔柚道:“不過你看起來既不懦弱也不膽怯，甚至……”

“你是想問我為什麼可以捕獵食吧？”兔柚看出了虞良在心底的疑，解釋道，“只要完格上的反向轉變就能繼續異變，變真正的怪，就像我剛剛那樣。”

“我明白了，那這還難的。”虞良瞬間領會，反轉自己的格，想想也知道這其中的難度。

江山易改本難移，從古至今的俗語并非沒有道理，更何況是園中這些被“它”上格標簽的，如果沒有大毅力和大決心，絕對不可能。

那這麼一看，草食這一派系的力量很是弱小啊，表演館那群“吃人表演”的嘉賓顯然是草食的對立面，而這邊除了兔柚這樣反轉格導致二次異變的以外，其他的不會都是那兩只八哥那樣的逗比吧？

那豈不是要讓面前這個兔柚一兔力扛大局？

這麼想想，兔柚還真是辛苦的，打工的同時還要清理附近的食怪談。

虞良不由得肅然起敬。

“嗯，而且在反轉格之后，我們會獲得一個離開園的機會。”兔柚接著道，然后笑笑，“也只有那一次機會，不過我放棄了，因為我不能拋下我的戰友們。”

“那麼現在到我問你們了。”兔柚說道，顯然不會是什麼單純小白兔，將這些信息告訴虞良也是因為對虞良兩人別有所求。

“問吧。”虞良答應得很爽快，但說不說實話就是他自己的選擇了。

“你要不要加我們，我們的力量有限，但依舊能給你提供一些幫助。”兔柚說話似乎永遠如此直截了當，“但相對的，我想請你，還有你邊的這位獵人協助我們獵殺食。”

“這沒問題。”虞良快速點頭同意下來，現在這況，他怎麼也不可能被食的那個陣營容納，那麼他的選擇可想而知。

至于協助捕殺食……

天，看見李花朝那閃閃發的眼睛了沒？

不靈不靈的，都快趕上白熾燈了。

至虞良覺得自己肯定是管不住這種狀態的李花朝的，還不如干脆點同意下來，反正獵殺食對他來說也是有好的，說不定還能蹭到一個“屠夫”之類的圖章。

而最關鍵的還是主權在他，這種協助并非強制，所以他可以自己選擇。

若是能早點完和“它”的躲貓貓，若是能直接離開這里，這些狩獵不狩獵的自然不關他的事，而此時兔柚能提供的幫助卻是實打實的。

這筆買賣肯定不會虧。

“那你們現在準備做什麼？”兔柚問道，如果不是什麼要的事的話，打算先回自己的巢消化剛剛的兔子狼。

將兔子狼變的養分是需要時間的。

“去找員工中心找‘它’。”李花朝不假思索地搶答道。

兔柚給他提供了狩獵的機會，所以他現在看兔柚非常順眼，僅次于虞良的那種順眼。

紅人崽子突然渾抖了一下，然后警惕地盯著坐在后面的兔柚。

本能地覺到不妙。

盯——

“找‘它’？”兔柚瞪大了雙眼，的臉本來就小，眼睛本來就大，現在更是像個卡通人一般，看起來很有趣，這也是有地出驚訝的表來。

只要說出“它”這個字，沒有任何的標識，也無需說出任何特征，這園中的所有都會知道說的是“它”。

“它”就像是活在所有游客所有心里的影，無需多余的言語便能勾引出每只心中的恐懼。

它是園變今天這樣的罪魁禍首，但它似乎毫不在意這一切的發生和發展，只是在暗中默默窺伺，偶爾歡聲，偶爾氣惱。

所有都知道“它”的存在，但所有都無法找到它，除非它愿意出現在你的面前。

兔柚已經很久沒有聽說過有關“它”的蹤跡了，因為現如今能引起它興趣的事幾乎已經沒有了。

所以這兩人去找‘它’做什麼？！

不過轉而又恢復了鎮定，搖搖頭道:“它的確在員工中心，但你們是進不去的，那里只有園長才能進去。”

“園長？這個可以嗎？”虞良拿出了自己的份卡，亮在兔柚的面前。

“虞良……園長？！”兔柚二次震驚，不可置信地看看虞良，再看看那張份卡上面的照片和職位，確認自己沒有看錯，一下子竟陷了自我懷疑之中，“不對，園長不是應該林有風嗎？園長不是都林有風嗎？為什麼？”

“從我開始就不一樣了。”虞良道，他注意到兔柚剛剛話語中的“都”字，心中頓時生出疑。

之前的園長說過，每一代園長用的都是林有風這個名字，但除了他們自己，其他員工都不會記得之前幾個園長的存在，但聽兔柚的意思，好像知道園長有很多個？

是自己探索發現的，還是別的什麼？

“我跟你們一起去。”兔柚說得毫不猶豫，然后重復，似乎是要堅定自己的決心，“一起去找‘它’，帶上我。”

看著神堅定的兔柚，雖然沒有說自己到底要做什麼，但虞良還是在這一瞬間明白了，所以他點點頭應下，然后沖著李花朝道，“現在是去員工中心嗎？”

李花朝不說話。

虞良覺到不對勁，追問:“現在這是去哪兒？”

“行了行了，去員工中心，我知道了。”李花朝嘆了口子，然后勐打方向盤。

在車輛轉彎的時候，虞良也看到了原先目的地的標識牌。

勐園。

聽名字就知道是個什麼地方，這里甚至可能就是“系”那個陣營的大本營。

難怪從剛剛開始這家伙就什麼也不說，在這悶聲作大死，真有你的啊。

兔柚同樣注意到那“勐園”的標識牌，心中頓時一。

突然間又不是很想跟著這個獵人還有虞良這個盲人了。

總覺……

非常不靠譜的樣子。

但虞良的份卡又確實是印著園長，如果是園長去找“它”的話，一定是能夠找得到的。

能找到“它”的話……

半小時的車程后，虞良三人便來到了員工中心的大門口，李花朝利索地停下車，然后看向虞良，“走？”

“走。”虞良應下，他向那帶著幾分悉的員工區，現在正是員工的工作時間，所以零零散散地能在建筑間看見一些員工。

不過這一次“它”并沒有再讓員工齊齊轉過來向他打招呼，似乎是因為上次來辦理異化職業證明的時候放了它鴿子。

兔柚跟在兩人后，走向最中央的“工作中心”，這并不是第一次來到這里，但這一次給的覺和以往截然不同。

有什麼東西在歡呼雀躍，有什麼東西在期待著他們的到來。

不，不。

并不是期待著他們，而是期待著虞良的到來。

一行人來到工作中心門口，門口的鏡子經過這麼多年依舊嶄新，清晰地映出他們的人像。

兔柚著鏡中的影，在這一瞬間不由自主地僵住。

鏡中的仍是兔子，但鏡中的虞良卻并非猴子。

虞良不是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