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之后，秦小鯊將手里的烤魚分了一半給他。

“吃魚嗎，落落師姐給買的。”

小的目朝著進來的窗子外面看去，雖然看不到其他人了，但他知道另外的兩個肯定就在不遠。

對上秦小鯊的目，小搖了搖頭：“你們怎麼會在這里？”

“師尊說你有問題，落落師姐也說你有問題。”

“你們不是鬼嗎？”

“不是鬼，我們是從山上下來的。”

“你們是山鬼？”

“我們不是鬼，我們是從島上飛下來的。”

小聽得云里霧里，又見秦小鯊吃魚吃得香，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給。”秦小鯊又分出一塊魚來遞給他。

小盯著那魚看了許久，然后撇過了臉去。

“你自己留著吃吧，我什麼東西都不吃，總有一天會死的。”

“你為什麼要死？”

“死了就能變鬼，變鬼就能去找我姐姐了，我也有姐姐的。”

“你姐姐也是鬼嗎？是怎麼死的？”

“四年前旱災，家里的錢都用了，沒有吃的，我姐姐……姐姐就被爹娘賣去當了菜人，賣了三千文。”

“菜人是什麼？”

“……就是被當菜吃掉的人。”

“落落師姐說，人死之后魂魄是要散去的，你的姐姐已經進回了，這輩子了苦，下輩子福氣會多。”

“沒有，我姐姐的魂魄還沒有散！”小臉上的淚水越來越多，連都在抖著：“菜人被掛到市集上，三天就被吃干凈了，可是……可是三天之后，我家門口又出現了三千文！再過三天，家門口又會出現三千文，一直到現在，到今天，已經是第五百個三千文了！”

“我說是姐姐回來了，姐姐每隔三天就會被當做菜人賣掉一次，他們打我，不讓我說話……”

“我想到鎮上的菜人市去，想要找到姐姐，他們都說我瘋了，時間久了我也以為我瘋了，可是兩年前阿牛哥跟我說，他在菜人市看到了我姐姐，姐姐的右手上有一塊紅的胎記，跟阿牛哥說的一模一樣！”

秦小鯊呆呆地聽著他講的這些。

“阿牛哥是誰？”

“阿牛哥他……已經死了。”

小的語氣中滿是絕，在看向秦小鯊的時候，忽然間又燃起了幾分希，迫切地說道：“小妹妹，你們一定不是普通人，能不能帶我去找姐姐？只要你們可以幫我，我什麼都能做，把我賣去當菜人也行！”

秦小鯊張了張口，剛想要說話的時候，窗外傳來了一道聲音。

“小鯊，回來了。”

聞言，原本是坐著的秦小鯊忙站了起來，往窗子的方向跑了一段路，又折返回來，將剩下的烤魚塞給了小。

“給你吃吧，落落師姐還會給我買的。”

說完后，又匆匆忙忙跑過去。

那小娃翻窗出去的時候，小看到外面來一雙手將給抱了下去。

記憶中也出現了這樣一雙手，那子笑容滿面地安著他。

小，別害怕，姐姐在下面接著你呢。

窗戶自行關上，那掉落在地的木板也一塊塊回到了原位。

屋外，秦小鯊在楚落的手中掙扎了兩下，落地之后方才委屈地說道：“落落師姐，你冒煙了。”

“啊？”楚落一愣，早就已經習慣了被火燒的高溫，自然也沒有發現此刻自己的上冒著濃濃的白煙。

挽箏也看了過來，沉默了一陣后問道：“你剛剛在練將化為火焰的神通嗎？”

“對。”楚落點了點頭，這些天來的碎片時間都被用來參悟師祖傳給的鍛神通“熾火移形”了，但平日里不說也沒人知道在練，今日這渾像是著過火后不停冒煙的況，還是第一次。

楚落也懵了會兒，然后說道：“我都已經筑基中期了，要是還學不會一個神通的話那實在太丟臉了。”

話音落下，四周一片寂靜，挽箏的目中眼可見地出現了驚訝的緒。

“怎麼了嗎？”楚落還從未見過挽箏出這種表來。

挽箏很快回過神來，掃了眼楚落頭上的煙，這才說道：“看來你最近有所領悟，但還是要小心些，將化作火焰這種神通，修最適合，法修的話，將自己的燒了灰，就再也恢復不過來了。”

雖然挽箏說的這些很可怕，但楚落還是很安心的，這不正在鍛的嘛。

等遠離了谷江村后，挽箏這才說了自己為何要打斷秦小鯊與小的對話。

“這谷江村中并沒有大型的怨念，但按照那小說的，他的姐姐應該今天早上才回來過。”

“一個被反復殺死五百次的人，上的怨念，絕對算得上能夠引起仙祖像警示的大妖魔，如果是這樣的怨念剛剛來過谷江村，我不可能察覺不到。”

“另有一種原因，就是并不知道自己先前已經死過四百九十九次了，死而執念不滅，會重復做著生前那件讓執念最深的事，我們現在要去菜人市求證，另外……”

“若事實是后者的話，絕對不能讓他們姐弟相見。”

“現在的怨魂沒有從前的記憶，可一旦想起來了，怨念和戾氣就會迅速將變可以殺死這滿城人的惡鬼。”

挽箏打斷了秦小鯊，便是不敢輕易許諾那男孩。

若想保住這滿城人的命，很有可能，姐弟二人永遠無法相見。

菜人市并不在鎮上的鬧市區，而是在極其偏僻的角落位置，所以們昨夜才沒有發現那里。

來到這里的，多半是走投無路賣的，還有些是來買的。

楚落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真正來到這種地方。

那記錄在紙張里，敘述于文字間的猙獰殘忍就這樣淋淋地呈現在的眼前。

這個國家要破敗什麼樣子？這里的國君又昏庸了什麼樣？

才會讓他的子民依靠人吃人來活著。

未進菜人市，隔著很遠的距離，挽箏便停了下來。

“你和小鯊在這里等著吧，我過去看看。”

楚落朝那明顯氣沉悶，到充斥著痛苦慘聲的地方看了眼。

“師姐，我也過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