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錯了，”楚落又笑著說道：“這是在辦喪事，他們得哭啊。”

聞言，費國師又皺著眉頭思索了會兒，接著揮袖：“都哭起來！”

軍們就好似沒有自己的一般，費國師說了什麼，他們就怎麼做。

楚落的目順著臺上看到了臺下，池的水流靜靜流淌著。

“先前聽那小哥說他扮演的是曾經的國師大人，我看這戲臺分了兩半，那上面演的這些，該不會就是國師大人的真實經歷吧。”

費國師兩手自在地搭在椅子的扶手上，瞇眼笑道：“那是當然了，今日的這出戲可一定比所有的戲都好看！你們且等著吧！”

隨著他一言落定，臺上的戲子拋起水袖，軍捧著碗哭泣，蒼白的紙錢被拋灑到上空，飄落進下方那滿池的水當中。

紅白相間，刺人雙目。

“小爺我三天沒吃飯~”

“趕上這死人席里吃個肚圓~”

道扮作的乞丐掐著嗓子，唱著那四不像的戲腔，費國師的頭隨著戲曲一下一下地搖著，笑著朝幾人看了過來。

“好戲要開場了！”

“小娘子滴滴，梨花帶雨惹我心憐~”

“怎管那棺中死鬼，何不嫁與我為婦~”

“啊！走開！你不要我！”

費國師突然間站了起來，指著那些站在臺上瑟瑟發抖的百姓憤怒地喊著。

“你們來愣著干什麼！拉開他！該拉開他了！”

“對對對，把他拉開！打他，生氣地打他！”

“使勁打！該怎麼打還用我來教你們嗎！”

戲臺上傳來拳打腳踢的聲音，那道本便沒有多修為，自然承不住這些人的拳腳，沒一會兒便將方才吃的東西都吐了出來。

他痛呼哀嚎著，幾次喊停，卻都沒有用，那些人沒有得到費國師的命令，不敢停。

費國師愈發滿意地看著眼前這一幕。

最后那道蜷在地上奄奄一息，其他的人這才收手。

已經不知是在演戲還是在現實中了，待那道的氣上來之后，他幾乎是下意識地就向了自己后腰上別著的匕首。

這番作，也令陳秉南和李叔玉的臉一變。

他這是要在戲臺上殺人啊！

見死不救非正派作風，若讓他們眼睜睜看著這些百姓喪命于那道的手中而不作為，且不說這是違背他們本心的事，便是日后被心魔糾纏都是能夠徹底毀了他們那修道之路的！

陳秉南與李叔玉心中都已做好了魚死網破的打算，就在他們蠢蠢的時候，楚落的聲音忽然傳了過來。

“這戲變得有意思起來了。”

“哦？”費國師雖然一直目視著前方，但憑他這疑神疑鬼的子，連陳秉南閉了一次眼的事都能夠發現，又怎會沒發現那兩人約變化的心呢。

但他聽到了楚落這截然相反的話，心中頓時就提起了興趣。

“看來小友是很喜歡這戲的走向了，可否詳細說說？”

聞言，楚落也看向了他：“挨打了就還回去，看著多痛快，這是一出好戲啊。”

“看來今日是遇著懂我的人了，知音不分年紀大小，小友，你什麼名字啊？”

“晚輩姓，”楚落一笑，“楚。”

“小友，現在就不多說什麼了，看戲，馬上就要到最彩的地方了！”

戲臺上，乞丐面沉，拿著匕首便直朝著那些無辜的百姓走去。

“敢打我，你們竟然敢打我！”

“簡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一群賤種！”

乞丐高高舉起了手中的匕首，就在這時候，那趴在池邊緣痛苦掙扎著的妖化道也控制不住地出現了變化。

原本還在池中的須竟突然飛了出來，徑直朝著戲臺上那道的方向刺去。

“你們都去死吧——”

道乞丐怒吼了一聲，匕首也狠狠地落下，就在刀尖即將刺一個凡人的膛時，他的形突然間在半空中定住了。

一條裹滿了鮮，散發著濃重尸臭味的壯須直接從后背穿了他的膛！

劇痛讓那乞丐圓瞪著眼睛，那匕首面前的凡人只看到鮮瞬間洇了他前的服，又上涌，從口腔中大片大片地吐出……

又是幾道刺的聲音，妖化道上生出的另外幾條須同樣也刺了他的。

只眨眼間，那乞丐道便徹底斷了氣，手中的匕首也掉在了臺上。

“演砸了，戲演砸了，”費國師又再一次站了起來，面不善地一掌拍碎了前方的桌子，怒瞪著地上的妖化道：“好死不死你要在這種時候發癲，你把我的戲搞砸了，你把我的戲搞砸了！”

那妖化道似乎是突然張了起來，須不控制了，也不停地扭著，最后竟和那道乞丐的尸一同掉了池，兩人龐大的瞬間激起了高高的花。

也便是這一瞬間，三人似乎看到了那池底部好像有巨蟒一般游著的黑東西。

“你還敢到里面去，”費國師極怒之下圓瞪著雙眼，“你把我的戲搞砸了！你還想活著？”

但見那池底下不知發生了什麼，一段時間后，那妖化道死不瞑目的尸漸漸浮了上來。

費國師的火氣這才消退了不。

再向著臺上那些早已被嚇傻了的人看去，正要將他們全都丟池中去的時候，卻見楚落也站起來。

“好戲都是需要提前彩排的，這些人沒有經過彩排，第一次演這樣已經很是不錯了，換作其他的人來還不一定能演什麼樣呢，不妨好好訓練訓練他們。”

“國師大人還請不要嫌我聒噪，我也是憑著做了幾年商人的經驗來看的，這賞罰不均手下的人便容易斗，得對他們更加嚴格地管教才是。”

但見費國師的目盯在楚落的上有一會兒，隨即吩咐下令道：“將這些人都帶下去，教他們唱戲，三日之后，我要看到這完整的一出戲，若再出了什麼意外，你們就都別想活了！”

話音落下，軍立刻作起來，將戲臺上的凡人都押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