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待看清楚第一尸的模樣時，青山嚇得跌倒在地。

這人穿著華服，大抵是周縣丞后院的小妾，此時已經被砍得面目全非。

渾都是干了的跡，空氣里也是濃郁的腥味。

姜綰下意識皺眉，宋九淵了然的遞給一塊方巾。

“綰綰，遮擋住口鼻吧。”

“嗯。”

姜綰將方巾系在臉上，遮掩住口鼻，宋九淵也是如此。

義莊整整齊齊擺著三十幾，上至八十歲的周老夫人。

下至幾歲的，姜綰看的揪心不已，還是無法接這個時代的殘酷。

“宋九淵，如果他們沒有被滅口，你會怎麼做？”

“我會將周縣丞關押起來，審問是朝廷的事。”

殺儆猴的事做一次足矣，余下的罵名應該給那對父子。

“哦。”

姜綰心口悶悶的，抬腳又走了幾步，眸落在一個上。

“周縣丞造的孽，即便不滿門抄斬，那也得落個流放的下場。”

宋九淵徐徐開口，似在陳述一個客觀的事實。

九洲的人被流放，是送往九洲最北的地方干苦力。

姜綰一時間有些啞然，后忽然傳來嘔吐的聲音。

原來青山瞧見這些尸，終歸沒忍住吐了起來。

“出去吐！”

宋九淵嫌棄的皺眉，輕輕牽起姜綰的手，又將往里帶了幾步。

他帶著微繭的手落在的指尖，嗡的一聲，姜綰只覺得腦子一下子空白了。

像個提線木偶一般被宋九淵牽著走，耳子紅的滴。

姜綰輕輕用另外一只手按著心口，怕自己不住跑的小鹿。

好在夜晚的燭不太亮，宋九淵也沒注意到細微的小作。

兩人很快就走到最里間，姜綰一眼就瞧見躺在那兒的周縣丞。

不久前才見過的人滿臉漬，上似乎被砍了數刀。

最恐怖的是他心口似乎還扎著一把刀，看起來不深，但渾是。

“他要是不跑，也不會死這麼快。”

宋九淵忍不住搖頭，雖然衢城四都是眼線。

但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那些人多忌憚幾分。

“他自己找死，咱們勸不住該死的鬼。”

姜綰憾的搖頭，偏過頭看向沉靜的宋九淵。

“現場還有其他東西嗎？”

“宋易說，周縣丞帶的所有東西都不見了，包括那些眷的生活用品。

并且現場除了尸，其他的都清理的很干凈。”

宋九淵的話讓姜綰神一震，看來對方似乎在找什麼東西。

不然不至于連生活用品都順走。

莫非……

姜綰和宋九淵對視一眼，同時想到今日在室找到的賬本。

“是它。”

宋九淵幾乎可以篤定，對方找的就是那個賬本。

時間迫，那會兒他只略翻看了幾眼，看來他回去以后必須仔細研究一番。

“那行，咱們回吧。”

姜綰嘆了口氣，既然清理的很干凈，想必他們也很難找到其他線索。

只是剛走一步，姜綰覺有人扯了扯的。

下意識以為是什麼東西不小心勾住了的服。

結果一轉眸，差點嚇得魂飛魄散。

只見周縣丞的小拇指耷拉在一側，輕輕勾住的角。

而在姜綰看過去的時候，便發現周縣丞眼皮子輕輕著。

特別輕微的抖，若不是姜綰眼力好，怕是瞧不見。

“綰綰，怎麼了？”

抬腳走了一步的宋九淵發現姜綰莫名松開他的手，下意識靠近。

而此時緩過來的姜綰指尖已經落在周縣丞的脈搏上。

隨即漂亮的眸子里浮現出一抹震驚，眼疾手快的撕開周縣丞的外。

宋九淵被暴的作弄了個滿臉懵，“綰綰，你……”

“他還沒死，還有一口氣！”

姜綰麻利的從上背著的銀針包里取出幾銀針，飛快的作起來。

剛吐完回來的青山聽見這話只覺得不可思議。

“王妃，距離被襲已經過了一個時辰，他怎麼可能還活著？”

“他的心臟和普通人不一樣，是在右邊。”

姜綰一邊解釋一邊進行手里的作，銀針一被扎了下去。

宋九淵和青山十分驚奇，卻不敢打斷的作。

很快，周縣丞上便扎滿了銀針，宋九淵拿著方巾溫的替姜綰了額頭邊的汗水。

“綰綰，即便如此，他流了這麼多，也活不了。”

“我知道。”

姜綰作沒停，但還想試一試，哪怕只是讓周縣丞短暫的清醒。

那他也有可能給他們提供有利的東西。

看忙的滿頭大汗，宋九淵心疼的在旁邊伺候。

又是幾息過去，姜綰終于停手，接過宋九淵手里的帕子說：

“等會他若是醒來，你想知道什麼抓時間問，他確實失過多，撐不了多久。”

就算醒過來，那也是回返照。

姜綰醫雖然厲害，卻也不是神仙，救不了全枯竭的人。

“好。”

宋九淵微微點頭，腦子飛快的思索著，而一側的青山卻有些不信。

王妃醫是厲害，可這不是個普通人，他已經死了啊。

但他不敢說出來，怕王爺王妃傷心，人啊，總得有些希啊。

三人心思復雜，約莫過了幾息，就在宋九淵都覺得姜綰可能失誤時。

周縣丞的眼皮子再度輕輕了，隨即緩緩睜開了眼眸。

他先是一愣，隨即目落在姜綰和宋九淵上。

宋九淵謹記姜綰的話，忙不迭的說：“周縣丞，你還記得是誰害了你們嗎？

或者說，你覺得是誰派了人來暗害你們。”

“我……”

周縣丞嘶啞，說不出話，只直勾勾的盯著宋九淵和姜綰。

那眼神莫名看的姜綰有些發，指尖著一銀針，輕聲說：

“周家三十幾口人，無一幸免，你的撐不了多久。

你若是不說，這世上真沒人替你們報仇了，你自己好好考慮。”

聽見姜綰說無一幸免，周縣丞眼珠子瞪圓，充滿了怨恨，可惜他這會兒說不了太多的話。

只能惡狠狠的瞪大眼珠子，嚇得旁邊的青山人都快要傻了。

這人還真被王妃給弄醒了！

周縣丞輕輕張，嘗試著說話，姜綰和宋九淵連忙彎腰去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