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秦素云一改之前的頹喪姿態,再進堂屋的時候明顯神多了,也熱多了。
“阿姝,阿姨也給你準備了年禮。看我這記,剛才一來就該拿出來的,都給忘了!”
秦素云不容拒絕地把一個盒子塞進于靜姝手里,神兮兮地說道:“等回屋再打開。”
說完又看了霍旬一眼,有些愧疚地說道:“其實阿姨給你準備了不東西,就是一直沒機會送,你不用有心理負擔,叔叔和阿姨的東西,本來就是給你和小旬準備的,放著也是白放著。”
霍旬聽到這里,僵地轉開了臉,和另一頭的方小檀父親說話去了。
要是對方很強,他可能還知道怎麼應對,但這種懷策略,他卻有些應付不來。
于靜姝看霍旬的反應,也不像是特別反他的父母,就和秦素云攀談了起來,問道:“秦阿姨,您和叔叔現在在哪里工作呀?”
“你叔叔在科學院,我學歷沒那麼高,就安排了一個管管文獻檔案的閑職,平時活兒也不忙,等你和霍旬兩個想要孩——”
秦素云說到這的時候,霍旬突然回頭看了一眼,眼神倒不是多麼嚴厲,但卻讓秦素云突然想起他之前說的話,立刻就住了。
其實秦素云年輕的時候也是個有脾氣的人,即使到了現在,彭潤之也不敢和大小聲的,但因為覺得自己愧對霍旬,在霍旬和于靜姝面前的時候就格外謹小慎微。
不過畢竟不習慣這樣,面就不由有些訕訕的。
于靜姝見氣氛有些不好,趕轉移話題說道:“秦阿姨,您會不會做蛋糕?我以前沒過過生日,這次想準備個水果蛋糕,但是又不知道鮮油怎麼做。”
秦素云立刻像找到突破口了似的,有點激地說道:“我會我會!要是缺什麼,就讓你叔叔去買!”
彭潤之聽說能做點什麼,也高興的,“我明天看看能不能買點草莓回來,年輕孩都喜歡草莓蛋糕。”
霍旬這時站起,說了句“我去看看晚飯能做點什麼。”,就轉出去了。
只是語氣比之前和緩了不。
于靜姝替霍旬解釋道:“他去棚子那邊看家里還有什麼食材,干貨基本都放在那里。”
彭潤之一開始還以為自己又說錯什麼話了,聽到這才松了口氣。
霍旬走出去,進了棚子,表才有了點變化。
他嘆了口氣,一時覺得多兩個人對阿姝好也好的,一時又覺得自己要是真和這兩個人來往多了,會忍不住想起過去的生活,心里難免有怨氣。
他不太希于靜姝看見他煩躁、不冷靜的那一面。
哪怕那不是針對。
霍旬盯著棚子里掛著的一串榛蘑,轉念又想到婚禮不僅得在利業村辦,還得在上海辦,婚禮上雙方長輩總得有人出面才行。
李老太太那麼大歲數了,肯定是不會跟著去上海的,阿姝這邊母親又不在了,要是沒有長輩一起張羅,場面總歸是不太好看。
只是這麼一來,是他有求于人,以后想往來就更不方便了。
霍團長的思緒罕見得變了一團麻,半天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從棚子里拿了些做菜要用的干貨,就回了室。
驚蟄沒去堂屋湊熱鬧,到了點就蹲在灶坑邊上準備點火做飯。
他看見霍旬進來了,就問道:“小叔,過幾天我是不是就得管城里人小嬸了?”
霍旬小狗兒似的了一下驚蟄的腦袋,笑了一聲,說道:“是啊!到時候聽話,給你改口費。”
驚蟄一躲,道:“我才不要改口費呢!”
過了一會兒,又忍不住問道:“那以后是不是就不住我家了?我看別的城里人都回城了,是不是回了城以后,也不再回來了?”
說到這,又此地無銀三百兩地說道:“我可不是給我自己問的,是軍哭賴尿的,非讓我問的。”
霍旬瞥了驚蟄一眼,心說軍那小子正是沒心沒肺的年紀,怎麼可能問這個?
于是壞心眼地說道:“是啊!以后就不回來了,就我回來看你和師父。”
“啊?”驚蟄啪地一下把燒火一扔,“我給做這麼長時間飯,都不回來看我啊!城里人真沒良心!”
霍旬虎著臉拍了驚蟄腦袋瓜一下,“臭小子,還不是給你自己問的?”
驚蟄也來了氣,抱著膝蓋委屈地說道:“就是沒良心,走了就不搭理我了!”
這時霍旬往廚房門外看了一眼,又問驚蟄,“那你都不小嬸,人家和你也沒親戚,干什麼回來看你啊?”
“就比我大不幾歲……”驚蟄權衡了一下利弊,“那我小嬸就能回來找我玩?”
霍旬逗他,“那你試試唄!”
驚蟄一搖腦袋,“不行!心眼子可多了,要是不說回來找我玩,我肯定不。不能上的當!”
這時于靜姝的聲音從門口響起,“上誰的當啊?”
嚇得驚蟄一下子從凳子上蹦了起來,瞪了霍旬一眼,“小叔你肯定是跟著學壞了!”
說著就拎起熱水壺和野,就要跑出去褪。
于靜姝在后面追著驚蟄喊,“驚蟄,別走啊!跟我商量商量唄,我這個人很好說話的!”
嚇得驚蟄跑得更快了。
于靜姝看他那小樣兒,樂得不行,轉頭才發現霍旬一臉幸福地看著自己,這才走過去,從后抱住霍旬的腰,問道:“我剛才回屋看了一眼秦阿姨送的禮,是一對玻璃種的翡翠鐲子,覺貴重的。”
其實于靜姝這話都保守了,這種老料九分水九分的翡翠,后世在緬甸公盤都很見到了,私人手里更是收不到。
而且鐲型還是很難得的胖圓條,料很足,加上翡翠的價值炒得逐年升高,于靜姝穿越前,這樣一只鐲子放在拍賣行,一般都是幾個億起步的。
只是現在這些老件兒還沒那麼值錢,于靜姝也沒說得那麼夸張。
不過于靜姝都說貴的東西,霍旬自然也知道那一定是很貴了。
這時于靜姝又說道:“秦阿姨還準備了很多東西,有不都說給我聽了,我覺那些東西,不像是倉促之間準備的,倒像是這些年一點一點從別人手里收的。而且秦阿姨好像很會做生意,在香港那邊本來都經營得很不錯了,為了回大陸也在幾個月都轉讓了……霍大哥,我說這些不是為了證明他們有多麼好,我只是想告訴你,你是值得被的。”
霍旬低頭握住于靜姝扣在他腰間的手,低聲說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只是不太適應。從前……霍玉海連給我飯吃都覺得是浪費。”
“那都是他的錯。霍大哥,所有人對你好都是因為你值得。”于靜姝把臉在霍旬的后背上,說道:“我最你,拿你當我的心肝寶貝。”
這種話對于霍旬來說簡直大膽得出奇,聽得他的心臟怦怦跳。
他臉紅得厲害,聲音艱地說道:“你也是我的寶貝。”
驚蟄在門外,差點把手里摘好的野扔地上。
他小叔果然是被城里人傳染了!說話真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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