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聲響起，清亮悠遠，綿延回響，縈繞著無限的遐思與牽念，緩緩飛升。

亦清清吹的是《明月千里寄相思》，是比較喜歡，練習次數也最多的一首曲子。

一曲終了，院子周圍又多了好些個看熱鬧的魂，連連好。

“今兒回世算是不虧，小姑娘這笛子吹的好啊！再來一個！”

亦清清并不知道自己又多了幾個觀眾，吹完自己比較有信心的笛子，又換了古琴。

古琴學的時間不長，如果說笛子的水平在3級的話，古琴大概就是離2級都還差點。

選的曲子是《憶故人》，也算是應景了。

記憶力好，記曲譜一點都難不倒，不過曲子是剛學的，手上的作還不甚練，堪堪能把曲子完整的彈下來，連貫差點，注意力也都在手上，沒有吹笛子時那麼圓融自然，富有。

就算是不通曲樂的人都能聽出來，這曲《憶故人》比前面的《明月千里寄相思》差多了。

但是鄭音卻抹了抹眼淚，“老林，這孩子下功夫了，這才三年，不僅把笛子學的這麼好了，古琴也彈得有模有樣了，有學音樂的靈氣，我太高興了！”

“的畫技也遠超我的預期了，你瞧這副畫，技法上雖然差了些，但意境卻足了，很有畫畫的天賦”，林一白也很滿意。

這學生不僅孝順，還非常努力，更不缺天賦，就算他還活著，這樣的學生也是可遇而不可求！

現下有這種緣分，也算填補了心中的空缺了，“我林一白的學生，也不都是那種欺世盜名之輩！”

鄭音拍了拍丈夫的手以示安，他是又想到那幾個不的徒弟了。

連最不滿亦清清不重視書法的王文看了手里的書法作業后，那點不滿也煙消云散了。

學生并沒有輕視書法，能寫出這樣的字，也是下了功夫的，甚至不比那些全副心鉆研書法的差。

這樣也就夠了！

亦清清完作業，啊不，演奏完，又拜了拜，然后才往云孤遠跟前湊了一點，小聲說：“阿遠，老師們沒有生氣吧？”

“沒有，他們都滿意的”，云孤遠說。

聽了這話，亦清清最后一口氣才松下來，“師父們放心，今年我依舊會嚴格要求自己的，明年這個時候，再給你們瞧瞧果。”

說完就開始認真燒祭品了，今兒的任務還重著呢！

老師這邊的祭品多著呢，盆里的還沒燒完，跟老師們告罪一聲后，就轉到第五個盆去了，點了香，燒了表文。

這邊祭拜的是的祖父母和外祖父母，雖然沒有什麼關于老人家的記憶，但是好歹也是親人。

聽爸媽說，老人家們雖然去的早，但對小輩還是很好的。

這年頭不準民間祭拜，老人家們在下面怕是生活拮據，既然自家人是做這個的，怎麼也得惠及家人。

親人們這邊就放松多了，“爺、外公外婆，孫學了些手藝，自己做的大金大銀，你們拿著花，在下邊好好照顧自己，不用擔心家里，家里一切都好。今年高考恢復，我考上帝都大學了，這是我的對象云孤遠，年底就打算帶他回去見家長了……”

絮絮叨叨的講了許多家里的事兒才算完。

云孤遠也在一旁一起燒紙，聽到給家人介紹自己，心中微喜，甜的喊：“爺爺，外公外婆！”

四個老人蹲在火盆前摟錢：“（外）孫出息了啊！這婿好，咱們家在下邊也算是有人了，小云，你跟清清說，我們幾個現在在下邊日子過的好著呢！大宅子住著，金山銀山用著，這香也比別人用的味道更好，比活著的時候還舒坦，讓放心！”

云孤遠低聲跟亦清清重復了一遍。

亦清清放心了，再沒有什麼比自己的祭拜真的落到實，幫到想幫的人更快樂的了。

紙扎和制香學來雖然沒有給自己賺什麼錢，但是卻帶來了神滿足，讓覺得自己帶著記憶投胎，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是有意義的。

“好了，阿遠，現在到你祭拜親人了”，亦清清說。

退居次位，只在一邊準備燒祭品，讓他來燃香，燒表文。

云孤遠的表文是現寫的，火苗吞噬了表文，沒多久，一個看起來比云孤遠大不了幾歲，長相有六七分相似，戴著眼鏡的年輕人出現在火盆前。

出現時還有些好奇這里的熱鬧，直到看到跪在火盆前的年，才怔怔的說了一句：“小遠？”

“爸，是我”，云孤遠說。

每年都會收到云孤遠打的冥幣，云父是知道云孤遠現在是差的。

“小遠，你怎麼燒這些東西了，被人發現舉報了就不好了，爸在下面過的很好，不需要這些東西，你好好照顧自己就行了！”

“這里沒有其他人，不會有人發現的，這些東西，都是你未來兒媳婦親自做的，算是一點心意。兒子如今也找到自己珍視的人了，今日機會正好，引您上來看上一看，上清清后，我才知道您以前為什麼會那樣，沒有錯，只是您的眼不太好，我的眼比您好多了，清清是世間最好的子，……”

云孤遠拉著亦清清的手，說話的時候，看著，滿是自豪的夸。

夸的亦清清都臉紅了，這還是嗎？夸的跟那天上的仙也沒差了。

很好意思的拜了拜：“叔叔好！”

云父沒想到，自家那個冷冰冰的兒子也開竅了，“你找到喜歡的人，爸為你高興，只要你喜歡，什麼都好，你媽也是不由己，你別怪，最近過的還好嗎？”

云孤遠的臉冷了下來：“您可以不怪改嫁，這是您的自由，但我永遠也無法原諒，是先不要我這個兒子的，過了十幾年沒有家的日子，我早已經沒有媽了，就當和您一塊死了吧。”

云父心中大慟，對這個兒子，他們確實虧欠太多，如今相隔，什麼也做不了：“罷了，是我強人所難了，你好好照顧自己，和清清好好，不要走上我的老路！”

“您放心吧，清清比好千百倍”，云孤遠說完，就拉著亦清清站了起來：“清清，可以了，祭拜其他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