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桓是老大，趙楷是老三。

趙楷這個人可以說是趙佶諸多兒子里，智商最高的一個，趙佶最喜歡的兒子。

也是當時趙桓還是太子的時候，皇位最大的競爭對手。

當時的朝堂上一大群見風使舵的人，看趙佶的臉，想要廢除趙桓，立趙楷為太子。

若不是金軍南下，趙楷真有可能是未來的皇帝。

人肯定是要死的。

朕找不到你謀反的確切證據，朕就沒別的辦法弄死你了？

吞并國有資產，玩劣質鐵，混軍監，草菅人命，私通金賊。

這些罪名夠不夠？

而且這些罪名才是趙寧想要的。

謀反不謀反的罪名，對趙寧來說，算個屁！

面對趙楷的求，趙寧沒有毫憐憫。

趙佶探出頭來瞄了瞄，說道：“大哥兒，他畢竟是你的親兄弟，就算再錯，你也不能取了他命。”

趙寧目落到趙佶那里，趙佶立刻了回去，像是被火灼了一樣。

“朕剛才問你是誰私通金賊的，你說是他，私通金賊便是死罪，害死他的是你，知不知道？”

趙佶實在沒辦法了，打也打不過這個兒子，說也說不過。

他嘆了口氣，無奈說道：“我們能有什麼辦法呢？你以為你在上黨擊敗了金軍，大宋就能贏了嗎？”

“金軍猛如虎，兵多將廣，就說京東東路，尚有十萬銳，已經打徐州了！”

“我這也是為了大宋，為了祖宗江山！”

“河北路被打廢了，河東路被打廢了，就算你打了一兩場勝仗，也不能改變大局！”趙佶說著說著，眼淚就出來了。

“河北路全沒了，人也沒了，三鎮都沒了，還怎麼打，割地賠款，和金人講和，還能活下去！”

宋朝的河北兩路有近160萬戶，按照每戶6口人來算，近千萬人，占了大宋十分之一的人口。

金軍最開始兩次南下，占領河北、河東大部分土地。

那可不是以戰養戰，那是大發戰爭橫財。

掠奪了巨量的人口、土地、糧食、財富、牲畜等等。

還包括宋軍邊關的軍事科技。

而大宋呢？

河東、河北，幾乎被打廢了一大半。

宗輔又深京東東路，兵臨兩淮。

這種局面，的確讓人絕。

趙佶只是一個非常普通的人，面對這種局面，他到絕是一個普通人正常的行為。

但是，這種局面就是趙佶一手造的！

誰都有資格到絕或者退，但就是他趙佶沒有這個資格！

而且單獨分析趙佶那句“河北路被打廢了，河東路被打廢了，就算你打了一兩場勝仗，也不能改變大局！”，也是對的。

從兩國長遠對峙來看，長安會戰、上黨會戰，的確不能徹底改變局面，它們最多只是碎了金國第三次南下之戰滅宋的野心。

金國繼承了遼國全部的產，即便第三次宋金之戰到重創，但其國力依然是于快速上升的階段。

開國名將全部都還在。

反觀大宋，雖然頂住了第三次金軍大舉南下，但其部本百病纏。

皇親國戚帶頭私吞國有資產，百年以來的弊政就更不必說。

僚吸，魚百姓，民不聊生。

而且河北、河東被打殘，本對大宋的綜合國力就是一種極大的傷害。

大規模難民南下，造局部社會。

土地兼并、僚腐敗、行政低下、軍政混，國庫開支依然不敷出。

這些全部是問題，不是打一仗就全部消失的。

熊打一次對阿戰爭后就解了，鷹醬國打了多次戰爭卻越打越有錢。

為什麼？

熊解不是因為軍事遇阻，而是其本經濟模式就出了巨大的問題，屬于財政崩潰導致的解。

沒有正常的財政收益，各方勢力都會焦慮，都會急著想各種辦法，越急越出錯，各方都會在這種況下心生不滿，相互傾軋。

這就是極度卷的格局。

大宋朝現在就是。

老百姓窮困潦倒、僚貴族吃不飽貪得無厭，在生產力無法突破的況下，蛋糕只有那麼大了，各方都不滿意。

而且北方凋零后，大量人口南遷，進一步卷。

如果不破這種格局，大宋就沒法蛻變重生，便談不上持續抗金，甚至擊敗金國，滅掉西夏，橫掃草原。

而今日，拿宗室開刀，其實是破局的第一步，一個切口。

它不僅僅只是錢的事，它是立一個標桿，把宗室涉及的問題都拿出來，曬出來。

把腐敗問題量出來，整頓的是宗室，其實是給僚看的，也是給天下人看的。

趙寧站在那里不說話，他沒有任何想要跟趙佶說的，說一個字都是廢話。

因為認知不同，格局不同，能力和手腕全然不同，說再多趙佶都無法理解。

他要做的就是殺人誅心。

“你以為你真的能改變局面嗎！”趙佶又說道，“你什麼也改變不了，最后只能跟金國議和，聽你爹的沒錯，別把祖宗江山全部敗完了！”

趙佶繼續說道：“至于三哥兒，他知道錯了，你這次就饒了他，你是他兄長，不要跟他一般計較，這都是咱們老趙家自己的事，傳出去了丟的是咱們老趙家的臉，大家都看笑話呢，你也沒法跟列祖列宗代。”

趙寧依然不說話。

很快高俅就來了。

高俅手里拖著一個盤子。

不得不說，高太尉商高。

他給的鄆王是選擇題，是選三尺白綾呢，還是選毒酒呢？

是從這兩者中選，而不是選死還是不死。

高俅在門口說道：“陛下，準備好了。”

趙寧冷聲道：“拖下去。”

趙楷肯定是不能在文德殿死，這里畢竟是趙寧辦公的地方，在這里自殺，多晦氣。

趙楷大聲喊道：“大哥，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們是手足兄弟啊！饒我一命吧！”m.166xs.cc

趙寧終于忍不住發了，怒道：“饒你一命，誰饒那些在戰場上戰死的大宋將士一命！”

他的眼睛瞬間紅了，想起上黨之戰，尸枕如山、流河的場景。

他走過去，一把將趙佶強拖過來。

趙佶怪道：“放開我！放開我！”

趙寧怒道：“前線戰，后面媾和，你失去你的寶貝兒子，你心疼了？”

“你知不知道有無數父母，失去了他們的兒子，無數孩子沒有了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