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長老氣若遊。巫醫上來查看，確認他只是虧空過甚，死不了，但免不得要虛弱一陣。

帝炎令巫醫和其他人退下，嚴令今日之事不得外傳。

等再無旁人後，他瞪向衡：「舅父，母神嚴令日族不可染指黑金，誰給你的膽子！」

衡一哆嗦，上猛，委屈的想哭：「阿炎，舅父冤啊……舅父也只是想試試而已，咱們日族一直被陛下打，我就是變強一些……」

「試的好，差點就逝世了。」帝小十吐槽：「要我說咱們該再來晚點，明兒就能吃舅父你的席了。」

衡一口氣差點沒上來，虧空導致頭暈眼花，好不容易捯飭過來一口氣，他哀聲道：

「舅父錯了，舅父再也不敢了。」他說著，小心翼翼看著兄弟三人：「這事能不告訴阿鄴嗎？」

帝洲冷笑：「舅父現在知道怕了？還想我們幫你瞞著大兄？呵……放心，外甥一定原話告訴大兄，一字不，你該有的責罰絕不會！」

衡一臉生無可，哀嚎：「人誰無錯啊，就不能寬大理嗎？」

帝炎直接一個白眼，若非顧念衡是長輩，且這些年一直任勞任怨，他早一腳踹過去了。

「這黑金，舅父是從哪兒弄來的？」帝炎臉沉：「除你之外，族可還有其他人在用？」

衡目閃爍了下。

「衡！」帝炎聲音一厲，雙肩的火焰都旺盛了幾分。

衡嚇得哆嗦，趕道：「是衡越那小子給我的，他也是剛剛才開始以黑金修鍊……」

衡越乃是衡的兒子，算是帝洲他們的表弟。

帝炎聞言，怒極反笑，「你們可真是父慈子孝，有難同當啊！剛剛我們若不問，你還要替你那好大兒瞞不？！」

帝洲額頭陣陣筋，也是笑了：「怪我們，就不該問，舅父都不擔心自己兒子，我們擔心什麼，不急，讓衡越那廝痛死才好！」

衡也回過神，臉更白：「我、我方才那般痛楚，是因為服用了黑金？不、這不可能啊！那麼多人用了黑金都無礙，怎會……」

他話還沒說完，外間又有人來叩門。

「三位殿下，出事了，又有幾名族人出現了和衡長老一樣的癥狀。」

兄弟三人臉更難看了，覺如同被人狠狠扇了一掌。

帝炎目沉：「老三，這裏給你，族的事我先去理。」

他說完，大步離去，推開門后，狠聲道：「把那些傢伙都給我丟進地牢，想要走捷徑是吧！那就別怕痛！」

「我倒要看看，誰敢把日神之令當耳旁風！」

誠然整個須彌都以黑金為貴，無人清楚黑金到底從何而來，不知者無罪這句話說來是有理。

但日神有言在先，早早就下令全族不可染指黑金！

現在族有人明知故犯，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帝炎之怒，是怒其不爭！怒其愚蠢！更怒其不將母神之令置若罔聞！

這一次，他定要嚴懲不貸！

屋，衡拖著虛浮的爬起來，「不行，我要去找越兒，他也用了黑金，阿炎會打死他的……」

無人不知金烏二殿下的暴脾氣，說要錘死一個人，絕對不留一口氣！

「舅父還是躺下吧。」帝小十一把將他摁回去，冷笑道：「趁現在能躺多躺會兒，省的晚點挨揍的時候扛不住。」

衡一聽這話，氣都要不上來了。

「嗚嗚嗚……我是你們親舅父啊……」

「舅父為長老，帶頭忤逆我母神之令，是不是更該重罰？」帝洲咬牙切齒看著他，笑容駭人：「舅父覺得如何？」

衡安靜如。

他面如死灰，雙目茫然的癱在床上，怎麼都想不明白：

「這……這黑金怎麼就要人命的毒了……」

明明這麼多年來，須彌之人服用黑金就沒出過事啊？

帝小十和帝洲未再理他。

兄弟二人從院子裏出來，心都很沉重，帝小十握著黑金，覺如握著一塊燙手山芋。

此刻四下無人，他才敢開口，「三哥……剛剛，我覺這黑金好像是活的。」

就在衡的被吸黑金中時。

他聲音越來越小：「天門崩壞，黑金出事，這一切全趕在一起了，三、三哥……你還記得大姑的那句提醒嗎？、是怎麼知道的？」

帝洲說不出話來，他心裏如何不驚。

帝小十嚨乾：「定是早就知道了，三、三哥……到底什麼來頭啊？我現在真有點信你的胡謅了，天門崩壞該不會真與有關吧？」

帝洲半晌沒說話，直到帝小十又一聲呼喚傳來。

「三哥，你在想什麼？」

帝洲才回過神，神複雜道：

「我是想起了很早之時，有關黑金的一個傳言。」

「什麼傳言？」

「你那時還未出生，不知道也正常，當時坊間曾流傳，黑金乃所，人命所化。」

帝小十臉難看無比，看著手裏的黑金，只想丟掉，但又覺不妥，只能忍著心不適，但由單手握著改為雙手托著。

「人命所化，所……這，不是說黑金是取自赤地嗎？」

帝洲搖頭：「誰知道呢，過去我也覺得這傳言無稽，但現在細想下，若這黑金真是天地靈礦，母神何至於勒令全族不得染指。」

「你年紀小，想來不知母神和帝俊一開始因何離心。」

「難道也是因為這黑金？」帝小十詫異。

帝洲點頭：「母神想在日照之地令黑金，因為此事，與帝俊第一次產生不和，那之後兩人的關係每況愈下。」

「現如今……」

帝洲深吸一口氣：「只怕當初有關黑金的傳言並非空來風，母神也是知道此的來歷，所以才會嚴令阻攔！」

「三哥……」

帝小十咽了口唾沫，喃喃道：「若黑金真是人命，那這數萬年間，得死多人，才能產出這麼多黑金……」

「不說須彌全境，就說咱們這日照之地，便是凡塵之人也拼了命的想得到黑金，好登仙聖……」

「以黑金為食，等同食人……」

帝小十頭翻湧，險些吐了出來。

一難以言說的寒意遍佈四肢百骸。

而帝洲卻是難以遏制的憤怒，他也不知自己因何憤怒至此，或許是因為公義，因為底線。

他抬頭看著那扇已恢復如初的天門，拳頭握：「泯泯眾生不知真相，尚能說一句不知者無罪。」

「可掌權者明知黑金為人命所造，引得萬人效仿，令惡因遍佈須彌……」

「一人之惡為惡，萬人之惡便為尋常了嗎……可笑！可笑！」

黑金就是一塊人饅頭。

而這數萬年，須彌又有多人沒吃這一塊饅頭呢？

那些自以為尊貴的真神謫仙，一邊蘸著，一邊吃的津津有味，還道：真香！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