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驚了的不止清河，還有帝洲！

「常、曦！！」在看到常曦的剎那，帝洲渾繃，殺意沸騰到了極致。

就是這個人害了他母神，害得他們和妹妹分開如此之久！！

噗通一聲。

常曦面朝帝洲跪下。

這一跪，帝洲也愣了。

清河更是目眥裂：「月神大人！！」

他就要上前攙起常曦，一神瞬間將他碾倒在地。

清河腦子發矇，不明白這是怎麼了！

就聽到子淡淡的聲音：「帝洲，這一跪就當欠你們的利息了，待此事過後，你將千刀萬剮了也無妨。」

帝洲愕然的看著楚，卻見漫不經心笑著：

「雖然千刀萬剮也沒什麼意義，不過若能你們消消氣到也無妨，常曦已死，如今你所見的也只是個空有實力還在的軀殼而已。」

「……死了？」帝洲難以置信。

楚下頜微抬，示意他自己分辨。

帝洲細細打量，注意點常曦的雙目獃滯，的確不像是有自我意識的模樣，他試探的出手想要查看。

力量剛剛侵，一種難以言說的可怖反噬就要咬上來。

他的神魂險些不及，還是楚屈指在他眉心一彈，帝洲才險險。

他驚魂未定的咽了口唾沫。

帝洲能覺到，剛剛反噬而來的力量絕非屬於常曦的，那力量他也曾過，他那位渣爹上就有類似的力量存在……

那力量是屬於……荒神門的！！

瞬息間，帝洲明白常曦如今是何形態了！

這人已荒奴！

這就意味著……

他駭然的看著楚，常曦盜走的那扇荒神門真的被大姑煉化了？！！

沒人比帝洲更清楚這件事的可怕程度。

常曦盜走的那扇門很奇怪，當初他母神還有帝俊都曾試著煉化那扇門，卻屢屢失敗，甚至還被反噬過！

不過，帝洲這一次卻是猜錯了。

常曦盜走的那扇門的確特別，特別之就在於，那扇門有了自我世界，為了天域！

而煉化那扇門的乃是帝歸瀾，而非楚。

楚手裏的兩扇門，一扇來自饕餮，另一扇則為深淵。

帝洲看著常曦，笑出了聲，越笑越是解氣。

「好！實在是好！」

「大姑，請再侄兒一拜！」

帝洲又是重重一磕頭，抬頭時，他雙目泛紅，卻是喜極而泣的。

「千刀萬剮已不必，作惡多端，如今這模樣，就是應得的下場！」

帝洲咬牙切齒笑著：「我還盼著大姑讓須彌所有人都知道，曾經高高在上的月神常曦已淪為犬馬呢！」

這不比把常曦千刀萬剮了更爽？！

常曦歸來的消息傳來日照時，金烏兄弟們幾乎沒人能坐得住，他們也都懷疑到這事兒會否和楚有關。

畢竟楚是頂著月族份，又帶著梵訶吞天蟒來到日照的。

但楚沒有主說，他們也就忍著沒問，帝洲也沒想到，楚大姑會給自己這樣一個驚喜！

等他其他兄弟知道這事，定要高興的多吃十桶飯！

清河卻是面如死灰。

他們月族的神，已淪為別人腳下犬馬，月族還有什麼希可言啊！！

「所以這個清河的，到底還有沒有用呢？」楚睨了過去，笑的玩味。

清河卻是異常果決：「殺了我吧。」他已看不到月族的希了。

帝洲猶豫了下，道：「他實力還是有的，與我在伯仲之間。」

楚著下，那的確是個強力打手。

「你不該比月妄天更盼著月族死嗎？」

帝洲說這話的意思，顯然不是要清河的命。

帝洲目清明，認真道：「這些年日月兩族之間的確算得上不死不休，但歸結底，罪惡之源在常曦和我們那位「好父神」上。」

「大姑你應該也知道，月族中分為兩派，大祭司一派恨不得全員獻祭把靈寶扶持上位，大長老清河這一派還算清醒。」

帝洲睨了眼清河：「若今日是月族大祭司那老東西，我自然支持大姑你直接砍了。」

「不過這清河實力不錯，他大長老一脈也有些能人，明日之計關係重大，月妄天估計沒功夫牽制他們，若讓月族窩裏反，兩派相互制衡倒是不錯。」

楚讚許的點頭，很好嘛，帝老三，話雖多，腦子卻也很好使的說！

清河臉異常難看，當著他的面謀，這算什麼？！

「要殺就殺，我是不會替你們辦事，去殺我月族同胞的！」

「你把大祭司那一脈當同胞，他們可只想著拿你給靈寶當口糧。」帝洲嗤笑。

「那也是我月族的事，用不著殿下你心！」

帝洲嘁了聲，「是嗎？你族月神現在都是我大姑的犬馬，要控你還不簡單？」

清河面苦，他已心存死志，寧死也不願為楚驅策。

「別急著死。」楚笑道：「不如做個易，你解決月族大祭司，或者說，將月族帝俊的簇擁者全部清除，我便還你月族一個新神。」

「如何？」

楚說這話時，觀察了一眼帝洲的神，見他表如常，渾不在意的樣子。

清河冷笑，不掩懷疑：「你與月妄天乃是一夥的，他一心滅族，你會願意給我月族一線生機？！」

清河也不是傻的，在看到常曦如今模樣后，他就徹底明白了一件事……

這段時間以來，日照之地發生的種種怪相，全都與眼前這人有關！

可笑的是……所有人都被蒙在鼓裏！便是帝俊也都被這子耍的團團轉！

「我和你們月族又沒仇，月妄天他與你們的恩怨，關我什麼事。」

楚笑著：「常曦上還有一半的神格，帝俊要讓靈寶為新月神，不過，你覺得我會讓他達心愿嗎？」

清河沉默。

換做以前，他覺得會覺得敢說這種話的人不是腦子壞掉了，就是瘋了。

但現在……

如果是眼前這個人，沒準帝俊真會栽……

太神了……

楚蹲下去，托腮看著清河，笑瞇瞇道：「我的耐心有限，你也並非不可或缺，無非是你不答應，我就幫月妄天把月族徹底滅了而已。」

清河心頭激，他死死盯著楚：「我可以答應投誠，替你掃月族帝俊的擁簇者，但你要向荒神立誓！」

「可以。」

楚很爽快，豎起手指：「只要月清河忠心投誠，我月立誓，絕不反悔，定還月族一個新神！」

月清河臉漆黑，「你真名不月吧。」

哎呀……

魔頭微笑：「口誤。」

豎起手指，這次重新發誓，用的名字是「楚」。

月清河看向帝洲，「楚可是真名？你可敢向荒神立誓作答。」

帝洲翻白眼，道：「荒神在上，我認識我大姑時，就楚。」

帝洲沒撒謊，他只知道楚楚。

就連甄不刑也只知道這個名字。

整個日照，知道楚兩個真名兒的就只有月兄了。

清河這才放下心來，起向楚行了一個認主之禮。

同時獻上了自己的本命魂印。

楚並未接過，只是淡淡道：「你又不怕死，要你的魂印也沒用。」

清河看了一眼，頷首站起了，看到旁邊依舊跪著的常曦時，他深吸了一口氣，偏頭道：「能否讓月神大人也起。」

雖知常曦目前只是一個傀儡了，但看到如此模樣，清河還是心裏難。

楚打了個響指，常曦就消失不見。

清河稍鬆了口氣，悶聲道：「你想何時手？」

「急什麼。」楚打量了他一會兒，忽然問到：「你未曾用過黑金？」

清河蹙了下眉，不知何故此問，答道：「我修行的是明月道，從不借用外。」

楚可不知道明月道是什麼，不過清河上的確沒有用過黑金的氣息，這也算願意留其一命的原因。

再者，這清河先前來找時，讓帶上親人，顯然也不是個為達目的枉顧人命，全然不折手段之輩。

但是吧……

楚丟給他了一塊黑金，淡笑道：「吃了。」

清河皺眉盯著這塊黑金，卻見這黑金頗有些不同尋常，氣息濃郁甚過尋常不說，還泛著淡淡的金。

他沒有廢話，將這枚黑金吸納了。

磅礴的力量湧的剎那，他眼中也難掩吃驚之。

黑金的力量的確非比尋常，但這枚黑金是不是也太不尋常了些？他覺自己的神魂都要胎換骨了一般！

「這……這黑金……」

楚笑而不語。

這是特意用自己煉製出來的黑金，蘊含了深淵之力與荒火，自然效果非凡。

但是……也在裏面加了些東西。

不要月清河的魂印，是自信於能隨時要了他的命，但卻不會真就徹底信任了他。

以月清河的神魂強度，在他吃了這枚特殊的黑金后，楚就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掌握甚至是引導他的所思所想……

穠麗冷昳的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被幻掩蓋著眸是一片深不見底的暗。

一如深淵，永難窺測！

荒火啊、荒神門啊……真是個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