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遠途沉默了半晌，然后手搭在了的腰上，垂著頭輕聲細語地安：“今天我的姑娘來采訪，我怎麼能不給面子？槿，給我拍個好看的照片，怎麼樣？”

“而且我不去沈首長就有理由找師長麻煩了，師長待我不薄。”

人聽到他提了自己臉上出淡淡笑意，接著后頭的話又讓臉上顯出幾分憤憤不平。

“你沒必要做到面面俱到，誰都不得罪。你們那首長是有點兒計較，他就是個壞人！你都一個團長了還被要求著訓練榴彈，要不還是不去了？”

希冀地抬頭，對上的卻只有男人無奈。

人也無奈，好看的眉眼一耷拉，終是善解人意地笑了，“那你等會訓練的時候小心一點，我保證把你拍得又帥氣又威風，一定把你那首長給比下去！”

衛遠途的手忽然收，“知道，不過也不用太出挑，中規中矩最好。”

“你呀！”人出手恨鐵不鋼地一衛遠途的額頭，似乎蠻不解氣。

不過好像忽然想到了什麼事，咬了咬，試探地說：“你還沒有吻過我。”

這話說得衛遠途的雙頰難得地紅了，他木訥地問：“怎麼吻？”

人剛要說些什麼，外面傳來了一陣敲門聲，把嚇得馬上就要和男人分開，卻不曾想自己的腰還被他扣著。

“團長！團長！要開始了！”外面的人見門不開，焦急地大喊。

人更急了，已經開始掙扎了，得脖頸都緋紅，卻不了男人有力的手臂分毫。

“他不敢開。”他的語氣淡淡。

急了，趕說：“等會結束了我來找你……我教你。”

說完這句話人的臉已經像是的紅蘋果了，衛遠途的臉卻依舊不急不忙，他眼一低，“你們領導讓你穿的？”

鏡頭下移，是一雙高跟黑皮鞋。

“他說這個有氣質點嘛，而且我又不能老是穿平底鞋，本來就矮了一上鏡和你們一比什麼樣了。”人的一癟，一副不愿的妥協樣子。

衛遠途說：“我去找你們領導說。”

“哎！”人把他的手臂一挽，“我可不想搞特殊，遠途，你別老幫我呀！”

撒地抱著他的手臂搖來搖去，一副乖巧的樣子。

“嗯。”衛遠途點了點頭，然后眸子里閃過一狡黠，聲音渾厚低沉，“你記得一會兒結束訓練要做什麼嗎？”

人紅著臉聲音像是蚊子，“知道了啦！”

這是這幅畫面的最后一幕，衛菁菁看見大哥的臉上帶上了幾分輕松，大步大步地走了出去。

這個景象到這里就戛然而止了，不知道為什麼，原本好的畫面卻讓衛菁菁有了不祥的預。

剛才關于二哥結局的那段旁白還歷歷在目，現在看著這對好的小青年，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但是也不會只顧著難過，振作起來，新的畫面又來了。

這個時間點，不知道是多久之后的了，看見了之前和二哥在樓梯間說話的小秦同志和大哥口中的“槿”。

小秦同志已經穿上了上校的制服，利落整齊，一頭短發也相當英氣，站在臺上，侃侃而談。

槿的頭發燙了大波浪，化著看著很生人勿近的妝容，柳葉眉加上紅，一雙細高跟踩得啪啪響，為了采訪某個人還追著跑了起來，邊跑邊問，神毫不慌張。

衛菁菁心里一咯噔。

們都大變了模樣，大哥呢？槿和大哥結婚了嗎？猶記得剛才大哥心疼槿穿高跟的樣子，要是他還在，他會舍得他的姑娘長這樣嗎？

這一幕進行了好長一段時間，卻又是完全無聲的，所以衛菁菁只能通過畫面來猜測里面發生的是什麼。

這像是一次陸海空三軍的匯演，橫幅上的時間是1993.10.1，看來是那件事的16年后了。

不停地在所有人里面找著，就是沒有見到大哥的蹤影，一瞬間，好像明白了點什麼。

畫面順轉，好像不用確認自己的想法了，因為它，就是事實。

“還在為衛遠途的意外找個結果嗎？”

一家小小的咖啡廳里，短發人喝了一口咖啡，便犀利地對對面的人問出了這個問題。

不過好像是喝不慣這玩意，眉頭微不可查地皺了一下，然后輕輕把杯子放下，似乎沒有再的打算。

衛菁菁知道93年是個經濟快速發展的時期，各種大大小小的自營店一個接著一個開張，不過咖啡也算得上是最時髦玩意。

雖然早有預料，但是“意外”這兩個字還是毫無疑問地刺痛了衛菁菁的心。

大哥也死了。

槿本來拿著小勺子在杯子里不停地轉，聽了這話似乎很不悅，但是抬頭看了一眼對面的小秦同志，終究還是跳開了原本的問題，平靜地說：“那不是意外。”

“專家組特地從首都下來給這場事故做了調查，你該放手了，你還有自己的生活。”小秦同志輕輕勸道。

槿抬頭一聲嗤笑，“是我爸媽讓你來的？”

是個疑問句，但是說得極為肯定，不等對面的人回答，又飛快地說：

“衛遠途1969年伍，69年到70年春作為新兵表現極佳，每次任務的評級是優，70年秋被選為班長；71年始，衛遠途因為表現卓越，大小任務無一次有任何紕，冬季時候被破格選為排長；衛遠途同志在任職排長期間表現極為突出，且從未有過任何職失職行為，每次危險任務都積極踴躍地包攬在了自己的上，由此，73年春季被級選為營長；衛遠途在做營長的兩年時間里，深底下士兵的喜，無論是文化水平還是作為軍人的專業水平都是數一數二的，且為人誠實可靠，凡事過他手的事都做得完無缺，而在作為營長期間立三等功兩次，一等功一次，由此，在75年秋期被選為團長。”

“這樣的履歷，你和我說他會犯那樣的低級錯誤？手榴彈訓練本來不是他的責任，他卻被首長邀去待命，訓練前，還被以榴彈不夠為由換了一箱新榴彈，他拉環的一瞬間榴彈炸，就這樣他還做出了急反應，用整個包住了手榴彈，自己被炸了個碎！我親眼看見的，在場所有人都看見了，可是報告上卻寫著他作不當，我怎麼忍得下這口氣？遠途那樣好，他們怎麼能這樣污蔑他？”

槿說完這一大段話氣吁吁，臉也很蒼白，用力的端起咖啡杯猛喝了一口才放下。

那一大口咖啡好像澆滅了剛才心里的那團火，輕笑一聲，說：“你何必勸我，十六年來我還有件事可以做，你呢？還在傻傻地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