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從上午開始下就一直沒再停下來,江大伯母帶著兒媳婦準備了一大桌子盛的午餐,喊大家去吃飯。
這還得多虧了七七贈送的靈米,給江大伯母解了急,不然家里儲存的食本就撐不了多長時間。
原本打算等三個兒子打漁回來就有吃得了,家里也沒舍得花錢多儲存糧食。
江家老爺子帶著一家人從京城來,人口不僅多,還大部分都是年輕人,吃得也多,沒出兩天,江大伯家儲存的糧食就見了底。
昨天晚上還犯愁家里馬上斷糧,這麼多人該怎麼吃飯,誰曾想江辰楓一大早就拉了滿滿一車的大米回來,這些大米都能夠他們一家子吃大半年的。
江大伯母心里非常激小叔子,自己發達了也沒忘記老家的親人,沒幫襯自家,甚至村子里家家戶戶都得到過小叔子的幫襯。
但自家人口多,和兒媳婦娘家的日子過得更窮,婆媳倆還得時不時地幫襯娘家。
所以盡管江家老爺子給了不錢,江大伯家的日子還是不好過,再加上給大兒子娶媳婦又花了不錢,日子過得就更艱難了。
江大伯不好意思再找弟弟開口,人家也是有一大家子人要養活的,平時該幫襯的都幫襯了。
總不能再讓弟弟管兒子們娶媳婦管老婆兒媳婦娘家人過日子吧,說出去不是讓人家笑話嘛。
不僅丟人,對自家名聲也不好,江大伯寧可出去要飯都不會這樣做。
再說村子里家家戶戶不都是這樣勒了腰帶過日子的嘛,他們家在村子里的條件還算是非常靠前的。
人都說救急不救窮,他可沒臉開這個口。
事實上,江家屯其他人家的日子比江大伯想得還要艱難,有幾戶人家已經斷炊了,就等著出去打漁的漁船回港,分點小雜魚下鍋呢。
村里人家都在等著打漁的漁船回港,幾乎每戶人家都有青壯年,打漁回來就會帶回來一些不值錢的小雜魚之類的雜貨,每家每戶都能分一部分,這樣能撐到下次打漁再繼續補充。
也有幾戶家里沒有青壯年的人家,村長會出面親自組織統一分配。
因為那些人家的孩子都是跟著出去打漁的時候葬大海,再也回不來了,村里不能忘了他們,讓他們的父母孩子著。
這大暴雨一下起來就沒完沒了的,比往年持續的時間要久,所有村民都跟老太爺和江大伯一樣擔心,因為他們的丈夫孩子也都出去打漁了。
老村長是個非常負責任的老頭,年輕的時候也當過兵,不過就是時運比不過江家老爺子,因為重傷早早地就退伍回到江家屯。
他是繼老太爺之后江家屯最有見識的人,大家自地推舉他為村長,就是信得過他的為人,在村民們心中的地位很高。
老村長也沒辜負大家對自己的期,帶著全村的村民齊心協力過日子。
家家戶戶都能得到照應,連孤寡老人都能得到厚待,這才是最讓大家尊敬他的地方,畢竟出海的風險太高,誰也不能保證下一戶孤寡的是哪家。
老村長皺著眉頭著窗外傾瀉而下的大雨,聽著大風狂嘯怒嚎,心里更是擔憂。
村子里的青壯年幾乎是全出出海打漁去了,包括他的兒子和剛年沒多久的孫子。
不用猜就知道現在的海平面絕對是狂風巨浪充滿危險,如果萬一漁船出事故,他們江家屯怕是要完了。
徹底的完了。
老村長顧不上吃飯,立馬拿出來雨披穿上就要出門。
“老頭子,再怎麼著急也得吃完飯再出去啊,你子本來就不好,外面這麼大的雨你出去淋一趟會生病的,別忘了你還有滿的舊傷呢。”
村長媳婦剛做好飯從廚房里回到堂屋,就看到打算出門的老村長拿著雨披往上披,連忙把他喚住。
“你們先吃,剩下點飯給我放鍋里熱著等回來再吃吧,我看著這天氣跟往年有點不太一樣,得趕去張把式家問問,如果萬一不樂觀我還得想辦法組織村民去營救......”
老村長說著就沖進暴風雨里,聲音漸漸被狂風的呼嘯聲掩蓋,微駝的影也隨之消失在雨幕中。
村長媳婦怔怔地著老村長遠去的影,沒忍住,一串串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流了下來。
何嘗不擔心出海打漁的兒子孫子,如果有辦法寧愿豁出去這條老命也想換來兒孫的平安無事。
盡管老村長披著雨披,但風太大雨太急,很快就渾了,他毫沒注意到,直接奔著村東頭的張把式家里而去。
“誰呀,這大雨天的怎麼不在家好好呆著,也不怕淋壞了子。”
張把式的兒媳婦聽到門外傳來的敲門聲,小聲地嘟囔著去開門。
“老村長,怎麼是您老人家,快點屋里來暖和暖和,千萬別著了涼。”
張把式的兒媳婦打開門就看到已經被雨水打全的老村長站在門口,連忙把人讓進屋里去。
“你爹在家吧,我來找他商量點事。”
老村長把雨披解開放在門口,渾的服都了,現在又是深秋,本來就穿得厚實,一走路滴滴答答地流了一地的水印子。
“是村長來了,我在呢。”
張把式一邊咳嗽一邊在里屋里回應,年紀大的老人最不好,很容易因為一點天氣變化就生病。
“張把式,我來找你問問這大暴雨什麼時候能停,孩子們還都在海上漂著我這心里七上八下的怕出事。”
老村長一句廢話都沒多說,直接道出自己前來的目的。
“村長,我今天已經看過天氣了,有什麼說什麼也不瞞你,依我看這大暴雨沒個十天半個月本就停不下來。”
張把式給老村長遞了一顆自己卷的旱煙,愁悶苦臉的起來。
“那出海的孩子們豈不是非常危險,咱得想辦法出去救人啊。”
老村長一聽嚇得臉都變了,他沒想到會這麼嚴重,江家屯已經好多年沒有下過這麼長時間的暴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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