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眼中一閃,忙笑道,“母親放心,兒媳一定好好安排阿櫻的婚事。”
葉氏留下的嫁妝十分厚,覬覦葉氏的私庫多年,如今可算有機會明正大挪用了。
的嘉兒也要嫁人,得好好替嘉兒的未來謀劃一番才是。
顧櫻似笑非笑,“謝祖母,謝大伯母。”
顧嘉嗤笑一聲,“恭喜二妹妹,賀喜二妹妹,二妹妹當真是好福氣啊,能得到鎮國公府世子爺的青睞,馬上就要飛上枝頭當凰了,日后二妹妹了世子夫人,可不要忘了提攜提攜我們幾個姐妹才是。”
故意拱火是顧嘉的拿手好戲。
果然,話音一落,顧婉可不就不開心了?
“大姐姐這話說得恐怕太早了。”
顧嘉開始裝傻,“哦?三妹妹這是何意?”
顧婉笑道,“大姐姐還不知道吧?那高門大戶里的媳婦兒是最不好做的,看起來風罷了,背地里還不知道苦什麼樣呢。就比如那國公府長公子的夫人霍大姑娘,當初風風嫁進國公府,如今怎麼說?被長公子厭棄了不說,還不是日日被婆婆當個丫頭使喚?我們二姐姐嫁過去,別說幫襯我們姐妹了,指不定過幾日世子爺新鮮勁兒過了,馬上就當了棄婦。”
顧嘉道,“哎呀,這麼不吉利的話,三妹妹,你別說了,再說二妹妹該不高興了,這還沒嫁人呢,怎麼就棄婦了?”
“只因世子爺心頭是有個心上人的,二姐姐嫁過去霸占了人家的位置,能好到哪兒去?”
聽到那句心上人,顧櫻神若定,角始終保持著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
顧婉轉過頭來,眨眨眼,“二姐姐,妹妹的話是難聽了點,但良藥苦口,忠言逆耳,姐姐應該不會怪我多吧?妹妹也是擔心二姐姐日后在國公府里的日子不好過呢。”
顧霜沒好氣道,“你要是真擔心,就不該說這種話讓二姐姐難堪。”
顧婉冷笑,“關你什麼事兒,怎麼著,別以為走了狗屎運嫁了高門,你也跟著長臉了。別忘了,人家有親弟弟,你又不是人家的親妹妹。”
顧霜委屈的閉上,看一眼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的顧櫻,心里急死了,顧婉明顯就是羨慕嫉妒恨。
祖母也不管事兒,任由顧婉顧嘉兩個怪氣,聽得都心塞了。
顧櫻遞給一個放寬心的眼神,端了杯熱茶,看了看茶杯里冒著熱氣的熱水,想了想,還是沒喝。
顧嘉本以為刺顧櫻幾句,顧櫻會惱怒。
可沒想到顧櫻不吃,跟一拳砸在棉花上一般,一點兒也不痛快。
“二妹妹,你別擔心,若世子爺棄了你,你只管回伯府,大姐姐養著你一輩子便是。”
如此明明白白的詛咒得不到幸福,顧櫻邊笑意展開,眼神卻冷了下去。
“依我看吶,二姐姐要是真被棄了,趕出國公府,還是去尼姑庵里出家罷——”
顧婉話到一半。
就在這時,前院小廝突然飛奔進來,張的咽了口唾沫,“老夫人!宮里來圣旨了!”
顧老夫人一愣,老眼一陣銳利,急忙站起來,攙著李媽媽怒道,“還愣著干什麼,還不快去前廳擺好香案迎接圣旨!”
下人們手忙腳起來。
很快,香案擺上來,宣旨的太監也到了前廳。
顧家眾人趕到前廳,看到來人竟然是天啟帝邊最得力的大太監郭公公,皆嚇了一跳。
顧老夫人忙膽戰心驚的帶著眾人跪下,自從顧伯清去了邊境,顧伯言又是個沒出息的,整日在鴻臚寺無所事事的撞鐘,伯府已經好久沒有接過圣旨了。
不知,圣上今日突然下旨是……
郭公公宣了賜婚圣旨,笑著將怔愣中的顧老夫人和顧櫻扶起來,意味深長道,“恭喜老夫人,恭喜二姑娘,這圣旨可是世子爺親自進宮求來的。”
顧櫻一愣,他親自去求的?
顧家眾人亦是神各異。
顧櫻心里突然涌起一陣說不出道不明的滋味兒……不過一場協議聯姻,他卻做得如此隆重,他到底要做什麼……
顧老夫人謝了恩,拿來錢袋,將銀子塞進郭公公手里,笑道,“辛苦郭公公走一趟了。”
郭公公掂了掂重量,抿笑一聲,對顧櫻道,“二姑娘好福氣。”
也不知是真祝福,還是別有深意。
顧櫻彎起角,想著這位郭公公上輩子可不算什麼好人,便溫婉的福了福禮,將禮節做足。
郭公公滿意的笑了笑,帶著幾個小太監離開。
顧老夫人雙手捧著圣旨,此時此刻,才真正意識到世子爺是來真的。
目沉重的看顧櫻一眼,縱使不想承認,可事實擺在眼前,二房的姑娘就是比大房的優秀。
嘆了口氣,褪下手上那枚和田玉的鐲子,放到顧櫻手心,“阿櫻,這鐲子是我們顧家祖傳的,如今祖母把它送給你,你要好好服侍世子,耀我顧家門楣。”
顧櫻有一瞬間覺祖母對寄予了厚。
那枚玉鐲子靜靜的躺在手心里,就好似祖母這麼多年的偏心都得到了終結。
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五指收攏將玉鐲子收好,“祖母……”
“我累了。”顧老夫人卻似突然老了幾歲一般,疲累的扶著李媽媽的手,“先回去休息了,你們各自都回去罷。劉氏,阿櫻的婚事不容疏,你一定要親自盯著,我老了,也勞累不得,此后這些事全部給你。”
劉氏道,“母親放心。”
顧老夫人離開,顧櫻看著佝僂的背影,目沉了幾分。
將鐲子收進懷里,也不愿久留,與顧霜和趙姨娘寒暄了幾句,直接去沐風齋看弟弟。
……
顧婉臉本就不好,聽到世子爺親自為顧櫻求了一張賜婚圣旨,更是怒上加怒。
怎麼也想不明白,顧櫻的命怎麼就那麼好。
那麼英明神武的世子,怎麼就看上顧櫻了呢!
除了臉好看,還有什麼?
琴棋書畫樣樣不如,難道就因占了個嫡的份,便合該高人一等麼!
顧婉越想心里越不舒服,竟委屈的紅了眼睛。
汪氏看兒一眼,笑道,“你哭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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