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生子已然找回，縱然謝家不滿，朝中大臣也不滿。

但天啟帝還是力排眾議，納自己最的子納蘭星為妃，接到了皇宮，又在李漾周歲時，直接冊封了他王位，由此可見圣上對綰妃的寵非同一般。

謝皇后的病也是那時候落下的。

圣上剛接回綰妃母子，皇后便發現自己懷了孕，那時心神俱疲，應付族中的力已然不夠，還要面對朝中各位大臣們的催生子嗣。

好不容易懷上孩子，夫君卻從外面接回了真和兒子。

謝皇后積郁疾，生下孩子的那天，圣上還在行宮陪綰妃母子泡溫泉，難產大出，拼了一條命才將東黎皇族的嫡子生下來。

皇后嫡子端王李灝大抵是娘胎里便不足，生下來一直弱多病，常年需要喝藥看病，宮里人戲稱他是藥罐子王爺，他也不生氣，偶爾聽到了，自己也會開玩笑。

他為人低調忠厚，生得清秀俊朗，才學不如李漾，人也不如李漾聰明，自然也不圣上寵。

因而這太子之位也便一直懸而未決。

顧櫻腦子里飛快閃過這些信息，再抬頭時，舒王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角蘊了一笑，“來福，走吧。”

來福便是那位老管家。

馬車悠悠在路上行駛，穿過長寧大街熱鬧的人群，不知道駛向何方。

上輩子，兩位皇子為了太子之位，明爭暗斗，只差沒有流河了，不過最后卻為趙家做了嫁……

顧櫻思緒飄遠，皇家的事，錯綜復雜，自古以為沒有不帶的。

猜不這位舒王所想，索沉默不語，等著他開口。

李漾看了顧櫻好一會兒，才道，“二姑娘與葉公子是來尋王太醫的？”

他既自己提出來了，顧櫻便也不好瞞著，便笑道，“是。”

李漾生得好看，像極了清麗人的綰妃，說話時，聲音清冽，毫讓人覺不到上位者的迫，極平易近人。

他一瞬不瞬的凝著顧櫻那被寒風吹出來的緋紅小臉，“本王這兒倒是有一些關于王太醫的消息，不知道二姑娘不興趣？”

顧櫻正要啟。

葉輕遲擋在前，笑道，“舒王殿下，阿櫻只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姑娘家，殿下有什麼事，可以先與臣說說。”

李漾不悅了起來，他本就是為了顧櫻來的，沒料到邊跟著葉輕遲這麼個鐵面無私的瘟神。

“哈哈哈哈，本王不過是想幫二姑娘一把，葉公子何必如此戒備？”

葉輕遲不卑不，“阿櫻剛與國公府世子爺剛訂下了婚約，今日卻與殿下私見，傳出去于殿下和阿櫻的名聲都不好，殿下也不想讓圣上知道殿下私會有夫之婦罷？”

天啟帝再寵李漾，但也厭惡皇子們私下里結黨營私。

李漾早就想拉攏葉家和霍家，卻一直苦于沒有機會，好不容易得了王太醫這麼個口子，豈能放過。

他眼神微微冷了下來，輕咳一聲，盯著葉輕遲這張與他父親葉史相差無幾的古板臉，幾不可察的冷笑了一聲，“是本王疏忽了，還是葉公子考慮妥當。”

“只是——”他話鋒一轉，“王太醫醫高超，求他看病的人非常多，早年間本王有幸救過他一回，他正好欠本王一個人。”

他角含笑，一雙瀲滟的桃花眼風萬種，“若二姑娘想讓王太醫進府為令弟看病，三日后，江亭，本王等你。”

顧櫻角微。

下了馬車，人還是懵的，王太醫在舒王手上？

葉輕遲輕拍了一下的眉心，“想什麼呢，真要去赴約？去之前記得將腦漿子搖勻了。”

顧櫻哭笑不得，搖搖頭，“我還沒想好。”

不是不知道朝中勢力復雜，舒王突然來找必有所圖，不過弟弟的腳……總得想辦法。

葉輕遲怎能看不出所想，眸幽幽道，“阿櫻別沖。舒王此人深不可測，比起他那個藥罐子弟弟端王殿下，這位舒王才是那蟄伏深沉的一條毒蛇，王太醫的事有表哥暗中替你查，真查到王太醫在舒王手上，我先參他一本。”

顧櫻疑，“他圖什麼呢？”

葉家與舒王一黨向來不對付，父親現在還只是個小小邊將，并沒有很大的軍功和軍權。

葉輕遲著那遠去的馬車，“圖你是趙長渡的未來媳婦兒？”

顧櫻臉微赧，“他結世子就好了，結我做什麼……”

葉輕遲輕笑，“興許還圖我家阿櫻生得漂亮。”

顧櫻一愣，顯然沒想到這一層。

葉輕遲卻道，“阿櫻恐怕還不知道罷，舒王最收集人，雖然他現在尚未娶妻，在外面表現得潔自好，深得民心的模樣，但實際上……他經常私下里豢養人。”

顧櫻：“……”

難怪上輩子端王倒臺之后，舒王也沒能坐上太子之位。

“這樣的人，阿櫻還是敬而遠之罷。”葉輕遲認真道，“即便阿櫻上對他并無權勢的助益，單憑阿櫻這張人臉，舒王也會你的心思。”

“可我長得其實……”畢竟江上輩子日日對著，也從未對過心。

葉輕遲一臉寵溺，“阿櫻從前子弱，讓人忽略了貌。不過冬獵大會后，阿櫻彎弓搭箭，拔得頭籌，英姿颯爽，風采過人，引得了不人注意。醉臥人膝，醒掌天下權是多男兒的夢想，舒王這樣坐擁權勢距離至尊之位只有一步之遙的人怎麼會放過你這樣的人？”

顧櫻再次沉默下來，再次回憶起舒王上輩子揮兵殺宮，在最后關頭折戟沙的場面。

他好似當真是為了一個人……鮮滿臉，一敗涂地。

那個人是誰？

卻已經記不清了。

……

顧櫻被葉輕遲翻墻送回暮雪齋時，天已經暗了下來。

穿著丫鬟的穿梭在伯府。

伯府不算安靜。

月底是顧嘉與江的婚期，劉氏忙著給顧嘉準備嫁妝，謫雨居經常徹底亮著燈盞。

劉氏幾乎將箱底的莊子鋪子和首飾都翻出來了，可顧嘉的嫁妝還是比不上顧櫻的一半。

自然會將心思到葉氏當年留下來的嫁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