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墻兒下,一片濃黑,可殷切的眼神卻十分璀璨發亮。
“阿櫻,你說的都是真的麼?”
顧櫻微微一笑,“我騙你有什麼好?”
夜下,這令人安心的笑使寧姒終于豁然開朗,難怪之前對還算溫的端王殿下,怎麼會突然對冷漠。
國公府世子大婚那日他吐重病躺在床上不能下來的事也聽說了,那時便心疼的想沖進王府去看他。
只可惜,四福將攔在王府門口,還將之前送給殿下的所有東西都扔了出來。
“滾吧,殿下不想再看見你。”
“去找你的舒王。”
“別再來端王府了。”
那天抱著那些東西在王府門前的雪地里哭了許久,風那麼冷,雪又大,他始終沒出來見一面,是真的以為,端王殿下不要了……
沖過去,一把抱住顧櫻,欣喜雀躍道,“阿櫻,謝謝你!”
只要端王殿下心里有,即便做個甩不掉的狗皮膏藥又如何!
不怕他弱,不怕他會早死,若為他妻,必然會好好照顧他的子。
就算他不做太子也沒有關系。
他們可以不管朝政,不要榮華富貴,只做一對游歷天下的閑散鴛鴦。
他若……真死了,便抹了脖子跟他一起去。
上窮碧落下黃泉,總要跟他一起的。
顧櫻出小手,拍了拍微微的肩膀,聽著抑的哭聲,邊開一個溫的笑意,“阿姒,還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你一定要按我說的做。”
顧櫻此刻已完全能冷靜下來。
如果真如料想,江也重生歸來。
那麼,便要與他抗爭到底。
第一件事,便是端王不能死。
寧姒抬起頭來,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在夜里殷殷發亮。
“好,你說!”
……
宮門口。
一輛豪華馬車突然向西華宮疾馳而來。
今日宮中盛宴,陛下宴請群臣和家眷,現在還不到貴人們出宮的時候。
守護宮門的侍衛冷著臉,急忙將馬車攔下,“何人出宮!”
一個小丫頭匆匆忙忙從馬車里探出腦袋來,“李侍衛,是……是……是公主要出宮。”
那名喚李侍衛的男人提著燈籠走上前來,瞧清楚了紫鳶的臉。
紫鳶是月公主的侍婢,常在宮里上值的人都認識。
李侍衛與紫鳶也算臉,只因月公主是當今陛下唯一的兒,即便是皇后娘娘膝下出生的,陛下對這位天真可的小公主也還算比較寵。
月公主經常出宮玩樂,都是從李侍衛這兒出去的。
紫鳶張的揪著手指,練的掏出公主的令牌和幾兩銀子遞進李侍衛掌心,“月公主突然有急事想去一趟侯府……還李侍衛行個方便。”
李侍衛疑的看一眼紋不的馬車,“公主在車上?”
紫鳶咽了咽口水,“在……在的。”
今晚的紫鳶說話結結,全無過去的古靈怪,不免讓李侍衛多看了幾眼。
馬車停在宮門口也格外顯眼,這個時候,所有貴人都在宮中參加宴會,月公主卻突然要出宮?
眼看李侍衛還攔在馬車前,馬車,月公主突然說話了。
“難道李侍衛今晚勢必要攔本公主的馬車嗎?”
一只纖白的手微微打起車簾。
李侍衛眸瞥見馬車里那一抹鵝黃影,頓時抱拳垂頭,“屬下不敢,只是屬下負責守衛宮門,不敢隨意放人出去,若讓咱們都指揮使知道了,屬下小命怕是不保了。”
“怕什麼,出了什麼事,自有本公主擔著,世子哥哥難道還會為難我不?”月公主語氣越發不耐煩,“本公主有急事要去永安侯府一趟,還不快開宮門放本公主出去!”
李侍衛眉心皺了皺,覺得不對,抬起頭來。
正好,月公主憤憤的將馬車車簾摔下,飄飛的車簾一角,出一個悉的麒麟暗紋角來。
李侍衛心頭一,總覺那馬車里不止一個人……
“還不快開宮門?!難道非要本公主發脾氣,你們才肯開宮門?還是說非要本公主去向父皇要一道圣旨來,你們才肯聽話嗎!”
月公主語氣不悅,帶著洶涌的怒火。
李侍衛掙扎了一會兒,還是沒辦法,只能抬手讓人將宮門打開。
馬車開始往宮外行去。
風雪肆,另一個侍衛著脖子湊上前來,“李哥,瞧見沒,這月公主自從沒能嫁給指揮使后,脾氣是越發暴躁了,以后咱們還是離遠些才好。”
李侍衛眉心依舊皺著,心里涌著幾分不安,“王二,你遣個人去宮宴看看。”
王二不解道,“怎麼了?”
李侍衛道,“我總覺月公主有問題。”
王二道,“能有什麼問題,永安侯府是皇后娘娘的娘家,找借口去永安侯府不過是出去玩兒罷了,宮里的宴會年年如此,這小公主啊,怕是更喜歡民間的燈火輝煌呢。”
李侍衛臉嚴肅起來,一掌拍王二肩頭,“讓你去就去,廢話。”
王二罵罵咧咧去了。
李侍衛卻仍舊不放心,又派了兩個宮中衛跟上那輛馬車,讓他們及時往宮里傳消息。
畢竟是陛下寵的小公主,若真在外面出了事兒他也得擔責任。
更何況……那一截角,怎麼看怎麼像今日他在都指揮使上看到的那件。
……
偌大一個宮宴,無數王公貴族推杯換盞,浮華如夢,香鬢影。
顧櫻卻怎麼也找不到世子的蹤影,沒人告訴世子在哪兒。
甚至還有人奚落的笑看著,出活見鬼的表,帕子捂著,夸張道,“瞧啊,真是寸步也離不開世子呢,莫不是怕世子不要了吧?”
“以為高嫁那麼容易呢?世子爺是什麼人,能讓這麼纏著?”
“真是不要臉的下賤狐貍。一天天的只想著怎麼勾引男人。”
霍棲煙亦抬著下,高冷的看一眼尋人的顧櫻,心里譏誚。
早就說過了,表哥不會喜歡顧櫻這種上不得臺面的人。
乃是天生的命,顧櫻除了長得比好看,還有哪一點比得上?
表哥會看到的好的,待進了國公府,一定要讓顧櫻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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