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翎出昭華宮的時候還是笑著的,這一整天心也頗好,到了晚上也沒說要翻牌子,王德又跑了一趟空,心里就如今這稀稀拉拉的后宮也著實覺得皇帝有點兒沒選擇。
這一年前吶,新人宮八人,舊人五位,怎麼也有十幾人了,可這一年瞬息萬變的,瑜妃娘娘也失寵了,如今眼瞅著能侍寢的也就是趙人與熙貴人了,熙貴人是個有寵的,昨兒才去過,趙人呢前幾天也翻過牌子了,如今李人也有孕,其他的,不提也罷。
這牌子別說是軒轅翎翻了,王德翻他都翻不出什麼花樣來。
比起先帝的后宮,從良人到妃加起來都有五十多人呢,今上的后宮可真是……人啊。
說來皇上確實是不的吧?
小春子也在旁苦哈哈的:“這還有半多年就選秀了,師傅別急。”
王德瞪他一眼不說話了。
軒轅翎當天一個人睡在乾元宮的,次日是一如既往的早朝,原本沒什麼大事,結果突然有人當朝狀告國舅,并且羅列十多條大罪,一樁樁一件件寫的清晰無比,軒轅翎當場震怒。
皇后那邊與軒轅翎因為李人肚子里孩子的事鬧開了之后心里屬實也是忐忑的。
當時就著三皇子的事兒一時沖,李人肚子里的孩子是非要不可,但是怎麼也不能明面上與皇上鬧開了,平白皇上不喜,可沒有退路,不敢賭。
怕軒轅翎往后也不給孩子,只能抓住眼前能抓住的。
抓住了,心里頭才有底。
心里難,可并不后悔,這兩天皇后心也不大好,整個人蔫蔫的。
正在這時候金枝急匆匆趕來:“皇后娘娘,不好了。”
“什麼?”金枝向來穩重,能說不好的事,皇后一眨眼腦子里閃過無數一時心跳飛快。
最后卻聽得金枝道:“國舅出事兒了,今日有言當朝狀告國舅十八條大罪,皇上震怒,此事鬧大了。”
當朝國舅就一人,皇后有位弟弟,皇后乃是陳氏一族長房嫡份尊貴,長房庶子庶頗多,但是嫡就皇后一人,嫡子也就一個國舅,皇上登基后對皇親位把控十分嚴格,國舅未經科考不過因著份在朝中掛個虛職罷了,怎麼會有人狀告國舅?
皇后不信:“什麼大罪,你一一說來。”
金枝抿了抿:“說國舅欺良民,強搶民,收賄賂……”
“不必說了!”皇后聽不下去了:“不可能,章縱然才華不顯平庸了一些,可絕不會做出這樣的事來,此事定然是有人害他。”
金枝道;“奴婢也是這樣以為,可皇上震怒,此事只怕不能善了,娘娘以為要如何?”
皇后一時心頭很:“皇上下朝了嗎?”
金枝道:“皇上已經由監察院查明此事,只怕此刻監察院已經上門拿人了。”
皇后眼前一黑幾乎要昏過去,監察院?竟連都不一下,直接給監察院?皇上怎會如此絕!那可是唯一的親弟弟啊!
“本宮要去見皇上。”
金枝知道皇后擔心,一路上來的時候也忐忑不,如今皇后關心則金枝道:“皇后娘娘,只怕皇上如今正在氣頭上,您去了火上澆油啊。”
皇后聽著金枝一句勸咬牙,卻也知道金枝說的不是沒有道理的,縱然心頭焦急萬分可也不能莽撞,深吸一口氣:“太后娘娘知道此事了沒有?”
金枝道:“太后娘娘只怕不知。”太后子不好如今不是,這種事告訴,要是犯了病,那可都吃罪不起。
皇后聽到這里頓了頓,突然冷靜下來了:“本宮知道了。”
金枝心里頭有些心驚跳,皇后突然冷靜下來,反而覺得此事有些恐怖。
而軒轅翎那邊下了朝臉黑的鍋底似的。
陳氏一族外戚干政自他登基之后顯然已經愈演愈烈,上回太后壽宴時那不知死活的聽了太后言論上書的就已經見了端倪,如今國舅這十八條大罪那不是在狀告國舅,那是在打他這個皇帝的臉。
皇后是皇后,與他是夫妻,有道是夫妻一,皇后的兄弟做出這種事來,他這個皇帝臉上能有什麼?
軒轅翎心里卻知道今日這幾個站出來告國舅的,也不是什麼清白人,他最厭惡朝中結黨營私,可這由來已久,一時半會兒拔不干凈,后宮前朝糾葛著,瑜妃那一家子,如今也是越發出挑了。
軒轅翎想想當真是氣不打一來。
“你去吩咐監察院,此事盡快查清,務必盡快將國舅所作所為掰扯清楚了。”
趙海聽著這話立馬應了。
國舅也真是撞槍口上了,前有太后娘娘壽宴陳氏門下員當朝請皇上顧念太后算是暗指皇上不孝皇上已經忍了,如今竟然還出這麼一檔子事兒,怎麼就不能安分守己呢,這不是著皇上咽不下這口氣嗎?
趙海明白,這國舅這次只怕是兇多吉了,畢竟,皇上只怕有心殺儆猴,否則也不會都不一下。
趙海也不敢給旁人,這事兒太大。
皇后人打聽著消息,心里想著軒轅翎說不得會來尋,畢竟這事兒到底與有關,可自始至終也沒有,這到底是給臉面,還是徹底不將這個皇后放在眼里了?
怎麼說也是皇后啊。
皇后憋了一整天,終究是憋不住了,皇帝不來尋,如今總不能半點兒不出面,結果才剛要,那邊消息就傳過來,說是國舅去監察院走了一趟嚇得屁滾尿流,沒多久就認罪了,這十八條大罪且不說,還人挖出草菅人命,搶了民不算,還私底下害了好幾條人命。
這事兒咬死不認也就拖著,可這麼快就認了,還有什麼回旋余地?
皇后眼前一黑昏了過去,儀宮了一團。
這事兒自然人報到軒轅翎那兒去了,他這一整日沒有見皇后,如今皇后昏厥,這種事他卻不得不去見皇后了。
總歸,是他的妻子,不能因為心頭生氣就不顧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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