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自宮宴上下來就趕著回昭華宮,大概是最晚回自己宮里的,畢竟昭華宮確實離的遠些,等到了昭華宮門口的時候恍然什麼雪白的東西落下。
沈卿抬頭看看天:“下雪了。”
春華湊過來給打傘,沈卿笑了笑,跟著一道進去,這會兒其實已經晚了,但是過年嘛,總歸圖個氣氛,沈卿春華將昭華宮的奴才都過來,給他們發紅包了。
直發了紅包之后所有人說了一籮筐的吉祥話才他們出去了。
直到所有人都出去就沈卿一個人了,趴在窗口看了一會兒雪。
不知不覺,又過年了,三年了,原來來了這麼久了。
繁華后大抵都有些落寂,沈卿每每遇上這樣的節日,總不大愿意一個人呆著,連生辰都不想過,但這種況無法避免,沒有忘記父母,時間越久,呆在這宮里越久,心里頭的憾越大。
這是不在父母跟前的第三個年頭了,他們還好嗎?
就在這時候,外頭王陸又來報。
“小夏子公公來了。”
沈卿眨兩下眼睛:“不會吧?”
這個時辰,軒轅翎縱然不去皇后那里,也不會到這里來的,軒轅翎這人是真有分寸的,類似初一十五這樣的日子他就不會來,縱然不去找皇后他也不會來,因為確實招恨。
如今過年這樣的日子,他應該陪皇后,縱然不陪,也會自個兒呆在乾元宮,總歸告訴所有人,雖然是最寵的,但又不至于迷的皇帝大規矩都不顧唄。
最寵的,那所有人都顧忌不敢在跟前蹦跶,但是若是大規矩都不顧了,那就是把柄了。
王陸道:“不是前頭報信的,皇上送東西來了。”
沈卿就明白了,也是自己一時想岔了。
一般過年都會有賞賜的,但是這都是之前就賞完了才過年的,如今這東西送的,那就是與軒轅翎兩人的事兒了。
第一年過年的時候沈卿找軒轅翎要紅包來著,第二年因為褚玲瓏要進宮的事,過年被沈卿放在腦后了,但他也送了,今年是第三年了,他又給送東西了。
“去看看。”
小夏子是一個人來的,可見這事兒本來也不想驚了其他人,如今他手里頭捧著一個小箱子,見著沈卿過來立馬行禮而后將那小箱子給旁邊的王陸了。
“給熙妃娘娘拜年了。”
沈卿先前發了紅包,這會兒瞅見小夏子也發了一個:“新春吉慶了,給小夏子公公添點兒喜。”
小夏子也接了沈卿不回荷包了,先前沈卿秦嬪拖出去打的時候他也是報過信的,自打那事兒之后沈卿對他也親切,這荷包送多了,漸漸就有了來往,而且沈卿從來不為難奴才,小夏子對這位娘娘是真的佩服。
如今越發恭敬了:“謝娘娘賞賜,皇上有話傳給娘娘。”頓了頓:“不是口諭。”
按說口諭呢,沈卿就要跪的,但是小夏子特地說了聲不是口諭。
沈卿就笑了:“公公說吧。”
小夏子清了清嗓子:“皇上說,又長了一歲了,可不能像從前一樣胡鬧了。”
沈卿:“……”
小夏子說完也尷尬,你說好好的送東西,為何就要傳這麼個話,不知道的還以為這不是傳給嬪妃,是傳給公主的呢。
跟告誡孩子似的。
不過小夏子心里也嘆,是真寵著啊,這前腳出了儀宮,剛到乾元宮就他送東西來了,東西也是早備下的,可不早惦記著嗎?自個兒要的與大家都有的那就不稀奇,這后宮眾人都沒有的,就獨獨昭華宮有,有就罷了,還是提早備下的。
這不表示皇上時時惦記著熙妃娘娘的意思?
如今這滿宮里頭熙妃娘娘盛寵,其他人就差了擺設了,皇上未必以后不臨幸其他子,可他們這些做奴才都瞧出來了,就沈卿這樣的,再得寵個幾年那是一點兒問題都沒有。
沈卿一點兒也沒有覺被寵,房里說說就算了,人來傳這種話,好丟臉有木有?
呵呵了一下道:“多謝皇上了,勞煩公公也給皇上傳個話。”
小夏子那是半點兒異議都沒有,熙妃娘娘素來能討皇上開心的,得了賞,傳兩句吉利話,那是好事兒啊。
然后他就聽到沈卿說:“公公務必告訴皇上,過了一年又年長一歲,也是快要而立之年了,晚上要好好休息,免得力不濟。”頓了頓才加了一句:“還要理朝政呢是吧?”
聽著多關切,那純純是為你著想哦。
但小夏子愣是默了。
您這一停頓就很有歧義啊,力不濟是什麼意思?不單單是指理朝堂事務吧?
不不不,小夏子都不敢往下想,大逆不道了。
沈卿就沖著小夏子笑:“如實傳話就是了。”
小夏子倒不覺得皇上能熙妃娘娘這麼一句話就罰人,就是,心里頭怎麼著也有些好笑,也就熙妃娘娘敢這麼玩兒,皇上傳話了覺得丟臉還能還回去。
就,看著有意思的不是?
沈卿也是胡鬧了一下,心反而好了:“洗洗睡吧。”
沈卿這會兒心好了,也有回去了心里頭越發想不開的。
秦嬪正是如此,鐘毓宮如今還算有過年氣氛,畢竟為著三公主開心呢,但是等哄三公主睡著了,秦嬪一個人就在那兒坐著。
萬兆在旁伺候著心里頭也嘀咕,今日出去見了不人,他怕秦嬪再勾起什麼過去的回憶來,這些日子在鐘毓宮呆著,可真不是修養的。
一個人緒差了之后再呆著也走不出來,秦嬪就是如此,是被足,三公主那嬤嬤的事兒也無可奈何,如今是一點兒風吹草都上心。
今日這一遭,想著沈卿了,這會兒夜深人靜了,突然問萬兆:“你說當初那避子藥真的是那沈貴人下的嗎?”
如今瞧著沈卿有問題覺得不想生孩子這事兒古怪,因此覺得與有關的所有事都著蹊蹺。
萬兆心里一咯噔:“當初不都查出來了嗎?”
是啊,當初是查出來了。
可當初秦嬪深陷二皇子夭折的痛,恨毒了沈貴人,因著二皇子的事兒,這避子藥不過是小事,因為先前一直是皇后在查,事后也不過就皇后了個差,左右人都死了,那這事兒自然也就過去了。
當初就覺得二皇子那事兒沈貴人不過一個替罪羊,或者就是借了沈貴人對的恨罷了,沈貴人自然是沒有理由給沈卿下避子藥的,若是皇后授意就更不可能,當初皇后明擺著想要沈卿的孩子。
所以不是皇后,不是沈貴人,其他人,也想不到是誰,但不是察覺沈卿不想要孩子了嗎?所以,這事兒為什麼不能是沈卿自己干的?如果是知道皇后有要孩子的心思,自己干的呢?
秦嬪覺得自己想到關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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