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善放下竹筒,起來到窗邊,在看到下面被驅趕著往前走的人時,沒忍住皺了下眉,正想讓流春下去打聽一下況,就聽到旁邊的小隔間傳來談話聲。
“這次又是哪個府上的?瞧著比前兩天的人加起來還多。”
下面的人正是從那些犯府上抓起來的妻妾或是奴婢,犯家眷一般會沒教坊司為奴為婢,而原本伺候主子的奴婢,則會由府出面,販賣給各大牙婆或是院。
從沈府因暗害百姓命被審查開始,每隔幾天就有與沈府牽連頗深的員落馬,或是仗勢欺人,謀財害命,或是良為娼,侵占良田,亦或是職貪污,公然收銀兩。
當然,沈府那邊損嚴重,文侯這邊同樣到影響,因沈府的人攀咬舉證,也有不員被牽連罷。
“沈府的吧,昨天沈府的案子不是結了麼,嘖嘖,好好一個三品大員,說倒就倒了,真是世事無常啊。”這語氣多含著些嫉妒和幸災樂禍。
珍珠將眼睛看向家姑娘,聲音放低說道:“姑娘,是沈府的。”
江善輕輕嗯了一聲,豎起一手指示意珍珠先別說話,專心聽著對面的說話聲。
“說到這個,聽說文侯府的世襲罔替的爵位,也讓上邊給擼了,這下可是好,兩邊都沒得了好。”
“這文侯府還算幸運的,沒了爵位人不是還在麼,瞧瞧隔壁的沈府,聽說除了那沈大人的獨子外,沒一個能活命的。”
“我這倒是還沒聽說,老哥仔細給我講講。”
隨后,江善先是聽到旁邊停頓喝茶的聲音,好一番擺譜后,這才再次傳來聲音:“我大伯家的兒子的媳婦的弟弟就在看守昭獄的牢房,聽他說啊,這沈大人可不是個好的,縱容族人侵占百姓良田,放縱沈夫人在外面放印子錢,你想想這得禍害多平民百姓。”
“前有永昌侯府吃空餉圈地牟利,現在又有沈府公然侵占良田,聽聞陛下十分生氣,不止斥責了戶部核查不力的罪名,還將之前命令重新丈量核查土地的員,罷的罷,左遷的左遷,戶部上下全都弄得灰頭土臉。”
“這些貪,就該好好懲,陛下真是英明神武,一心為咱們老百姓做主。”
“要不說陛下心系黎民百姓呢,不然也不會憑沈府謀害百姓一事,就準備徹查到底,說到底沈府這是死有余辜。”
旁邊的人聽得直點頭,好奇問道:“老哥快說說,那沈府的人都判了什麼罪名?”
“那沈大人貪污賄,草菅人命,縱容族人欺百姓,已經下令秋后斬了,至于他的那個欺凌霸市的侄子,和在外面放印子錢的沈夫人,全都是砍頭的大罪,其他的族人則流放千里,倒是那位沈大人的獨子,陛下憐惜他有真才實學,且沒有參與其中,只取消了他的功名,沒有要他的命。”
“喝!他倒是好運,這樣的況下,還能留下一條命。”
“說運氣好也好,說不好也不好,聽說這位沈大人的獨子,在諸位學子中名聲極好,自己才思敏捷不提,還樂善好施,可惜現在沒了功名,且三代都不許再科舉,后半輩子算是全毀了。”
好好的三品大員的公子,淪落到比他們還不如的地步,心堅定的還有兩份活路,遇到那些心智弱的,怕是活不了兩年。
樓下被押送的奴婢已經離開,江善神復雜的收回目,心里突然冒出一個詭異的想法。
皇上獨放過那位沈公子,或許有惋惜對方才學的意思,但更多地應該是給文侯府,留下一個虎視眈眈的敵人。
沒有了世襲罔替的爵位,文侯與往日已是天差地別,雖然說債多不愁,堂堂侯府不懼一介失敗對手的后人。
但老話也說過,不怕賊,就怕賊惦記。
沒有人能永遠保持警惕,一旦文侯出破綻或是疲態,那些躲在暗的敵人,就會像鬣狗聞到腐一般,死死咬住不放。
且陛下有意放過沈恒楓,文侯府更不能公然針對和謀害對方,不然讓對手抓住把柄告到前,一頂皇權不敬皇帝的罪名,是跑不掉的。
江善不知道文侯得到這個消息時,是什麼樣的心,略微跑神后,很快就收斂起思緒,眼里閃過愉悅的。
不論文侯府日后如何,與其實沒多大的關系,就算文侯府蒸蒸日上,也不一定會為這出嫁的兒撐腰。
相比起看著文侯府繼續煊赫下去,更愿看到文侯和陳氏因為侯府沒落,極力不甘卻又只能惶惶不可終日的樣子。
倒是流春三人頗有些戚戚然,一想到若是侯府出事,們也會是下面的一員,就忍不住心底打。
現在三人萬分慶幸,前兩日的波折文侯府住了,不然......三人在心里搖搖頭,想都不敢想那個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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