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獨有偶,這邊陳氏和江紹鴻才談論過江擢的親事,那一廂沒過兩日,江善便聽人說起這事,說話的人就是特地來看的周曦。
兩人坐在靠窗的榻上,一人面前一碗冰飲子,薄如輕紗的白霧從碗中飄出,周曦手上握著瓷勺,有一下沒一下地著碗里。
從進來到現在,經過最開始的寒暄后,對方就是這麼一副神思不屬且言又止的模樣。
江善咽下一口瓜,清清涼涼的口,讓沒忍住瞇了下眼睛,那邊周曦終于憋不住了,猶豫著問:“阿善,你知道你大哥要定親的事了嗎?”
之前和江瓊好,周曦時不時會上侯府的門,但現在因為和江瓊鬧翻,加上江善嫁到陳府,已經很久沒去過侯府了。
雖然進不去侯府,但對侯府的消息,卻是格外的靈敏,侯府才出要給江擢定親的意思,轉頭周曦這邊就知道了。
江善從碗里抬起頭,瞟了眼對面張又的人,眼里滿是打量:“你問這個做什麼,難不你還想當我大嫂?”
“哎呀,我就是好奇問問嘛......”周曦臉頰一紅,低著腦袋避開江善的目。
這可不單單是好奇的模樣啊......
江善心里嘀咕一句,眉心微皺道:“我大哥那個人,瞧著端方君子,實際上心里著呢,你怎麼就看上他了?”
“我沒有!你別胡說......”
周曦著急解釋,但看江善一副‘你別想忽悠我’的眼神,突然就泄了氣,“......好吧,我確實對你大哥有好的......你大哥宇軒昂,長眉星目,俊朗不凡,而且還那麼溫......”
“等一下!”江善抬手打斷的話,上上下下打量周曦一圈,認真問道:“溫?你從哪里看出他溫的?”
周曦紅著臉頰:“就是溫嘛,他說話的時候,聲音低沉又好聽,還有看人的眼神,專注到像是泡過水......而且,江瓊之前一直和我說,江世子對有多好,有多溫,雖然江瓊這個人不怎麼樣,但也不至于在這方面撒謊嘛,所以江世子一定是個特別溫文爾雅的人。”
江善奇怪地盯著周曦,將手上的瓷勺放下,好整以暇地聽說完,這才緩緩道:“你覺得你口中溫的江世子,對我這個妹妹怎麼樣?”
“呃......”周曦一下子就噎住了。
江善在侯府的境,一句話概括,就是爹不疼娘不,外加兄長嫌棄,要讓違心的說,江擢對很好,是說不出口的。
江善往后靠了靠,認真地看著對面的人,“看來你心里十分清楚,我不是故意打擊你,而是你口中的江世子,他所有的溫和,給的都是江瓊,或許你可以回想一下,沒有江瓊在場的時候,他還是那麼一副溫的樣子嗎?”
周曦還真的按照的話想了想,接著臉上黑了下來。
因為突然發現,就算和江瓊在一起時,江世子的溫也不是對的,只是因為之前有江瓊一直在耳邊念叨,江世子溫的形象,就這麼一點點印的心里。
之前還想讓娘去侯府通通氣呢,被娘扯著耳朵臭罵了一頓,現在想想,娘罵得真對!
敗興的趴到炕幾上,周曦捂著臉頰,心里酸地說:“我真是有眼無珠,這雙眼睛算是白長了......”
“現在想明白也不晚。”江善輕聲安一句。
周曦猛地抬起腦袋,扯著江善的袖,可憐兮兮地哀求:“好阿善,今天的事你可一定要守口如瓶,就當我什麼都沒說過......”
江善點點頭:“放心吧,我邊沒什麼朋友,想說也找不到人不是?”
“哎!”周曦重重嘆口氣,頭上的秀發似乎都耷拉下來,“我娘最近不是押著我學規矩,就是和相的夫人,談論京城還有哪些好的人家,特別是在江瓊的婚事突然提前后,我在府里都快待不下去了。”
和江瓊年歲相當,之前福康長公主想多留兒兩年,便沒急著相看人家,但見現在一個接一個的高門公子親,心里難免開始著急起來。
江善慢悠悠晃著扇子,認真扮演著一個聽眾,“這麼說,你娘是有看上的人了?”
周曦抬起一點腦袋,接著又懨懨地落下去,“我娘沒給我說,要不然我就先去看看了,那人要是長得不好看,我是絕不會同意的。”
沒錯,就是這麼一個淺的人,最初看上江擢,還不是因為他那張英俊朗的臉。
之心,人皆有之,江善不覺得有什麼錯,對周曦說:“你既然有這些要求,不妨告訴長公主殿下,殿下那邊才好有個數。”
周曦苦著臉:“我娘說,長得好看不能當飯吃,要找個格溫和敦厚的,這樣才能得住我......”溫和敦厚,一聽就不怎麼好看。
第一次見面時,江善很輕易就能覺出,周曦子里的驕縱,家世出眾,父母疼,寵些都是正常,只是在娘家有父母捧著,嫁人后就沒這麼輕松了,婆媳、妯娌以及人往來,都是一筆復雜的賬。
能有個包容的夫君,在婆家才能過得更好,不枉費長公主的一番慈母心腸......
江善羨慕地看了眼滿臉苦惱的周曦,笑著搖搖頭:“長公主殿下如何也不會害你,有些事上,還是要多聽長輩的話,才能走些彎路。”
周曦了臉頰,“不說這些煩心事了,倒是你,怎麼跑來這素月庵,我聽人說,你是來給你府上的老夫人祈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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