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羽氣結：“你現在都改邪歸正了，能不能有點大家閨秀孩子家的樣兒？”

端木無憂沒搭理他。

天很快降下黑幕，去了長明宮。

“端木無憂求見？”楚青凰眉眼微，大致猜到了一些什麼，“讓進來。”

再次見到這個子的面，扶蒼已經能平靜面對，目只淡淡一掃，便很快收回視線。

這個子曾經在他心里留下很深的影，好在這些年他一直在長，克服了自卑，褪去了懦弱，學會了坦然和從容。

曾經的一切都可以云淡風輕般過去。

“我是來跟你告辭的。”端木無憂站在外殿，平靜地看著楚青凰，看著眼前這張本屬于自己的臉，恍惚還有一種在照鏡子的覺，“明日一早，給我準備一輛馬車吧。”

“你要離開？”楚青凰淡問，“去哪兒？”

“到走走，看看風景。”端木無憂淡道，“皇帝陛下退位之后，不也帶著他的妃子云游四海去了嗎？”

楚青凰皺眉：“太上皇云游四海，邊有高手保護，況且說句實話，就算沒人保護，他們也比你安全得多。”

畢竟端木無憂的容貌太過惹眼，不招人惦記才怪。

端木無憂沉默片刻：“這些都是不需要考慮的東西，人生無常，誰也不知道意外什麼時候到來。”

頓了頓，“而且我有自保能力，并不是你們想象中那麼無用。”

這副虛弱不假，可這兩年來也有用心在調養，雖比不上以前的，卻也不至于孱弱到隨時會一命嗚呼的程度。

至于自保方面，擅使毒，尋常況下保護自己綽綽有余。

若是遇到了特殊況，那就注定是命已該絕，強求不得。

扶蒼站在楚青凰側，沉默不語。

“陛下，紅羽大人求見。”

楚青凰挑眉：“讓他進來。”

紅羽很快走了進來，躬了躬：“陛下，我來告辭的。”

“你也要告辭？”

“嗯。”紅羽皺眉，一副心不甘不愿的樣子，“雖然我喜歡待在欽天監，但是月老給我配的那紅線太過不自量力，需要人保護，我是個人心善的小仙男，怎麼能眼睜睜看著某人落險境？”

楚青凰角一，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現在甚至分不清紅羽究竟只是糾結于月老牽的紅線，還是真的對端木無憂有了什麼別的心思，不過紅羽在這里是自由的，想要離開隨時都可以。

“行吧。”點了點頭，“天下無不散之宴席，明天一早我給你們準備一輛馬車，一匹快馬，再準備點銀票……其他有什麼需要的，紅羽去南記票號找陵川，讓他給你們準備好。”

“多謝皇陛下。”紅羽道，“恭祝皇陛下和皇夫大人新婚大喜，愿陛下早生貴子，跟心之人白頭偕老，不離不棄。”

端木無憂面無表地看他一眼，轉走出長明宮。

紅羽屁顛顛地跟上。

楚青凰過窗子，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眉心微擰：“這天下只怕沒有人比紅羽活得更瀟灑自在了，整日無憂無慮，看似心未泯，實則比任何人過得都隨心所。”

“他喜歡端木無憂？”扶蒼皺眉，覺得這是一件很不可思議的事。

“不知道。”楚青凰搖頭，“不管他跟端木無憂不，都希他能一如既往的灑隨，別到傷害就行。”

扶蒼嗯了一聲：“這兩年也變了很多。”

楚青凰知道他說的是誰，淡淡道：“你恨過嗎？”

恨？

扶蒼一怔，隨即緩緩搖頭：“影衛沒有七六，自然也不會有恨。”

影衛的命運大同小異，不管跟著哪個主子，都只有服從命令的份，沒有自己的想法和喜好，沒有反抗命運的資格。

任務失敗被賜死，執行任務過程中被殺死，保護主子而死，或者被待致死……最終都免不了一個死字。

區別只在于先死和后死，以及死得痛不痛苦而已。

扶蒼轉頭看著，角微揚：“如果被待就能讓我遇到暖暖，那麼若有下輩子，我還是愿意被上一回。”

楚青凰手揪住他的耳朵：“我看你真是欠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