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蒼也忍不住看了楚青凰一眼，心里不由好奇，暖暖是不是聽到了楚陵川心里的想法？

難道他真喜歡男子？

東陵那邊崇尚斷袖之風？

楚青凰揚眉看他。

扶蒼連忙正襟危坐，維持著皇夫的威嚴。

他差點忘了暖暖能聽到他心里的想法。

嗯，自己的心事隨時被人聽到的覺還奇妙的。

“我不是喜歡男子。”楚陵川失笑，“陛下多心了。”

楚青凰嗯了一聲，“我只是想說，我們的父輩都是比較開明的，不管你喜歡的是什麼樣的人——只要他不是邪之人，相信楚叔叔應該會祝福兒子的選擇。”

遇上一批子開明的長輩并不容易，等上一代人都老了，他們這一輩一代代傳下去之后，家風依然會慢慢嚴謹起來。

無規矩不方圓。

就好像每一次改朝換代，開國皇帝說的話就是真理，其他人若有造反之心，便是誅九族的大罪。

別說行，便是一點點想法都不能有。

“年前皇城之中興師眾，婆和喜娘尤其忙碌，沒想到陛下也趕上了催婚的熱。”

楚青凰淡淡一哂：“朕就只是關心關心邊的幾個人，其他人不親，跟朕有什麼關系？”

“陛下此言差矣。”楚陵川大膽糾正皇陛下的言論，“西齊上下都是陛下的子民，男大當婚大當嫁，正常嫁娶才能繁衍子嗣，若男子都不親，子不嫁人，西齊子民以后會越來越，怎麼會跟陛下無關？”

楚青凰默住，一時居然無言以對。

難得有被人懟得啞口無言的時候。

因為楚陵川說的還真有道理，江山以民為重，人都沒了，還談什麼國家和江山？

“行吧，你說的有道理。”楚青凰點頭，想了想，“若你有興趣，可以朝做個言，朕琢磨著，滿朝文武大臣應該都不是你的對手。”

楚陵川溫潤一笑：“我這是行走商場歷練出來的舌，商場上與人打道，個個都是老狐貍，能說會道最基本的本領，若是商場上被人說得啞口無言，這生意還怎麼做？錢還怎麼賺？”

楚青凰抬手：“退下吧。”

“是。”楚陵川起行禮，“草民告退。”

扶蒼沉默不發一語，直到他離開，才默默轉頭看向楚青凰，言又止。

“怎麼？”

“楚陵川喜歡男子？”

楚青凰微默，隨即語氣微妙：“就算喜歡男子，他也不會看上你，你不必擔心這個。”

扶蒼：“……”

“何況他也并沒有說他喜歡男子。”楚青凰淡道，“我就是那麼隨口一說。”

扶蒼起走到邊坐著，手環著胖了一圈的腰，“今天大臣們表現如何？有沒有誰心里有什麼特別的想法？”

“你好像對我的聽心很興趣。”

扶蒼抿輕笑：“嗯，很有趣。”

楚青凰語氣淡定：“我曾經聽到過你在心里暗地盤算，說我皇兄的首級值一千萬兩。”

扶蒼一僵，隨即悄悄把手松開，滿眼無辜地看著楚青凰：“暖暖記錯了吧？我怎麼可能……”

“男子漢大丈夫敢想敢當。”

扶蒼焉了，可憐地垂著腦袋：“我就是心里想一想，知道行，但絕不會有那種大逆不道的想法。”

“嗯。”

“我寧愿提著自己的腦袋去換錢，也絕不敢打師父和大師兄的主意。”扶蒼抬眸，弱無辜的眼神跟大白兔子似的，“暖暖不得活劈了我？”

“你的腦袋怎麼提？”楚青凰挑眉，“自己割下來，再自己提著？”

扶蒼一愣，想象著說的那種畫面：“如果我真能做得到，只怕要嚇死一群人。”

想象著一個無頭的影衛還沒死，手里提著自己親手割下來的自己的腦袋，那畫面……只能是驚悚。

“扶蒼。”楚青凰言歸正傳，“你覺得戶部左侍郎楊大人怎麼樣？”

扶蒼道：“不錯。政務上用心，能力也還行，不搞幺蛾子，不耍，不搞歪門邪道……總的來說，沒有大病。”

“所以可以提拔他為戶部尚書？”

扶蒼一愣，隨即沉片刻，點頭道：“他在侍郎位置上好幾年了，倒是也能提拔一下。”

“這位楊大人倒也是個不錯的，就是心里想法有點多。”

想法？

扶蒼眼睛一亮：“暖暖聽到了什麼？”

楚青凰：“……”

扶蒼整了整表，努力維持沉穩威嚴：“我只是想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麼，看看有沒有什麼不軌的心思。”

“他覺得自己這麼多年一直勤勤懇懇，卻沒能坐上尚書的位置，心里有些不平，且得出了一個結論，他之所以比不過溫湛，是因為溫湛曾經是我的侍君。”

扶蒼皺眉：“簡直胡說八道。”

“他上沒說，就是在心里想想。”

“想想也不行。”扶蒼表不太好看，“胡想八道。”

“別造詞匯。”楚青凰敲了一下他的額頭，“人非圣賢，誰能沒一點小心思？”

扶蒼沉默下來，這倒也對。

他當年還曾不自量力地嫉妒過后院那四位侍君呢。

“站在他的立場上看，溫湛的父親確實不如他，但當年我做長公主時，卻因為要讓溫湛仕，于是舉薦了他的父親。”楚青凰笑了笑，“如今溫大人被調去了工部，尚書之位空了下來，卻一直沒有提拔楊大人，他心里不平也是正常的。”

溫湛提升得太快，年紀輕輕就跟他一起并列戶部左右侍郎，他理所當然地認為戶部尚書的位置是留給溫湛的。

“所以暖暖是打算把他提上來？”

楚青凰緩緩點頭：“不過不能直接升，讓溫湛寫一道折子上來，多夸夸楊大人，這樣一來戶部尚書和侍郎之間關系和諧，以后在一起可以更好地共事，生分歧。”

“陛下英明。”扶蒼佩服極了，看著楚青凰的眼神里明晃晃地寫著崇拜，“臣佩服得五投地。”

楚青凰角噙著一抹笑意，“真這麼佩服我？”

“真的。”

“那就寫一篇歌功頌德的文章呈上來，讓我看看你的文采。”楚青凰道，“不能于三千字。”

扶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