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了幾頁,宗政姝把書放下,看向許嬤嬤,“有沒有打聽到,這書是誰寫的?”
許嬤嬤搖頭,“暫時不清楚。”
宗政姝瞇起眼。
對方顯然本就不是想靠著蹭青雲居士的話本來牟利,而是想借此抹黑宋青苒出口惡氣。
書皮上的名字帶了‘北齊名相’幾個字,隻是為了把青雲居士的讀者吸引過來而已。
但凡長腦子的都能想明白,青雲居士就是宋青苒自己,怎麽可能寫書抹黑自己?
然而,看熱鬧不嫌事大是很多人的天。
尤其是放在事不關己的小民上。
盡管於於理,話本裏的容都不可能為真。
哪怕府和本人出來澄清,仍舊會有人希那是真的。
因為隻有為真,他們才有熱鬧可看,才有話題可聊。
也隻有為真,他們才能自信地將自己淺薄的見識當富的經驗去指責別人,甚至是指導別人。
隻要事不關己,看熱鬧的那些人,人人都是經驗老道的大師,每個人都是不會犯錯的完聖人。
這一套,宗政姝在北齊見多了。
所以,話本裏真不真不重要。
重要的是,等事翻篇後,能讓什麽印象存在於絕大多數人的腦子裏。
沒有人會一直記得整件事的細節,但總有人會記得關鍵詞。
比如,外室,又比如,私奔。
雖然不知道什麽人寫的,但著實為添了把火。
想到這兒,宗政姝吩咐許嬤嬤,“讓人盯著外麵的靜。”
說著掃了眼那本來曆不明的話本,“盡可能地查一查寫話本的人。”
不管對方是誰,隻要們有著同一個目標,那就是暫時的朋友。
——
遠在西山大營的寧濯得到了消息,是寧一親自送去的。
“王爺,現在買到話本的人很多,他們本不管真假,隻是看到‘私奔’,就開始編排宋姑娘了,話說得很難聽。”
寧一著急道:“咱們是不是該想辦法一下流言?”
寧濯手裏捧著那本話本。
剛開始,他以為話本出自宗政姝之手,因此全程繃著臉,眼底殺意洶湧,周氣息冷得可怕。
直到他看到了幾個悉的語句。
是他在宋青苒的心聲裏才能聽到的那種。
寧濯的神才慢慢緩和下來,他似是想到了什麽,抬起頭著寧一。
“不用流言,你先回京都,去宋府,隨時聽候宋青苒差遣。”
寧一堅持道:“可是那些流言真的很難聽……”
寧濯瞥他一眼,“將來娶宋青苒的人是我又不是傳播流言的人,本王都不介意,你還管別人說什麽?”
寧一角微。
王爺這袖手旁觀的態度,不幫忙就算了,還想娶宋姑娘?
宋老爺不兩掃帚把你轟出來你就著樂吧!
——
“苒寶,怎麽回事?”
宋府後院,同樣拿到話本的蕭靈兒滿臉震驚地看著宋青苒。
蕭靈兒一直在關注宋青苒的話本,為了第一時間拿到,還專門讓秦朝派人去排隊。
結果到手卻是這麽個玩意兒。
披著青雲居士的外皮,字裏行間把宋青苒黑得渣都不剩。
蕭靈兒當然氣不過,所以馬上來了宋府。
結果卻見宋青苒若無其事地在屋裏喂鸚鵡。
這隻鸚鵡是宋弘給買的。
宋弘怕自己陪兒的時間不夠多,又怕兒因為寧小呆走了心鬱鬱,所以特地買來給解悶。
宋青苒取了個名字:八兩。
“哎呀苒寶你別喂了,快理我一下。”
蕭靈兒手拉,“有人造謠生事誹謗你啊,你不打算追責嗎?”
宋青苒了手,無奈道:“事都已經鬧大了,我又人微言輕的,能追誰的責?”
蕭靈兒一聽不樂意了,“誰說你人微言輕的,不還有我給你撐腰嗎?走,我帶你去查,揪出幕後之人把他大卸八塊給你泄憤!”
宋青苒沒真的跟著蕭靈兒去查寫話本抹黑的人,反而找了兩塊麵紗一人一塊戴上,拉著蕭靈兒去了一茶樓,選了個半開放式包廂坐下。
考慮到蕭靈兒孕期不能喝茶,宋青苒點了兩盞荔枝膏水和兩碟點心。
隔壁桌有人在談論關於新話本的事。
“擺明了就是有人故意抹黑,舒仲孺的兒,原型不就是青雲居士自己嗎?哪有人這麽黑自己的?”
“無風不起浪,要是真沒做過,寫話本的人為什麽不黑別人黑?”
“就是,到現在都沒人出來澄清,要我說,青雲居士就是心虛了!”
“不知道青雲居士晚上睡不睡得著,我反正自從知道花錢買的書是這種人寫的,就氣得到現在都吃不下飯。”
“諸位好歹是念過幾年書的人,有人心生嫉妒,想故意損壞青雲居士的名譽,這麽簡單的道理都想不明白嗎?”
“笑話,青雲居士又不是什麽文壇巨擘,靠著不流的劣質話本博人眼球,跳梁小醜罷了,黑能當飯吃嗎?”
那夥人越爭越激烈,最後為宋青苒說話的人聲音逐漸弱了下去。
蕭靈兒聽得氣都衝到了腦門。
一瞅對麵,青雲居士本人卻在大口吃點心,大口喝荔枝膏水。
蕭靈兒哭笑不得,“姑,您這心可真大呀!”
宋青苒一臉無所謂,“不吃飽喝足,明天怎麽有力氣聽別人罵我?”
蕭靈兒不理解,“這氣就非不可嗎?”
“那倒不是。”
宋青苒咬了口蓮花,神態自若地說道:“主要是我今日所的氣,過幾天都會有人負責買單,所以我多出來挨幾句罵,免得到時候拿錢拿得良心不安。”
蕭靈兒:“……”
——
第二天,蕭靈兒又陪著宋青苒出去聽了一天罵。
有意思的是,今天的討論容變了。
因為又有了新的話本出來,上麵寫舒仲孺的兒殺過人。
接下來的幾天,在宗政姝的話本正式出來之前,宋青苒每天都會跟蕭靈兒出去聽取罵聲一片。
黑的話本從寫跟人私奔,到殺人放火,到強搶良家男,黑料層出不窮,花樣百出。
小統子的小說合轉得冒煙,外麵看客們的態度,從一開始的義憤填膺口誅筆伐,到最後隻剩兩個字:麻了。
黑的支持的,難得的達了一致沉默。
現在別說曝宋青苒殺人放火,就是能上天,都沒人會覺得稀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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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政姝一開始還以為,自己找到了盟友。
可隨著黑宋青苒的那些料越來越多,才逐漸發覺不對勁。
“許嬤嬤,外麵是什麽況?”
許嬤嬤據實說道:“公主,似乎不太妙,現在就算是提起宋青苒殺過人,所有人都見怪不怪了。”
“中計了!”
後知後覺的宗政姝死死掐著手心,麵容因為憤怒而微微有些扭曲。
“現在就去聯係刻坊的人,把話本收回,不做了。”
許嬤嬤為難道:“公主,隻怕不行,有一部分已經出倉,送往各大書齋準備明日開售的。”
“宋、青、苒!”
宗政姝一把打翻了桌上的果盤,雙眼恨得發紅。
——
宋府。
梁睿提醒宋青苒,“小師妹,今天是最後一天,明天,那位貴妃的話本可就要麵世了,你打算怎麽做?”
宋青苒正在彎腰喂鳥架上的鸚鵡,聞言角微翹,“這些天聽人罵我聽爽了吧?那麽,該我收網的時候到了。”
。您提供大神嗷大喵的這個外室有點良心,但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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