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拂抿了抿，抱著書袋默默上了馬車。

上車坐定以後，另一旁的謝承才放下手，安安靜靜坐了下來。

外面，十一已經坐了上來，馬車開始向前行駛了。

車裏安安靜靜，所有的聲音都是從外面傳來的，院學子的笑鬧聲，們家中下人來接人時的談話聲，馬車軲轆在地上滾的聲音……

盡數從外面傳了進來，與馬車裏面的安靜形鮮明對比，好似裏外是兩個世界似的。

坐在對面的人呼吸清淺，垂著眼睛，不言不語。

姜拂也垂著眼睛，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覺得是不是要說說話打破沉默？

要不問問他為什麼下朝了不回家直接就過來了？

正當準備開口詢問的時候，坐在自己對面的人幽幽抬起眼睛，聲音低低的，帶著一點兒剛睡醒時的暗啞：

「……要吃糖嗎。」

姜拂抬起頭，一怔：「嗯？」

糖？

吃糖嗎？

將軍問要不要吃糖？

對面的人見不說話，也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一個油紙包，他垂著眼睛認真打開，將泛著泛著桂花香味的油紙包攤開在掌心，手遞到面前，聲音很輕：

「要吃嗎？」

姜拂還是頭一次見他穿服。

這紫袍金帶勾勒著男人勁瘦的腰，他抬著手，眸過來，眼中抑的緒彷彿會在頃刻之間決堤。

姜拂歪了歪頭，目落在他捧在手中的桂花糖上，要不還是吃一塊？

吃一塊應該沒關係吧？

畢竟這個糖聞起來是真的很甜。

目落在他手中的糖塊上，眉目微微舒展開來，輕輕點頭，「吃。」

說完，就抬起了眼睛，用目詢問，是他遞上來呢，還是自己拿？

但坐在對面的人卻一也不，靜靜瞧了兩秒后，才垂下眼睛，看著手中的糖塊，拿起了一塊，直接送到了邊。

糖塊是猝不及防被遞過來的，淡香在鼻尖瀰漫，男人骨節分明的手就在眼前。

原本寬敞的馬車似乎變得仄起來，空氣彷彿也稀薄了不。

空氣彷彿都凝滯了。

姜拂子一僵，定定看著對面的人遞上來的糖，半晌沒有作。

垂著眼睛，纖長黑睫卷翹，因為遞糖的緣故，謝承湊的有些近，甚至能看清白皙臉頰上的細小絨。

頓了幾秒，他仍然保持著那個作，小聲問道，「不吃嗎？」

嗓音微啞，但卻極悅耳，還帶著讓人無法抗拒的。

雖然姜拂已經有些頭昏腦漲了，但僅存的那一理智告訴，這是勾引！

蓄意勾引！

不可以上當！

於是，驀地抬起手，拿過了已經遞到邊的糖，直接塞進裏，腮幫子微微鼓起來，捂住，小聲道，「多謝將軍。」

心中驀地鬆了口氣。

坐在對面的謝承手一空，他作頓了幾秒，才將手收了回來。

拿那顆糖的時候，手指蹭到了他的手。

雖然只是很輕很輕的一瞬，但在到的那一瞬間，好像有一簇煙花在腦中炸開，照亮了整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