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大將軍府，歸然居。

外面一團漆黑，冷白的月亮掛在天上，周圍只有寥寥幾顆星子，一閃一閃。

屋子裏雖點著燈，但還是有些昏黃，以至於姜年看不太清謝承的臉。

他站在原地皺眉，道，「參軍仕？」

謝承輕輕頷首，問道，「你有沒有興趣？」

其實在許多人眼中，男子要立業，無非是這兩種，一種是在軍中一刀一劍去拼殺功名，另一種便是讀書仕。

若是姜年想，他自然是可以幫的。

他讀書不多，但朝中閑職不，送他去也未嘗不可。

「沒有。」姜年直接搖頭，道，「我沒讀過幾天書，也沒習過武，不管是仕還是參軍恐怕都不行，我沒那個本事，就隨便干點活隨便過活就可以了，將軍不必為我費心。」

德不配位，必有災殃。

這個姐姐早就告訴他了。

而且，不管是場還是軍中都很可怕啊。

軍中危險，搞不好就要掉腦袋，功名要是那麼容易得，玄武也不至於這麼多年就只出了一個謝承了。

至於場，場那些人都長八百個心眼兒，彎彎繞繞的，哪裏是他玩得過的。

最重要的是，姐姐現在和謝將軍又沒什麼，他才不要欠他人。

人可不是那麼好還的。

謝承已經換了裳，褪去了氣勢人的紫袍金帶，他換上了一白底著墨花的便，斜斜靠在椅上，過昏黃的燭著他，半晌才嘆了口氣道，「如此，是我狹隘了。」

頓了一下，便再次道，「你想從商？」

姜年站在他面前，微低著頭道，「嗯，開鋪子的事沒什麼問題。」

謝承從前從未做過這樣的事，從未想過送人去軍中或者朝中，生平頭一次，還被拒絕了。

姜年後面這話說的，他也明白了，他大抵不會需要他的幫助。

但卻還是道：「若是有需要，便可來找我。」

姜年雖然覺得自己並不會來找他幫忙，但卻還是點了點頭，頓了一下，才抬起眼睛看謝承，有些遲疑道，「謝將軍喜歡我姐姐？」

姐姐被賣來謝家之前，他幾乎沒什麼煩惱，每天不是吃吃喝喝就是玩玩鬧鬧，也不怎麼會和人打道，講話更不會拐彎抹角，所以便問得直白了些。

謝承微有些詫異，但卻還是鄭重點頭道，「不錯，我很喜歡阿拂，是想娶過門做正妻的那種喜歡。」

姜年蹙了蹙眉。

說的很好聽，但人嘛……

說歸說，做歸做，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誰知道他能不能做好啊。

謝家是衍都名門，高門顯貴，娶一個份低微的子進門做正妻，這說出去任誰都會覺得不可思議。

見他蹙眉，謝承便繼續道：「而且是唯一的妻子。」

姜年抬起頭，有些沒反應過來，覺得他這說的不是廢話嗎，不是唯一的妻子還能有第二個妻子不？

誰家能有兩個正妻啊。

謝承抬著眼，黑瞳漆漆，一字一句道：

「我保證，絕不納妾，謝家只會有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