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拂確實不知道他何時去，只知道是早上天不亮就要去。

「……那，我剛做了煎包，就在小廚房，應該還熱著，將軍去吃吧。」姜拂瞧著他眼中的紅，頓了一下，又補充道，「吃完回去睡會吧，將軍昨夜似乎沒睡好。」

眼睛看起來太紅了。

謝承抬起手，遞上來一個油紙包，道，「下朝路上買的糖。」

姜拂有些詫異地接過來，「給我的？」

謝承點點頭，頓了一下才道，「是折花道花瑯閣的，據說很好吃。」

姜拂抬起手，並沒有打開油紙包，而是低頭輕輕嗅了嗅，是淡淡的花生味。

是花生糖。

花生很有人種，所以價格會貴一些，花生糖是姜拂以前吃的比較的。

笑眼彎起來，像兩弧月牙，嗓音也清澈甜，道，「謝謝將軍，我很喜歡。」

晚春的清晨帶著些涼意，謝承天不亮便出了門，今日下朝早。

下朝回來的時候霧氣還未散，團霧縈繞，讓人覺得涼涼。

但現在，看著綻開角一笑，卻覺得好似春暖花開，涼意都盡數褪去了。

姜拂笑瞇瞇把糖收起來，裝進書袋裏，準備室帶到院去吃，卻見謝承坐在椅上，一直抬著頭看，似乎沒有要進去吃東西、也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像是……在等？

姜拂蹙了蹙眉，站在他面前歪著頭問道：「……將軍？」

謝承這才道：「你說我去接你不太好，那我去送你呢？」

「我坐著家裏的馬車悄悄去，這會兒天還早，路上人很，不會有人瞧見的。」謝承道，「讓我去送你，好不好？」

姜拂猶豫道：「可是將軍還沒吃早食……」

謝承雙瞳微紅，但卻異常晶亮，笑著道，「早起走的時候吃了點，我現在不。」

姜拂還是有些猶豫。

聽敏敏說，他從前很忙的，一天到晚都見不到。

院離謝家這麼遠，一來一回的，也太耽誤功夫了。

「讓我去送你嘛，好不好…」他抬起手，修長指尖還縈繞著淡淡的香甜味道，手指拉起碧青的角，輕晃。

姜拂是有點吃這套的，抿了抿，點頭道，「好。」

謝承也不回去換服了，就穿著這紫袍，坐在椅上被推著往前走。

十一安靜推著椅，沉默不語。

姜拂也不說話。

謝承菲薄的微抿。

好像有些太安靜了。

就在謝承想著要不要說些什麼的時候，姜拂忽然垂下眼睛道，「將軍最近，是沒什麼事嗎？」

謝承抬起頭，「嗯？阿拂為什麼這麼問。」

姜拂青衫擺微揚，認真道，「敏敏說從前將軍很忙的，一天到晚都見不到人，有時候十天半個月才能見上一次，最近日日都能見到將軍啊。」

不僅日日能見到，還日日都會花時間跑一趟院。

十一推著謝承，不冷笑了一下，他從前有，能到跑，所以天天不著家，現在沒有，自然就安生了唄。

謝承抬起微紅的瀲灧雙眸，認真道，「有事啊，送阿拂去院就是最重要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