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承坐在馬車上聽著，聽著聽著自己都差點覺得自己是什麼替天行道的大好人了。

生平頭一次，他有些慚愧。

阿拂覺得他是替天行道的好人……

「好了，張叔，駕車吧，我去院要遲到了。」姜拂也不想在聽沈如瀾說什麼了，原來就這麼點事，還以為他知道什麼關於將軍的驚天大。

車夫沉了口氣，再次看著如遭雷劈的沈如瀾道，「沈大人，借過。」

沈如瀾仍是不願讓路，他站在馬車下，紅著眼睛道，「場上，誰手上沒有點不幹凈的事？謝承明明很早之前就知道，但卻一直沒有告訴皇上，為何那個時候才告訴皇上？」

「姜拂，他這才不是什麼替天行道，他……」

姜拂直接打斷了他，「是啊，水清則無魚，滿朝上下，誰手上都有不幹凈的事，有的是大事，有的是小事，那沈大人的是大事還是小事呢？」

沈如瀾臉一變。

姜拂坐在馬車上繼續道：「九星關那麼大的工程，一把火就燒灰了，真的只是沈大人運氣不好麼？」

「沈大人從中做了什麼手腳，又得了多好，沈大人自己心裏應當也是清楚的。」

「什麼因結什麼果，沈大人有沒有想過，九星關的事，還沒完呢……」

「你什麼意思！？」沈如瀾在馬車外道，他臉變得異常可怕，抬頭看著馬車，像是要吃人似的。

「我的意思是，從錢和料上的手腳，已經讓沈大人嘗到了惡果。」姜拂聲音輕飄飄慢悠悠的，但聽著卻十分讓人心慌，「那從人上過的手腳呢？」

「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輕聲道。

「張叔，沈大人若是不讓，就直接撞，後面還有那麼多馬車等著呢，我們不能再耽誤功夫了。」

車夫拉著韁繩，看著白翩翩的沈如瀾，只真的不敢往上撞啊，沈如瀾雖然已經不是國師了，但他的師傅可是極皇寵的。

這人背後是有靠山的……

他不敢啊……

就在車夫猶豫的時候，原本站在他們家馬車前一不的沈如瀾忽然臉大變，一句話也沒再和姜拂說，直接轉跑了。

那作要多狼狽有多狼狽，再也沒了往日翩翩公子的模樣。

車夫愣了一瞬，這才目瞪口呆地看著沈如瀾狼狽的影子，拉著韁繩駕起了馬車。

而坐在馬車裏的姜拂也終於抬起手，微微側過臉，掀開了車簾。

沈如瀾已經跑遠了，也只能看到他白的影。

坐在對面的謝承輕蹙著眉，「阿拂說的從人上的手腳是指……」

姜拂放下手，馬車車窗的簾子落下來，轉過，清澈的黑眸中帶著涼意，「修建九星關要找人來修，他在當地找了許多百姓修建，修建的時候出了事故，砸死了人，他不僅沒有妥善理，為人家醫治，還剋扣了民眾的工錢。」

「雖然每個人扣的不多，但算下來也不是一筆小錢。」姜拂道，「這樣的事，沈大人還做了不呢，他也風夠了，該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