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韓營長手上拿著葉晚晚送楚程的手槍打火機，在那里啪啪的打火。

“你這個朋友，怪有意思的，還送你打火機，人才！”

韓琛出煙，剛要點上，楚程沒好氣提醒他：“病房不讓煙。”

韓琛只好把煙別在耳朵上，把手上的打火機扔給楚程。

楚程不想接，卻不得不接著。

“楚程，這次抓張興旺，你立了大功。就警隊那些人，誰不夸我帶出來的兵牛！真不想再干回本行了？現在可是你最好的機會，部隊雖然回不去，但在地方上一樣可以有所作為嘛！”

韓琛進一步游說他：“不是我吹，就咱們那偵察技，那格斗水平，就是去了警隊你也是這個！”

他給楚程豎了個大拇指。

可楚程依舊意興闌珊的，自嘲似的笑了聲：“你見過連槍都拿不起來的兵？”

韓琛擰眉：“你克服克服嘛！”

楚程仍是不語，如果他能克服，能邁出那道關，他也不會這麼郁悶了。

他試過，無數次！

每當他重新拿起槍，那些噩夢就會一直糾纏著他，不斷在他耳邊說，他是個殺人犯。

他殺了無辜的人，那個人死在他準的槍法之下。

“楚程，你就沒想過去看心理醫生？”韓琛很為他的狀態發愁，“大家都知道，那件事不怪你。”

“你別說了！”楚程臉垮下來，鷙的打斷他。

韓琛站起來，表嚴肅：“楚程，失誤是避免不了的！當時的況，換別人，未必比你更好……”

“老韓，我求你，趕走吧！別在我上瞎耽誤功夫了。”

楚程頭痛裂，他不能再提這件事。

類似的道理，他早就聽膩了，煩了，如果他能解，就不是現在這個樣子。

韓琛深深看著他，似是很憾。

臨走時，還不忘再勸一句：“楚程，你是最優秀的狙擊手，無人能敵！我還是那句話，你不要被自己的心魔打敗，我就等著你，戰勝自己的那天。你想好了，再來找我。”

韓琛正了正帽子，將他剛拆封的煙扔給楚程。

病房外，葉晚晚就坐在走廊的休息椅上，一小團影，乖乖的，萌萌的。

看到韓琛，又張的站起來。

因為36號哥哥，對穿軍裝的有種天然的敬畏。

“長叔叔，你走啊？”

韓琛點點頭，犀利的眼波掃過葉晚晚。

“葉晚晚是吧？你送給楚程的禮很有想法，我喜歡。”他一本正經的鼓勵。

“真的？”葉晚晚有種被認可的喜悅，“可是我看他不怎麼喜歡呢。”

韓琛眸暗了暗，一臉不屑：“別理他，他就那狗脾氣！你告訴他，不喜歡也得收著，不然咱就休了他！”

“啊……這……”

韓琛看小姑娘張的樣子，不由笑了。

他真的很看好楚程，更不舍得他自斷前程，于是，他把希又寄托在眼前的小姑娘上：“葉晚晚啊，看來，你是知道楚程的病，你呢，是他朋友，平時多勸勸他，鼓勵鼓勵他。我覺得，沒有什麼是不可戰勝的。尤其還有的加持，他就算不聽別人的，也得聽你的呀。你說，是吧？”

葉晚晚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長叔叔，你放心，我肯定會幫助他的。”

“嗯，一看你就是好孩子。”

“可是，程哥他到底是怎麼落下的病啊？我問他，他一直不肯說。”葉晚晚又問。

韓琛一愣：“他連你都沒告訴？”

葉晚晚失落的搖頭，是呢，沒那個魅力呢。

韓琛大手一揮：“也不是什麼大事。”

“那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葉晚晚覺得，大概此刻是接近真相最近一步了。

是真不敢去問楚程，一問就翻臉，比翻書還快。

等在門外，就是寄希于韓營長，希從他這里了解到一些癥結所在。

韓琛回頭，看一眼病房闔的門，又示意葉晚晚。

葉晚晚很聰明，趕裝作送韓琛離開的樣子，跟他一邊走，一邊聊。

韓琛跟一直聊到醫院大門口，“事呢，就這麼回事。你別有心理負擔，楚程他是個好人，這點毋庸置疑。當初他離開軍營，有很多誤會。我批準他離開，也是看他狀態太差，擔心留會出事。他這個人，要強慣了。不能接這種落差，葉晚晚，以后，他這個人就多靠你了。我相信，他是個強人，一定能戰勝這些困難，重新恢復斗志。”

葉晚晚從頭聽到尾，了解了整件事后，現在的完全于發蒙狀態。

雖然韓琛輕描淡寫的，但聽完后，絕不認為一切如韓琛所說，這本不是什麼大事。

死人不算大事？

那什麼算大事？

在韓琛描述的那場驚心魄的解救任務里，楚程作為狙擊手，是解救綁匪手中人質最關鍵的一環。

當時萬事俱備，無人機，警力，特種部隊全都準備就緒，只要楚程能功擊斃綁匪，他們就可以收網。

然而，關鍵時刻，人質突然出現變數，子彈出膛，人質不控制的掙扎起來，結果就是，一槍穿而，當場斃命。

這是楚程輝軍旅生涯中最大的敗筆，瞬息之間的變化，徹底改變他的人生軌跡。

所有人都知道，這本不怪他，因為這種突發狀況是無法預料的。可是自那之后，楚程卻落下心病，無法原諒自己。

當時的他，本來都被保送去軍校了。

說起往事，韓營長也是為他深深的憾。

葉晚晚一不的，呆在原地，還不能從那驚心魄的畫面里離出來。

貝齒咬著，眼淚在眼眶里打著轉。

沒想到，表面大大咧咧，對朋友對家人很大度的楚程，背后還有這樣不為人知的傷痛，似乎能夠理解楚程了。

因為理解，所以，有些憤怒。

葉晚晚是嘗過從云端跌落的滋味兒的，所以，可以和想象楚程當時的痛苦和絕。

曾經意氣風發，有著大好前途的軍隊上尉就這樣跌落神壇，別人說起來，只是一句輕飄飄的惋惜，可對于親歷者，那就是眼睜睜看著自己的人生由明跌深淵。

那是毀滅！

飛機由萬米高空直接俯沖墜機一般的毀滅！

“您的意思是說，楚程他曾經是你們隊里最厲害的狙擊手？”紅著眼睛，哽咽著問。

韓琛點頭：“是啊，你知道，國家培養一個狙擊手有多不容易。楚程他……真的很優秀。”

葉晚晚仍咬著：“既然不容易，你們為什麼在事發生后，不好好的保護他，反反而一再的讓他委屈，今天這樣的況，難道不是你們造的嗎？”

有些憤慨的質問這位韓營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