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嫂子應該是在裏麵給榮懿公主治病。”賀仲景聽完丫鬟的話,過來小聲地對賀長恭道。
賀長恭等得已經是焦心不已,道:“怎麽這麽久還不出來?”
再不出來,他,他……好像也沒什麽辦法。
除了知道家人“去世”,賀長恭第一次覺如此無助。
他抬頭看著燈籠照之下黑底金字的“公主府”三個大字,第一次覺得,權勢真是個好東西。
這一夜的漫長等待,改變了賀長恭許多。
——他並不屑於追逐的權勢,原來這麽有用。
倘若現在他份更高,還會這樣嗎?
賀仲景道:“別著急,嫂子有的時候救人,需要很長很長時間。之前給祖母治病的時候,嫂子忙了整整一天,後來出來的時候,差點暈倒……”喵喵尒説
幾年朝夕相下來,他對沈雲清更為了解。
神乎其技,卻也驚世駭俗。
此刻他的擔憂也很多,卻不是擔心沈雲清不能全而退,而是擔心的醫為貴人所知,後續麻煩。
賀季武這個傻嗬嗬的卻毫不擔心。
——我嫂子如此牛,怕個球!
他對羽林衛和公主府的侍衛更興趣。
他想掂量掂量自己和他們的分量,有點手想切磋,卻也知道,在這個大家都在“等死人”的時候,並不能那麽做。
嗐,真是心。
當東方泛出魚肚白時,孟湘湘還靠坐在欄桿上,一團,盯著門。
忽然,門被推開,沈雲清迎著晨曦走出來。
麵容雖有疲憊,一雙眸子中帶著,卻還是冷靜而從容。
“雲清姐!”孟湘湘衝了過來。
“沒事了。”沈雲清了凍得冰涼的手,“有茶房嗎?”
“有,就在隔壁。”
“陪我歇一會兒去。”
榮懿公主的麻藥勁沒過去,現在還沉沉睡著,孟夫人在照顧,於嬤嬤也進去了。
沈雲清還不能走,後護理還得靠,所以現在也就是短暫歇歇。
兩人圍著火盆烤火,丫鬟送來了點心。
沈雲清早已腸轆轆,撿起一塊餅吃起來。
“雲清姐,你家人我讓人給他們帶信了,你放心。”
沈雲清突然有些不好意思。
忙了一場之後,放鬆下來,腦子也丟了。
甚至都忘了,賀家三兄弟現在還都在公主府門外。
不過說了就好。
孟湘湘又問榮懿公主的病。
“就是肚子裏生了瘤,好多個。大大小小……”沈雲清比劃著,“算了,不說了,你也吃點東西。”
孟湘湘抱膝搖頭:“我沒什麽胃口。雲清姐,對不起,我覺得我娘這次做的有些欠妥。至應該在征得你同意之後,再請你;而不是現在這樣……”
“傻瓜,和你有什麽關係?”沈雲清笑了笑,“你娘或許隻是擔心好友,關心則罷了。”
這話存了試探之心。
孟湘湘經過幾件事之後,對沈雲清並不設防,道:“們兩個人,並不僅僅是好友。發生過什麽我不知道,但是我約知道,好像和一個男人有關係。”
沈雲清:“……”
兩個人,因為一個男人,結生死之,至死不渝。
抱歉,想象力匱乏,圓不上這個故事啊!
而且好像深想下去,有點對不起孟大人。
算了,不想了。
“我要睡一會兒。”沈雲清把餅吃完,喝了口熱茶道,“你要不看看你娘,要不也歇歇。對了,我先出去一趟,和家人說句話,免得們擔心,你能安排嗎?”
“能!”
門外,羽林衛們熬了一夜,都有些神不濟,三五群地頭接耳,議論著裏麵的形。
隻有賀長恭在認真地考慮——人沒死,二兩銀子還給嗎?
哎,奈何妹子醫太好,這可真是……驕傲啊!
等到現在都沒有壞消息,那肯定就是好消息。
賀長恭腰桿都直了。
賀季武肚子了,道:“二哥,咱們去吃飯吧。反正大哥在這裏當值,等嫂子出來,帶嫂子回家就行,是不是?”
賀長恭點頭道:“對。仲景快吃飯,還得去國子監念書;季武也是,徐先生那邊,不能怠慢了……”
“來了來了。”有人道。
朱紅大門被推開,眾人都忍不住看過去,想看看,是不是有人出來報喪。
結果出來的,是個穿家常五六新月白繡花褙子的婦人,麵容姣好,卻有些憔悴,不施黛,頭發也有些淩。
完了!
公主肯定沒了!
要不公主府的人,不會這樣出來。
眾人掐大的掐大,掐手心的掐手心,都艱難醞釀著眼淚。
也有機靈的,往眼角抹口水。
總之,為了哭,大家都準備好了!
這時候,賀長恭快步上前,“你咋樣了?”
沈雲清塞給他一盒點心:“沒事,就是走不了。你先帶著他們兩個回去,別耽誤正事,我得等公主好些再回家。”
公主府的點心,還好吃的。
這兄弟幾人熬一夜,肯定也了。
眾人有一種日了狗的覺。
認識賀長恭的心裏罵娘,泥子什麽時候勾搭上了公主府的丫鬟?
不認識賀長恭的則在打聽賀長恭的份。
但是誰也沒想到,沈雲清是讓公主轉危為安的人。
這時候,有和賀長恭悉些的湊上前來問:“那個,公主可好些了?”
沈雲清淡淡道:“沒有大礙。”
眾人:“???”
不是說好要死了嗎?
又不死了?
要說暫時沒死,還能茍延殘幾日就算了;現在竟然變了沒有大礙,這誰敢信?
這時候有人道:“一個丫鬟知道什麽?再等等消息。”
賀季武忍不住上前:“你說誰是丫鬟呢?”
真是瞎了他們的狗眼!
沈雲清卻不願意他們在這裏惹事,道:“先回家,有事等我回家再說。”
賀長恭卻聲氣地道:“我不走,我在這裏當差,正好等你。”
萬一有點什麽形勢變化,他也能在邊。
現在他沒什麽資本,但是總是還有一條命能豁出去。
這時候,忽然來了一輛馬車,馬車前後跟著一群侍衛,看服侍,竟然是宮裏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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