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文氏通達理，沒有多問就答應，賀長恭鬆了半口氣。

沒錯，就半口氣。

還有另外半口氣，是留給沈雲清的……

“祖母，”他放在膝蓋上的手，不自覺地抓袍子，“您幫我和說一聲吧。”

“和誰？你娘？”文氏眼中帶著的笑意。

本來想著，孫子本雖然好，但是不知道離家幾年，現在變什麽樣子，心裏總是沒底。

但是這段時間，悄悄觀察，發現好像，他變得更好了，甚至越發覺得，其實沈雲清和賀長恭，很般配。

沈雲清最需要的，是安全。

其實哪個人都一樣，安全對人來說最重要。

賀長恭的踏實，幾乎沒人能比。

他還上進，大智若愚，對自己未來有規劃，有誌氣……慢慢追趕幾年，和沈雲清也相配。

而且作為過來人，更是覺到，賀長恭對沈雲清，是有好的。

賀長恭：“是……翠花。”

對上文氏戲謔的目，他甚至不敢提沈雲清的名字。

嗯，翠花沒病。

翠花是他媳婦。

文氏道：“你說雲清啊，你自己去和說吧。祖母老糊塗了，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學話學不明白了。”

賀長恭：“……不行，我，我不敢。”

最近也不知道咋回事，他單獨和沈雲清說話，會張。

文氏爽朗大笑。

的乖孫喲，總算要開竅了。

“那我把雲清喊進來，你和說。”

賀長恭沒出息地連連點頭。

沈雲清正在教孟湘湘包餛飩，進屋的時候，還穿著自己特製的圍，前繡著……喜羊羊。

“你這什麽，怪模怪樣的？”賀長恭忍不住問。

他想問很久了

遠看像隻羊，近看不對勁，一頭小卷，眼睛大又亮。

沈雲清：“喜羊羊。”

“這名字好，喜慶。”

“繡得好，祖母給我繡的。”沈雲清得意挑眉。

要繡就繡喜羊羊，青青草原我最狂！

“你看繡得多好。”沈雲清指著自己前，不餘力拍著文氏馬屁。

賀長恭臉紅。

往哪裏看？

他不能耍流氓。

你趕把手放下！

文氏見狀，笑著給賀長恭解圍：“雲清，過來，和你商量一件事。”

賀長恭：對對對，祖母說得對，是商量，不是通知。

“想去京營？那就去吧。”沈雲清對什麽京衛京營一竅不通。

但是文氏說好，那就肯定錯不了。

“但是，說去就能去嗎？”沈雲清又問，“也沒什麽關係？花錢能行嗎？放心，要是花錢能行的話，就放心地花！我有錢！”

後知後覺地想明白了，為什麽要和商量？

因為要花錢！

沒關係，能用錢解決的事，都不算事。

“多錢？”

賀長恭：“……不要錢。”

他這麽多年，什麽都沒攢下，軍功銀子都給了人；但是好歹能有些人脈吧。

看起來適當時候，他也得讓沈雲清知道他的好才行。

“啊？不要錢？”沈雲清吃驚，“那要什麽？總不會要你這個人吧。”

總不能是別人看上賀長恭，要他做乘龍快婿吧。

要那樣的話……

“就是圖我這個人。”賀長恭鬱悶地道。

他難道不配嗎？

沈雲清：我果然猜對了！

可真是個小機靈鬼兒。

“那誰看上你了？”

希對方好相吧，畢竟到時候就不能再住在賀家了。

隻擔心文氏和韓氏，能否和新婦相融洽。

其實，要是賀長恭能贅就最好了。

賀長恭：“你不認識，是我從前在軍中的朋友。”

沈雲清：“……”

消化了一會兒才明白過來：“你是說，朋友幫你調？”

“嗯。”

沈雲清：“還好還好。”

尊重所有人選擇人的權力，不限於年齡別，但是怕文氏被氣死。

還好隻是自己想歪了，人家賀長恭直溜著呢！

“那就調吧，我也幫不上什麽忙。”沈雲清道，“要是花錢的話，你隻管說。”

窮得隻剩下錢了。

考慮到賀長恭可能不好意思開口和要錢，又道：“家裏的錢，我管一部分，仲景管一部分，你和他說也是一樣的。”

親兄弟，總沒問題吧。

賀長恭：“不要錢！”

他就不能憑能力嗎？

雖然，肯為自己花錢，讓他覺得很高興。

沈雲清小聲道：“要是不要錢的話，恐怕我就幫不上忙了。”

所以，告訴幹什麽？

文氏笑道：“以後總有需要你幫忙的時候。”

賀長恭則道：“醫館你照舊開著，就算我不在羽林衛，他們也不敢來找你麻煩。”

沈雲清：“知道知道。”

男人，最重要的還是大啊！

塊頭大，拳頭大，能讓想算計他的人長記。

“還有，”賀長恭道，“去了京營，恐怕不能每日都回家。家裏的事，還得辛苦你。”

“沒事，家裏這麽多人，也不用我自己手做什麽。”

手，全是興趣使然。

“還有，以後燕王世子要是來尋你，不管什麽事，你告訴我。”

沈雲清點頭。

“還有，和他們家有關係的事，你也告訴我。”

沈雲清：“還有什麽？”

這大哥，從前不是這麽囉嗦的啊。㊣ωWW.メ伍2⓪メＳ.С○м҈

“沒什麽了，就覺得，他那邊肯定還能有事。”

沈雲清心說，趙景雲好歹是個世子，你都不跟著人幹了，人家還過來抱大求你啊。

但是還是點了點頭。

沒想到，打臉來得那麽快。

賀長恭過了幾日就真的調了，回家收拾幾裳就去了京營。

沈雲清還像往常一樣在醫館裏忙著……學剪窗花。

海棠心靈手巧，最擅長做這些，帶著和孟湘湘一起。

“來病人了。”六娘站在門口道，“來了個大活兒。”

沈雲清把剪刀和碎紙推到一旁，起拍了拍裳走到位置上坐好。

冬天了，總要有個頭疼腦熱，所以最近患者明顯增多，一天能有幾個人。

隻是大活兒是什麽鬼？

等人進來之後，就明白了。

原來，還是位大小姐呢！

兩個丫鬟扶著一個披狐裘，頭戴帷帽的子進來。

別的不說，就脖子上掛那個鑲五彩寶珍珠瓔珞，就能閃瞎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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