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清心說，祖母，您要是有什麽底牌，趕亮出來。

您亮牌，我也亮牌！

您出力，我就出錢！

文氏繼續道：“我不願意因為我自己的仇恨，就把你們卷進來。就算現在，也不願意。”

沈文清點點頭：“祖母，我明白。”

謀朝篡位，誅九族。

所以才會格外心疼文氏多年的忍。

“你讓我再想想……”

“祖母，如果單單靠咱們，就算有心也無力。”沈雲清實話實說，“而且咱們也承擔不起這樣的風險。但是我聽說，現在四都是起義，民不聊生……”

“咱們就是不直接參與，出錢也可以，反正至要惡心惡心萬太後。”

有多大力出多大力，匹夫之怒，濺五步。

“我知道。”文氏點點頭，站直了，又是那個堅毅睿智，平靜慈祥的祖母。

沈雲清知道，看起來什麽都沒變，但是有些事，不一樣了。

賀長恭站在院子裏，不時拍死個蚊子，心裏想著，不讓他進去，不讓他進去，這有什麽是他不能聽的？

他不是祖母的親孫子嗎？

但是心裏也是驕傲的。

誰家媳婦，能這麽得長輩歡心？

就是，他們到底在說什麽呢？

文氏讓沈雲清安排一下，準備去兄妹相見。

沈雲清出來，見賀長恭還在院子裏，道：“你要找祖母？進去吧。”

“我找你，進你屋。”

沈雲清：“……”

“你和祖母到底在打什麽啞謎？”賀長恭甕聲道。

沈雲清眼珠子一轉：“人的事。”

“瞎說。”賀長恭毫不留地穿，“肯定和閔家有關係。”

“你怎麽知道的？”沈雲清詫異地道。

天地良心，可什麽都沒啊！

“果然是！”

沈雲清：“……”

沒想到，被狗剩子詐了。

狗剩啊狗剩，你咋不淳樸了！

“你對閔家就不一樣，”賀長恭一針見地道，“你回來後就和祖母嘀嘀咕咕，我又不傻。”

他隻是憨！

“你去問祖母吧。”沈雲清不想騙他。

“祖母能告訴我，還用等到現在？”賀長恭道，“你告訴我。”

兩口子，瞞來瞞去的，有意思嗎？

沈雲清想了想後道：“就是閔家有些倒黴……”

把閔家的大概況說了，又道：“祖母還是喜歡閔鬆和閔然的，所以我覺得，能幫幫就幫幫。”

賀長恭沉默了片刻。

沈雲清看他，然後賊兮兮的目，就撞到了賀長恭坦而幹淨的目中。

“你想怎麽幫他們？”

“我不知道。”沈雲清老老實實地道。

能做的，並不多。

因為敵我之間，實力對比實在太懸殊了。

“我的意思是，你想幫他們出挨打這口氣，還是想幫他們徹底擺困境？”

沈雲清聞言眼睛一亮：“當然是徹底擺困境了，你有辦法？”

狗剩威武！

“沒有，我說那樣就幫不上了。”

做人得掂量掂量自己分量。

沈雲清：“……哦。那出口氣呢？”

出口氣也行吧。

“這個或許還行，我回頭找一下世子。”

“趙景雲？”

“嗯。”

沈雲清對趙景雲沒什麽信任，聞言撇撇道：“那還是算了吧。”

“你不用管。”賀長恭道，“你就說，用不用幫忙？”

沈雲清認真考慮了一番，好像有些明白文氏的糾結了。

“要是能幫就幫。但是要把自己搭上，就算了。”

“那我先把惡意傷人那些人抓出來。”

“抓出來？”

有那麽容易嗎？

人海茫茫，幾個打手，去哪裏找？

賀長恭卻沒有再多解釋什麽，甚至也沒有再問閔家的事。

倒是沈雲清有些沉不住氣了，“你怎麽不問了呢？”喵喵尒説

“問什麽？”

“承恩伯府的事啊！”

“你和祖母都想幫他們，我就有數了。”

沈雲清一時之間，竟然語塞。

“行了，不用想了，這事給我。”賀長恭站起來，“你累了一天，早點睡覺。明日我休沐，正好本來也要去找世子。”

“找他做什麽？”

“不知道。他讓人來找我的，讓我明天去一趟。等回來我再告訴你到底什麽事。”

“不用不用。”沈雲清忙擺手。

賀長恭瞪了一眼，走了。

非要和他分那麽清，哼！

沈雲清：“……”

躺在床上，想了想文氏和閔家的事，輾轉反側，不知道什麽時候才睡了過去。

第二天早上吃過飯，夫妻倆同時出了門，還一起走了一段，然後一個去了承恩伯府，一個去了燕王府。

“沈夫人，你終於來了！”

閔然見到沈雲清非常高興。

沈雲清先去見了老伯爺，給他診脈之後道：“病暫時穩住了，但是想見好，還得幾日。我現在想給老伯爺紮針，這是我獨家，不能讓人看見，你們出去一下？”

閔然臉上出些遲疑之。

承恩伯約覺到沈雲清是有話要對自己說。

他並不知道是敵是友，但是能覺到，絕不簡單。

就算是敵人又如何？

難道現在他還怕什麽嗎？

他倒是想看清，到底似乎哪些魑魅魍魎在持續作祟。

所以承恩伯擺擺手，“都下去吧。”

海棠沒，沈雲清道：“你也出去等我。”

海棠點點頭，跟著其他人一起出去，還把門帶上。

屋裏頓時暗了一些。

承恩伯抬起眼來看向沈雲清，嘶啞著聲音道：“你到底是誰？誰讓你來的？”

沈雲清輕聲道：“自憐湖海三年隔，又作塵沙萬裏行。問後期何日是，寄書應見雁南征。”

承恩伯大驚失，抖著，眼中已流出淚來，“小妹，是你嗎？你投胎這模樣了嗎？”

沈雲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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