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都沒有敵相見,分外眼紅。
但是這氣氛,它還是不對勁。
溫止道:“到我書房說吧。”
賀長恭:去你家茅房都沒問題。
隻要你不怕,到時候我把你摁裏麵!
溫止讓小廝上了茶,叮囑他到院門外守著,不許人進來。
——沈雲清的相公找上門來,肯定是關乎到的事。
否則賀長恭和他,有什麽話說?
為了沈雲清的名節,今日的對話,絕對不能傳到第三個人耳中一個字。
“請用茶。”溫止態度很謙和。
賀長恭擺擺手:“茶就不用了。我是沈雲清的男人!”
“我是沈雲清的男人”,這句話,如利箭一般,徑直溫止的心房,瞬時流河。
他曾經,距離這句話,隻有一步之遙。
隻要他再堅定一點點,現在有資格說這話的人,就是自己了。
然而……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或許現在的結果,是最好的。
——對沈雲清而言。
溫止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強忍著傷痛,艱難開口:“我知道。我和,發乎,止乎禮,從未做過逾越之事。當初以為,以為你不在了,所以我才……這件事,賀家的人知道,並且也都支持……”
賀長恭靜靜地聽著他說話,眼神深沉。
溫止深吸一口氣,繼續道:“而且是我傾慕人品風華,主追求。後來因為我配不上,所以這件事終究也沒。請,請你無論如何,不要為難。我可以彌補你——”
隻要是他付得起的代價,什麽都可以。
在強勢的母親麵前,他沒有能力為爭取什麽,辜負了,也永遠地失去了。
可是他仍舊卑微虔誠地祈禱,離開自己之後,會過得幸福。
他想過,日後邊會有別的優秀男人相伴。喵喵尒説
那麽他,祝福吧。
隻是萬萬沒想到,死去的相公,那個泥子,竟然回來了。
兩人在一起的時候,沈雲清從來沒提起過他,可見兩人並沒有什麽。
然而現在,況似乎有了些變化。
但是無論如何,都已經不到他自己了。
“彌補我?”賀長恭冷笑,“你沒有欠我,我不需要你的彌補。你欠了什麽,也彌補不起了,也就算了。”
溫止隻覺得這話兵不刃,卻已經殺他三千。
一時之間,他握住茶杯,修長的手指因為用力,骨節更加突出。
賀長恭卻沒有慣他病,繼續道:“溫止,我且問你,你是否知道,坐牢之後,我每日托人,進進出出陪去?”
溫止既然已經托人找到了小胖那裏,難道會打聽不到這些?
他不信。
溫止對沈雲清,也就很用心,所以他肯定打聽得一清二楚。
溫止沒有說話,心裏開始有些慌起來。
“如果你真是為了好,那我不說什麽。”賀長恭道,“我心裏不得勁,但是我不攔著你幫忙。出事之後,不能立刻把撈出來,是我沒本事。你欠的,想還,我不反對,但是——”
他話音驟然變重,眼神也淩厲起來:“溫止,你捫心自問,你心裏,是不是做一切事,都是以為重的?”
溫止死死咬住牙。
“你明明知道我陪著,卻還是送銀子,你不是在向我示威嗎?”
“如果我怪,甚至打罵,你是不是就會高興地看到,心氣那麽高,不忍辱的離開我?”
“然後呢?然後你趁虛而,娶為妻?”
“不,你不能,你已經娶妻,對方家世比你高,你休不了。”
“如果你真的對沈雲清那麽喜歡,為什麽當初不掃平一切障礙娶,對好?”
“所以你心裏想的隻是,我知道這件事,和鬧掰了,你回頭出麵安置。你想讓,給你當外室,是不是?”
“不是,我沒有那麽想過,我不會那樣折辱他!”溫止連忙否認。
是他心中的白月,他如何舍得?
“你就是那麽想的,因為你也是那麽做的。”賀長恭一字一句地道,目直直地盯著溫止,像兩道不容直視的火焰,照亮了溫止心中所有的暗和齷齪。
他說:“溫止,大家都是爺們,坦坦地來!如果我回來之前,已經嫁給你,我全你們。我回來之前發生過的所有事,因為建立在我死了的基礎上,所以我怪不得一個字。”
“你有過機會的!但是,你不配!”
“現在既然你已經娶妻,那就該放下,對你的妻子負責,否則你娶人家,就是為了害人的?”
“拿不起,放不下;一邊打著救,為好的旗號,一邊暗地期待和相公鬧掰,溫止,你可真是個君子!”
溫止被賀長恭一番當頭棒喝,說得啞口無言。
是的,賀長恭說得對。
他心裏那些暗的小心思,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但是不是不存在的。
他一邊對自己說,希沈雲清過得幸福,但是另一邊,確實又想著日後還能依靠自己。
他無恥!
許久之後,溫止起,對著賀長恭長揖行禮:“是我錯了,日後絕不會再發生這種事。”
賀長恭深深看了他一眼,“很晚了,我得去陪著了。你如果就想看,我可以幫你問問想法……”
“不必,我不配。”
賀長恭終於得到了這句他想要的話,也虛虛地行了個禮,“告辭。”
讓這廝以後都離沈雲清遠點,別吃著碗裏看著鍋裏,惦記著不屬於自己的人。
更別打著的旗號,去坑害沈雲清。
呸!
沈雲清確實等得有點著急了。
狗剩今日竟然還不來?
然後又抱著膝蓋反省:習慣多麽可怕,這才幾天啊!
然後就聽到小胖的腳步聲,立刻站起來。
果然,賀長恭來了。
“今日給你買螃蟹,所以晚了。”賀長恭把特意托店家做好的醉蟹從食盒中取出來,“嬋嬋說你就喜歡這一口,做不好,所以我給你買了。”
“我還以為你太忙,其實你不用天天都來的。”
賀長恭沒吭聲,給剝螃蟹,卻隻字沒提溫止的事。
“我跟你說件高興的事。”他剝著螃蟹開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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