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氣縈繞的視線里,容晏圍著浴巾在吹頭發,聽到門開的靜,他詫異地側眸。
“兮兒?”
蘇沅兮抿著,上前就要起容晏腰際的浴巾,卻被攥住了手腕。
試圖掙,“讓我看看你的膝蓋。”
容晏圈住的肩膀,安地輕拍兩下,間溢出低沉的笑,“我什麼都沒穿,你確定要看?”
“要……”剛說了一個字,蘇沅兮就自消音了。
氣悶地回自己的手,回走出去,還不忘用力地甩上浴室門。
容晏將浴巾解開,垂眸看著自己泛紅的膝蓋,角的笑弧卻越發加深。
不多時,他換好服走出去。
蘇沅兮低頭坐在床邊,雙腳踩著厚實的地毯,臉上看不出有什麼表。
容晏站到面前,彎主卷起了腳。
膝蓋是有些紅,但好在沒破皮,也沒跪出淤青。
蘇沅兮蜷起手指,想去一下,又回來了,“疼嗎?”
“我是跪在團上的,一點都不疼。”容晏將抱坐到上,放低聲音哄道,“我答應過你,不會傷讓你擔心。”
蘇沅兮當然不信這話。
就算有墊,普通人也不了長時間維持著跪姿,何況容晏的膝蓋還有舊傷。
什麼心誠則靈,寧愿不要他這般虔誠。
可蘇沅兮不知道的是,在容晏心底,配得上任何好,即便再昂貴的禮也只是普通。
唯有與心意最珍貴。
容晏從掛在床尾的大口袋拿出了護符,放進蘇沅兮的掌心,側臉的廓都變得分外溫。
“兮兒,生日快樂。”
這一天,有很多人對祝福過這句話。
但容晏是不一樣的。
世間萬象,云海蒼茫,抵不過他的深遼闊。
因為字,滿傲骨的男人愿意為卑躬屈膝,靜跪在佛前,只為祈一份安定,攢一符功德。
此生他已有普渡,所以希的往后,佛保佑。
……
一月二十日,蘇家。
清晨六點,偌大的別墅籠罩在一派喜氣之中,隨可見紅的囍字和拉花彩帶。
蘇沅兮坐在臥室的梳妝臺前,化妝師正為上妝做造型。
今天,所有人都會見證嫁給容晏,一生一次的盛大浪漫,是想象,心就難以平靜。
房門被叩響,聶綰檸端著托盤進來,側還跟著容晚,兩人都已經穿上了伴娘服。
“吃點早飯先墊墊,肚子里還有兩個崽,今天有你累的。”
聶綰檸把牛和三明治遞給蘇沅兮。
容晚則站在化妝鏡旁,揪了揪邊的擺,“檸姐,今天進門前的最后一關靠你了。”
誰讓們勢單力薄的,強烈懷疑,五哥是故意只安排了兩個伴娘。
“放心,有我在。”聶綰檸昂了昂下,“寶貝,到時候你可不許幫著容晏。”
蘇沅兮抹掉三明治里的沙拉,連眼皮也沒抬。
反正不管出什麼難題,都難不倒容晏就是了,本不擔心。
一小時后,蘇沅兮化完了妝,用叉子著水果慢悠悠地吃。
容晚歪頭看,眼中的羨慕毫不掩飾,“五嫂,你也太好看了,顯得我和檸姐像你的陪嫁丫鬟。”
聶綰檸:“……”
瞎說什麼大實話?
八點整,杜舒蘭上樓敲響房間的門,通知他們車隊快要到了。
容晚作麻利地反鎖上門,撲到窗邊眺。
遠的馬路駛來一長排黑的勞斯萊斯,上空還盤旋著兩架直升機護航。
不出多時,接親的車隊在別墅門口停下,蘇沅兮看不到樓下的景,約聽見熱鬧的喧嘩聲不斷響起。
蘇承用視頻進行了現場直播,卻故意使壞,沒把鏡頭對準容晏。
蘇沅兮捧著手機,只能看到作為伴郎的沈京惟和陸梟穿著貴氣的黑西裝,他們后是以白祁為首的眾多保鏢。
這陣仗不像接親,倒更像搶親。
喝白酒,喝辣椒水之類的都是小兒科。
等一行人浩浩地來到樓梯口,蘇翊和蘇承不偏不倚擋在面前,拔的形如兩座不可逾越的大山。
容晏停住腳步,手持捧花淡然地頷首,“大哥,二哥。”
蘇翊應了一聲,偏頭以意味深長的眼神看向蘇承。
后者清了清嗓子道,“妹夫,聽說你這位陸梟的朋友,和兮兒三年前就認識了。”
冷不防被點名的陸梟:“?”
“兮兒救過他好幾回,也算過命之了,你就不怕他存了別的心思?”
陸梟算明白了,這哪是想為難容晏讓他吃醋,分明是在要自己的命。
“老子……我長得沒容晏帥,沒他有錢,沒他,蘇沅兮看不上我,行了吧?”
這他媽的,憋屈。
蘇翊睨著容晏,好整以暇地接過話,“婚后生完孩子,你們誰來帶?”
容晏毫無猶豫,“我帶。”
“家里錢歸誰管?”
“管。”
“吵架了怎麼辦?”
“我不會跟吵架。”
一來一去的問答,持續了十幾個回合,聽得后面的人愣是不敢出聲。
這架勢,怎麼搞得五爺是上門婿,一點地位都沒有?
“行了,上樓吧。”
蘇翊側讓開路,對著臥室的方向做了個請的手勢。
閉的房門前,陸梟踢了踢墻角,沒什麼耐心地挑眉,“我來踹開?”
“不用。”容晏瞥了眼沈京惟,“聶綰檸給你。”
對付容晚,他不說話都能懾住,所以只要搞定聶綰檸就行。
沈京惟叩了兩下房門,淡聲開口,“說吧,開門的條件。”
聶綰檸在心里冷笑了下,揚起音量道,“先給紅包,誠意拿出來。”
話落,立即有保鏢往門底下塞了幾個,沈京惟搭著門把,又以商量的口吻說,“太多了放不進來,先開個門?”
“想都別想。”
聶綰檸拒絕得干脆,可萬萬沒想到的是,邊上不懂套路的容晚信以為真,悄悄把門拉開了一條。
“喏,紅包拿……”
沒等說完,沈京惟已經迅速用腳尖抵住了門,陸梟隨其后,直接用手肘往里撞開。
聶綰檸來不及吐槽一句豬隊友,就覺得自己腰一輕,整個人被沈京惟扯進懷里,牢牢困在前。
“沈京惟!你給我放手,別趁機耍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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