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再反復回想著當時景,棠歲晚只覺得滿心懊悔,痛定思痛,決定下次絕對不能再跟著霍時川的思路走了。
一定要反調戲他一次!
可惜時間漸進,直到要準備出發采風寫生了,棠歲晚都沒等到這個機會。
院本次寫生采風的地點在廖城底下的小村落中,路程遙遠,周日清晨就準備出發了。
天熹微,時間尚早,街上還沒什麼人。
只有院門前街上,停著幾輛全新的中車,車頭角落用小小金標寫著“霍氏集團贊助”六個小字。
以往院租用的多是普通的旅游大,直到這屆有棠歲晚在,霍時川大手筆捐贈了十余輛豪華商務型中,皮質座椅能調整靠背高低角度,兼按功能,面前還有一塊小桌板,帶著無線充電功能。
剛一上車,就只能聽到此起彼伏的哇聲,男生們更是毫無形象,激到猴。
棠歲晚走慢了一步,登上中車時,車廂已經坐滿了二工的學生,紛紛嘻嘻哈哈的打趣,“謝謝老板娘!”
金奈坐在前排位置,連忙對著棠歲晚招手,“晚晚,坐這兒。”
“好。”
棠歲晚坐進了靠窗位置,隨手將背包擱置在小桌板上。
才轉眸往車窗外看去。
霍時川就站在車旁,正和居翊說著什麼。
似是察覺到棠歲晚的視線,他微微抬頭,長睫濃,將細碎天蘊于眼底,對著小姑娘輕笑。
指尖點了點腕骨位置。
讓棠歲晚下意識跟著手,指尖勾著手腕上的那串菩提珠。
手溫潤略帶一點兒糙,經文印刻深深,有些硌著指腹。
是昨晚霍時川早早回家,垂眸認真給戴上的。
“這是我上學前,母親在京都郊外的長喜寺求來的。”
求健康、求平安喜樂、求順心順遂。
十八籽菩提子,刻滿了細心經。
他本來是不信這些的,卻在云漾“失蹤”后,從屜里翻出了這放置在錦盒中的手串,帶在上。
“我讓人多加了一個墜子,里面裝了定位……這邊有個芯片,假如真有什麼意外,擰斷它,我會立刻收到信息。”
雖然棠歲晚這次出去會有保鏢陪同,但霍時川不親自跟著,總有些不安心。
“四個保鏢會跟著你去,換班也能保證最有兩個人在你邊。”
“廖城也有簡家的產業,簡挽衍已經打過招呼了,他們都認識你,隨時可以求助。”
坐在暖黃燈下,霍時川絮絮叨叨著,還擰眉思忖著有什麼沒代的。
臉龐就被小姑娘笑盈盈的捧住了,“霍先生,我是二十一歲,不是一歲。”
霍時川滿臉的理直氣壯,“不管你三十一歲、四十一歲,還是幾十一歲,都是我的寶貝。”
思緒收回,棠歲晚對著窗外晃了晃手腕,示意自己好好戴著手串。
又指了指男人后的轎車,彎眸用口型示意。
——“早點上車,回去休息。”
霍時川點了頭,卻沒有挪的意思。
眸定定,只專注凝視著澄亮車窗的小姑娘,直到尤敘和他打了聲招呼,車輛緩緩啟。
才收回視線。
從點人到上車、再到車開走,花費的時間不短,已經過了一個小時。
周圍的人也多了起來,不生收到消息趕來,打扮致、妝容完,站在不遠,聲笑語,似是在隨口笑談,眼神卻時時往霍時川上瞥著。
霍氏集團的首席執行,份地位高,模樣又冷厲俊,對待棠歲晚更是溫十足。
總引得一片春心萌,讓有些人想要大著膽子來圖謀一二。
連尤敘都看出了端倪,偏偏霍時川就像什麼也沒看見一樣,目不斜視的路過站在兩邊爭奇斗艷的生,徑直上了車。
居翊也將周圍一切收眼底,看到生們陡然僵的笑容和掩藏其中的憤憤不平,搖頭輕笑。
霍時川看到了,低低嘖了一聲,“居特助,笑什麼呢?”
老婆走了,心不好。
看什麼都不順眼,總要多挑刺,讓別人也心不好。
居翊收了笑意,讓司機開車。
才回道,“只是嘆,一年前京圈諸人還在悄聲議論,霍總您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
不然,一個氣方剛、正值年輕的男人,怎麼會對著送上門的絕艷佳人,甚至吝嗇于一點目注視,漠然的,仿佛自己看到的只是一堆骷髏架子。
再想想剛剛瞥見的車中膩歪送別,霍時川從上到下就明明白白寫著四個字。
——老婆別走。
/
中車在高速上走了整整六個小時,下了高速進城又是一個多小時,才終于穩穩停在了本次采風地點的村落空地上。
在村人的好奇圍觀中,二工的學生們齜牙咧甩著四肢,活開坐太久而僵的,順便排著隊領到了自己的行李箱。
金奈苦著臉,整個人疲力盡,“難怪前面幾屆學長學姐都說,采風寫生不累,坐車才是最累的。晚晚,要不是你老公出錢,更新了我們坐車的設備,我覺得半條命都要搭在路上。”
棠歲晚松泛開肩頸,還順手給金奈了,“好歹到了,今天下午還能好好休息。”
四個工作室的學生分散在了相鄰的不同村落,二工分到的是陳家村。
帶隊老師許教授提前給村長發了消息,此時下車班長清點好人數,就和村長一起分配起宿舍。
陳家村不大,加上除了風景好沒什麼優勢,年輕人都跑出去打工掙錢,村里基本只有老人和孩子留守。考慮著別問題,再按照學號順序分配,村長幫著許教授喊人,村里的居民就手上前,將學生領到家里去。
棠歲晚和金奈的學號挨著,運氣好分到了一起。
房主是個老太太,姓何,和善又勤快,帶著提著行李箱的兩人走進房間。
“里面我都打掃過了,小妮們安心住著。”
又問,“有沒有什麼忌口,給你們燒兩個菜吃吃。”
何的普通話不太標準,夾雜著方言的調子,金奈聽不太清楚。
只能看向棠歲晚,杏眼圓睜,滿是求助。
棠歲晚笑了笑,上前和何搭話,“不用啦,,我們已經吃過了。”
“,這兒就您一個人住著嗎?”
在錦城長大,說話時語調微,尾音無意識拉長一點兒,聽上去清楚又乎。
何便笑著點頭,“是啊,我和隔壁院的春花一起過日子,一個人,我也一個人,互相有個照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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