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痛從后口的位置傳來。
謝不可思議地轉頭去。
薛晏此刻眼神中沒了剛剛的空無神,而是一臉猙獰恨意地盯著謝。
謝剛剛給出的那把沾染了自己鮮的匕首,此刻正直的后心窩,沒了七八厘米深。
「怎麼會?」
自己不是封錮住了他的意識麼?
他為何會掙?
為何要殺了自己?
無數疑問縈繞在謝的心中。
剛一開口,便是一口鮮湧出。
「我和你不過一面之緣,你就能利用我,讓我親手殺了自己的姐姐,背上殺人的罪行,現在還問我為什麼?」
薛晏一邊裝著無辜的害者,一邊又將匕首又往裏捅深了一些,惡狠狠道,「我才知道,原來一切的悲劇源頭都是你,如果你不胡指婚,薛嫿就不會嫁給所謂的鬼王,不會變我高不可攀的存在,不會輕易間就能斷了我的前程,你說,我該不該恨你!」
伴隨著薛晏瘋狂的捅刀,景知年清楚地看到,兩人之間原本那牽住的紅繩,猛地斷裂消失了。
這兩人,倒也可笑。
命定之人,卻了互相利用的捅刀之人。
謝即便重傷,依然懷法,揮手將薛晏擊退,而後踉蹌著站穩。
看著眼前看熱鬧的薛嫿和景知年,看著瘋了一般又舉著刀衝來的薛晏,突然,謝的面上漾起一抹瘋狂的笑意。
「我才不會輸,既如此,你們所有人都跟著我一起灰飛煙滅吧。」
猛地掐訣,想要點燃自己上的福瑞之氣。
從懂事開始,謝就以自己福瑞錦鯉的質為傲。
上學的時候,儘管自己學習績一般,但總是可以幸運拿到重點班的名額。
參加競賽也是一路過五關斬六將,擋在自己前面的競爭對手總會出各種各樣問題。
家裏父母的事業更是蒸蒸日上,自己出生時原本只是個小康家庭,隨著自己長大,家裏已經了有名的富商。
和自己好的人,便會一路走好運。
自己討厭的人,總會遇到各種各樣的意外。
漸漸意識到,自己是上天垂的。
拜到張隨正門下后,更是順風順水。
有了張隨正的庇佑,了旁人眼中天之驕子的存在。
著旁人一口一個謝大師的恭維,著旁人一輩子也賺不來的優渥人生。
曾翻閱過玄門典,知道自己應當就是玄門百年一遇的福瑞之。
會和那些先輩一樣,功名就,順風順水,人仰慕地過完這一生。
可薛嫿的出現,破壞了這一切。
既如此,謝便準備拖著所有人一同灰飛煙滅。
以滿福瑞之氣自,產生的巨大勢能,怕是鬼王也要創,更何況薛嫿這個空有貌之人。
可想像中的慘烈場景並沒出現。
謝突然驚恐地發現,自己覺不到周的福瑞之氣的存在了。
「怎麼會?發生了什麼?」
一旁的姽嫿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
「你在找你的福瑞之氣嗎?它本就不是你該得的,自然在你一樁樁行惡之時,便慢慢消散了呀。」
看著謝不可置信的眼神。
姽嫿步步。
「你忘了嗎?是呀,高高在上的謝大師,自然從不覺得自己在作惡。」
「你在兒園之時,因為和同園的小朋友搶玩起了口角,所以梯的時候,你推了一把,導致從高摔落,不幸地摔到頭,丟了命。而園區沒有監控錄像,也沒有人看到,你幸運逃了過去,這樁事被定義了園區失責,那個小朋友卻無辜丟了命。」
「你初學玄的時候,師門有個比你大兩歲的師姐,因為法修行總是快過你,了你一頭。所以你和魂合作,在的一次接單中,殺害了,為怕師門招魂聞訊,你將的魂魄直接獻祭給了行兇的魂。」
「還有,你曾經有個表姐吧?因為嫉妒生的貌,你讓替你的一個客戶擋了災,被貨車撞斷了雙,最後抑鬱自殺。」
「還有我,僅僅因為嫉妒,便能輕易斷送了一個人的命,還其名曰無辜?」
這些樁樁件件,任何人聽到都只覺得膽寒。
究竟要多麼惡毒的心腸,才能從小到大,帶著一副好人的面做下如此多的惡事。
姽嫿嫌惡地看向這個所謂的天道寵兒,福瑞之子。
「你的福瑞,不是上天垂,不過上天為了制衡景知年所挑選的一個工。」
「如今,你這個工沒有發揮好作用,自然就要被放棄了!」
姽嫿的角勾起殘忍的笑意。
謝上的福瑞,本是天道竊取的景知年的福瑞。
姽嫿的心中,甚至有一個大膽的猜測。
景知年鎮守人幽兩界數千年,功德深厚,這是足以封神聖的大功德。
所以天道才會選取謝這樣一個品行低劣的人。
任由藉助這份福瑞去加害旁人。
甚至於,謝越害人,這個天道應當會越滿意。
因為福瑞之沾染惡事,便等於抵消了景知年的功德。
天道絕不會允許自己管轄的世界裏,出現一個超於它的存在。
所以。
景知年立下的功德,卻被一代代如謝這般負福瑞卻毫無底線的天道寵兒消耗掉。
在這樣的桎梏下,景知年本掙不了百年沉睡的錮。
「不,你說謊!」
謝近乎瘋狂的反駁。
「不可能,我才不是工,這是上天對我的垂青,是我應得的,我出生起便註定是贏家,你說謊!你是在嫉妒我!」
不能接,自己所謂的錦鯉和福瑞,不過是天道隨意挑選下的恩賜,甚至於這個人,本也是不重要的。
沒了謝,還有張,王。
只要能夠不停地消耗著景知年這百年來的福瑞,無論是誰,都可以。
一旁的景知年,面沉靜,並無什麼怨氣紓解的暢快。
竊取功德這件事,他很早便知道了。
但天道便是這般自私且無,沒有足夠的功德,景知年便掙不了天道的管轄,但他的功德,卻又被天道一次次以各種投機的方式,投放到了人界那些所謂的福瑞之子上,然後被糟蹋,被消耗,被侵吞。
不過,此刻。
景知年眼下那抹紅痕再次出現,這一次,紅痕發出前所未有的瞬。
而後,下一秒,紅痕彷彿被打破的冰凌,碎裂在了眼角,而後徹底消失。
與之對應的,姽嫿眼角那抹紅痕,也在一陣灼熱后,徹徹底底地消失了。
姽嫿著靈識噴涌似的增長,角勾起了一抹滿意的笑。
這樁和天道的對賭,景知年贏了,自己也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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