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知遙才系好安全帶,江遇禮就已經發了車子,從小區里一路駛出去,車速不快,明明穩當,可莫名令鹿知遙心虛和畏懼。
總覺,馬上就要被甩下車去。
江遇禮也沒說話,遒勁有力的手指著方向盤,微抿著的了他不怎麼樣的心。
在經過一番天人爭斗后,鹿知遙終于是巍巍開了口:“江總您這麼早過來,是有重要的工作吩咐?”
江遇禮看都沒看一眼,冷淡反問:“不談工作我就沒資格找你?”
鹿知遙有些無辜:“除了談工作,還能談什麼?你是我領導,我肯定會覺得你找我首先是談工作。”
反問的有理有據,差點沒把江遇禮氣死。
于是他也不說話了,就這麼往前開。
又過了一條街,離公司是越來越近了,鹿知遙趕忙說:“既然沒什麼重要的工作,江總您在前面可以把我放下,馬上要到公司……萬一被大家看到了不太好。”
又是說起來非常有道理,沒任何問題的提議。
并且充分表達了鹿知遙沒有想過趨炎附勢,更不愿意和他牽扯上過多關系的正直態度。
從剛開始接鹿知遙起,江遇禮就知道,鹿知遙是一個正直的孩子。
但這種正直也可以理解為不想和他牽扯上一丁點的關系,有些煩他。
江遇禮是個從來不沖的人。
所有事都可以被他用最理智客觀的角度去分析,像冰冷運轉的機,不喜歡失控,更不喜歡失去對主權的掌握資格。
但此刻有一種煩躁的緒在腔里橫沖直撞,將機械零件的部分摧毀,也令他暫時失去了徹底保持理智的本事。
“是不想被同事看到誤會,還是不想被你男朋友看到誤會?”
這本就是多余的一句問話,江遇禮說完之后,臉比之剛才更加難看。
問這種話有什麼意義,鹿知遙如果回答他,是因為不想被男朋友看到誤會,他想怎麼樣,去撬個墻角?
而且他們今天還是從同一個樓里出來,說明鹿知遙和男朋友很可能已經同居住在一起。
那便是更加親近的關系。
江遇禮抿了抿,眼神變得銳利。
心底有了過去罕見出現的懊悔緒蔓延,如果他早些決定,也許,就不會被其他的男人捷足先登。
對方有什麼好,能夠令那麼快速就和他發展到同居地步,確定不是被騙了?
“江總,我……”
可惜,鹿知遙解釋的話還沒有說完,江遇禮在路口停了車:“下去吧,這里不會被人看到。”
從鹿知遙家到公司如果開車,十分鐘就可以到達。
剛才一路過來,離公司也就只剩幾百米的路程,他們今天早上運氣還不錯,一路都避開了紅燈,而且沒怎麼堵車。
鹿知遙意識到,江遇禮誤會了。
可在是否澄清這個問題上,鹿知遙猶豫了一瞬便沒有再繼續。
“謝謝江總,我先下去了,公司見。”
江遇禮看迫不及待地解開安全帶下車,蹙著眉,忽然想到江舒舒之前說他的那些話。
江家催過很多次,也談論過他結婚與否的問題,他嫌煩,干脆從京市來了這里,隔著這麼遠距離,他們就算再怎麼著急,也沒法天天在他耳邊嘮叨。
江遇禮此前非常強勢的拒絕談,拒絕家里給他安排的任何一次相親活,他認為自己的決定并無任何不妥之,且單生活。
江舒舒就說他:“你不想結婚可以,但總得談個吧,否則以后了孤寡老頭,都不知道喜歡一個人到底是種什麼樣的覺。”
江遇禮曾經不以為然,嗤之以鼻。
現在好像有一點點懂了。
雖然為什麼會是鹿知遙,有些令他猝不及防,可回憶起來,倒也不覺得太奇怪。
鹿知遙是招人喜歡的孩子,盡管他之前遇到過形形,都有足夠多優點,更吸引男人的孩兒,可緣分這玩意兒,就是要在一個恰好的時間地點,才能夠起了作用。
只是江遇禮現在同樣也嘗到了懊惱滋味,才剛剛萌發的,現在也沒有再繼續下去的機會,他忽然覺得這是報應。
之前對于不談且不婚的過分堅定導致他在這樣一個突然心的時刻,沒能夠得到好運的眷顧。
但江遇禮又確實不是個輕易后悔的人,最好的機會已經失去,他似乎也不該再做什麼了。
鹿知遙到公司時,江遇禮也已經進了辦公室,沒有再去想關于他的問題,這個時候,不該去設想太多。
不久后,陳心蕊踩著點進了公司,一來就把鹿知遙去了辦公室,雖然言語上沒有為難,但丟給一堆的工作安排。
前一個項目才剛結束,這個時候大家本來都于進行到下一個項目里的過渡期,本應該是很清閑的狀態。
但在陳心蕊的工作安排之下,鹿知遙也只能繼續忙碌。
檀檀還奇怪,怎麼一上午都坐在位置上,連水都沒喝過。
鹿知遙嘆氣:“好多事。”
“陳經理給你的?”
“讓我把之前所有項目的資料全部重新整理一遍。”
這絕對是個費時又費力的工作,雖然不考驗人的智商,但對于耐心有很大挑戰。
鹿知遙預估自己今天一整天都得把時間耗費在這些資料整理上。
也沒有預估錯誤,其他人都下班了,還在繼續。
整天時間里,鹿知遙唯一一次的分神,是看著江遇禮帶著nicole離開公司,據說是有什麼應酬。
但的安排,就跟沒什麼關系了。
鹿知遙又一次忙到了天黑,陳心蕊要求明天上班就要看到所有整理好的資料,鹿知遙只是的下屬,沒辦法拒絕。
好不容易快整理完了,又接到陳心蕊電話:“先不用整理了,我辦公室有一份文件,門沒有關,你去把它拿給我,趕坐車過來。”
陳心蕊給了鹿知遙一個地址,是個娛樂場所的坐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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