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要找我爹。”床上的棠堯燒的小臉通紅,手上打著點滴,看起來既弱小又可憐。
棠大哥心疼的想掉眼淚,雖然撿到堯兒的時候,他是發著燒,可是自從他把這孩子養好了以后,小家伙發燒也沒有兩回。
這一刻,棠大哥只恨自己為什麼不是堯兒的親生父親。
耳邊傳來韓曼云的聲音,“我今天開完會回家,就聽趙媽說堯兒發燒了,我找醫生過來看過了,退燒怎麼也要等到點滴結束。”
棠大哥了堯兒的額頭,溫度依舊高的嚇人,“你家有白酒嗎?”
“有,你要做什麼?”
“我們鄉下的土方子,白酒可以降溫。”
“白酒酒度數高,小孩子的皮不比我們年人……”
棠大哥沉靜的打斷,“會用溫水稀釋,我們村里也沒那個條件,生病了就去看醫生,吃那些白藥片又傷胃,所以只能用稀釋的白酒子降溫,你放心吧,之前堯兒發燒就是這麼做的。”
韓曼云想過用理論知識說服他,但是轉念一想,這幾年堯兒又是這麼過來的,現在再矯也沒有任何意義。
面對棠大哥堅定的態度,“你稍等我一會兒,馬上回來。”
帶著趙媽去準備接下來白酒和溫水,房間只剩下他們父子二人。
棠堯許是到了悉的氣息,費力的睜開了眼睛,看見棠大哥那一刻,突然就哭了。
“爹,你總算是來找我了,是不是到星期五了,你等會兒,我現在就收拾東西和你回家。”棠堯頂著迷迷糊糊的腦袋,下一秒就要從床上爬起來,卻沒想到又被棠大哥按住了。
“堯兒,你發燒了,咱們不急。”
“怎麼不急,我想和你回家,我想爺爺了。”他意識到爹不是接自己回家的,又好不傷心的哭了,“嗚嗚嗚,爹,我不想待在這里,我想和你回家,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棠大哥的心都揪扯到一起去了,抱著兒子輕拍著他的肩膀,安道,“今天晚上爹留在這里陪你好不好,等你明天好了,我就帶你回家?”
“不要,我不喜歡這里,我想現在就和你回家。”
“為什麼?”
面對爹,棠堯就像是竹筒倒豆子一般,該說的不該說的全說了。
指著墻角,哭的直打,“讓我罰站,一下就我一下,我不想待在這里,我每天晚上都做噩夢。夢里一直打我,不管我怎麼求……”
棠堯哭的直打嗝,棠大哥一下一下拍著他的后背。“別怕,爹在這里,以后再也不離開你了。”
“好。”他死死的抓住棠大哥的手,“不許騙人,你要是騙我,我,我就……我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憐的小孩了。”
一下又一下拍著他的后背,棠大哥小聲的問道,“這些話你和你爸爸,還有你姑姑他們說了嗎?”
棠堯搖頭,“我怕他們說我膽子小,不像個男子漢。”
還有更重要的一點,他覺得這樣的話就該對最悉的人說。
“那你就不怕我說你了?”
“不怕,你是我爹啊!”多麼理所應當的口氣,聽的屋外的韓曼云心里一陣陣痛。
即便他們做的再好,還是無法彌補缺失的那三年。
更加抹不掉堯兒曾經過的傷,這個家有太多他不好的回憶。
明明手里捧著的水并不重,卻雙臂沒了力氣。
幾個呼吸,吐氣,又恢復了最初的狀態。
輕輕推開了房門,房間的堯兒鬧騰了一陣子,現在又睡著了。
棠堯今年快八歲了,個子長得又高,卻還是被棠大哥像抱小孩子一樣抱在懷中。
此刻他睡著的樣子顯得特別踏實,安心,連囈語都了。
韓曼云抿著,小聲的說道,“能麻煩你把堯兒抱到我的房間嗎?”
此時棠大哥也猜到了,肯定是聽到他們父子的談話了。
“好。”
棠大哥很輕松的抱起了堯兒,“你的房間在哪里?”
“樓上,右轉第一間。”
跟在棠大哥的后,韓曼云第一次有點無措,“很抱歉,我并不知道那些事,如果我知道的話,一定不會讓堯兒住在他以前的房間。”
“我以為他回到了悉的地方,一定會有助于他想起以前的事,就算是想不起來,也利于他融這個家。”只是沒想到他在這個家里,能想到的都是那些不好的回憶。
在外面,是雷厲風行的團長,能帶領一個團的人配合的指令。
在養育孩子的問題上,第一次自己也并不是那麼厲害,什麼事都可以面面俱到。
面對如此關心堯兒的養父,心中多了一愧,沒能照顧好堯兒,是的失責。
房間的門沒關嚴,出了一的隙,他用腳輕輕一頂,門就開了。
韓曼云的房間一如這個人,干凈,樸實無華,與部隊宿舍相差無幾,將堯兒小心翼翼的放到床上,淡淡的說道,“你是堯兒的姑姑,肯定希他可以更好,其實不用向我道歉。”
將水盆放在一旁的椅子上,“我看得出你很在乎堯兒。”
棠大哥沒有那麼多的心機,想到什麼就說什麼,“堯兒現在這個狀況,需要悉的人陪他一起度過,你和堯兒的爸爸都很忙,是干大事兒的人,能陪伴孩子的時間很。”
他從的手中接過巾,輕輕的拭著堯兒的腋下,手心腳心,這種發熱的地方。
其實他不太敢抬頭,畢竟自己的想法有點無恥,“所以你們能不能讓堯兒暫時跟著我生活,你們什麼時候想孩子了,可以隨時接他回去,我也不會隨便帶他離開京城的,如果你們有需要,我也可以去接送。”
“當然,我不是想要獨占堯兒。他現在還小,有些事想不明白,等他長大了,自然會明白你們才是他最親近的人。”
韓曼云目平靜,甚至不帶一起伏,口氣也淡的讓人不清心的最真實的想法,“我有想過讓你來帶孩子,可對你不公平。”
“如果我愿意呢?”
“你該結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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