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李綠茵頓了下。

隨后，笑了下，這一笑很凄涼，也讓人覺得心酸。

好一會之后，才緩緩的說道，“我要是不為我自己打算，不我自己，沒有人會我了。”

小沫看著，沒說話。

其實，李綠茵的家庭稍微知道一些，只知道他們家的人很重男輕，來到這里下鄉，家里人基本沒有管過的死活，但真不知道在家的地位低到這個程度。

李綠茵低頭看了自己的肚子一眼，眼里也有不舍，但更多的還是慶幸。

或許是慶幸孩子沒了，不會拖累，也可能是在慶幸孩子不用像一樣生下來就得不到。

又緩了緩，李綠茵又接著說起來，“王二牛是什麼人，你也知道，我上半輩子已經過的很悲慘了，下半輩子我不想再過的那樣凄慘，我只是想要過些好日子而已，可嫁給王二牛，我會生不如死。”

看著李綠茵，小沫也沒什麼太多想說的。

道不同，不相為謀。

又或者說，不是李綠茵，的確不能同。

搖搖頭，“李綠茵，你這麼想，沒人能說你錯，可你做的做錯的事，就是去害別人，你但凡不要害我，你也不會落到這個地步。”

小沫的話說完，病房里許久都沒有聲音。

就在小沫還以為得不到李綠茵的回答，打算要走的時候，卻突然聽到李綠茵的聲音響起，“嗯，我知道。”

小沫愣了下，反應過來后，十分驚訝，李綠茵竟然會認錯，會承認自己害人錯了？大風小說

但不管怎麼樣的，和李綠茵不可能為朋友了，做到這個地步，仁至義盡了。

點頭，“行，既然你醒了，也就沒有命危險的，你好好養著吧。”

小沫的任務也完了。

至于李綠茵這邊，王大剛讓剛才一起陪著來的同志照顧兩天。

等過兩天，家里就可以來人了，到時候也可以出院了。

小沫站起來，打算要回去了，這眼看著都快要天黑了，好在有小四，倒是不擔心沒車坐。

王大剛自然也和小沫他們一起回去，不過回去之前，還需要和李綠茵代一下做手的事。

王大剛也不太好開口，或者說是不忍心開口，畢竟李綠茵還這麼年輕，但不能瞞著不說。

他是拖到了最后一刻，才進來，走到李綠茵的跟前，支支吾吾的說道，“李知青，有件事需要告訴你，你聽了之后，我希你冷靜一些。”

李綠茵看著王大剛，直覺不是什麼好消息，但仍是點點頭，示意王大剛說。

王大剛遞給了李綠茵一張紙，就是李綠茵的病歷，“你這次做手不只是把孩子給流了，還有因為你自己胡流產，弄的大出，命垂危，為了救你的命，醫生不得已，切除了你的子宮。”

李綠茵的眼睛瞬間睜大看著王大剛，遲遲沒有反應過來。

過了一會，的眼神落在那個病歷上，許久許久才弄清楚。

抬頭，看著王大剛，“你的意思是，我以后再也不能生孩子了？”

“可以這麼說。”王大剛點頭。

李綠茵的臉更白了，掙扎著要坐起來。

站在床邊的同志低聲跟說，現在還不能起來，但是用枕頭給調高了上半，可以躺高一些。

李綠茵指著那張病歷，“是誰簽字要切除我的子宮的？”

“是我簽字的，當時實在是沒有辦法了，要麼你只有死了。”王大剛這是實話，他之前之所以不肯輕易簽字，也就是擔心有這樣的況出現。

“你……”果然，李綠茵那樣子好似要追究責任。

但小沫看著，適時開了口，“李綠茵，還有一件事，大隊長憐憫你現在的況，打算讓你提前回城。”

看李綠茵的注意力果然轉移到這上邊了，小沫又道，“我已經讓人聯系你家里人了，等過幾天應該就會有人來接你回去，這邊也會給你開好介紹信，你好了，就回城吧。”

小沫很清楚李綠茵的個，不想讓揪著這事兒不放。

“這……”李綠茵愣了，不知說什麼了。

甚至，都不清楚這事對來說，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了。

夢寐以求的就是想回城，原本以為不可能了，可沒想到立即就可以回去了。

可自己這……

小沫看著，實話告訴，“李綠茵，你不要責怪任何人，當時只有兩個選擇，要麼你沒命，要麼切除子宮，你總不能讓大隊長眼睜睜的就看著你人這麼沒了吧。”

“你真要怪的話，就怪自己，那樣胡去打胎。”

只不過是不想和因為這事浪費時間，不然真鬧起來的話，李綠茵也沒什麼好鬧的。

小沫的話音一落，劉圓圓也接著說，“沒錯，也是大隊長負責任，要是換了別人，擔心要扛責任，才懶的管你死活呢。”

李綠茵不做聲了，這事是不是真的，問得到。

也知道，不到不得已，大隊長不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又或許，這樣也鬧不了，靠在床頭，擺擺手，沒再做聲。

見狀，小沫知道也不追究了，就站了起來，說了最后一句，“不管怎麼樣，你現在可以回去了，回去了你好好做個人吧。”

以前他們的恩怨就在這了了，以后但愿不要再遇見了。

“行了，我知道了。”李綠茵總算是松了口，但還是請求了王大剛他們，“但是我的事，你們可不可以不要在村里說。”

“放心，關于在縣城的事，我們回去絕不會多說一句，可別的，我們也沒辦法了，你也知道王二牛那人……”王大剛沒把話說完。

至于李綠茵懷孕流產的事，王二牛知道，回去肯定會四散播的，他管不了。

李綠茵點點頭，沒再說話了。

王大剛囑咐了一下和他們一起來的那個同志在這里照顧李綠茵，等他家里人來了就行了。

那個同志這幾天的工分照樣算。

這樣一來，那同志當然沒什麼不同意的，在這里照顧人比在隊上出工沒的差，而且還記的滿工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