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那些藥的事，紀禾能告訴警方的信息也不多。

但他們似乎認定紀禾知道些什麼，換著提問，常常將一個問題反復提起。

紀禾無奈道:“我知道的都說了，你們與其問我，不如去問那個被你們抓走的男人。”

口中那個被抓走的男人，自然是賣藥的金開宇。

老劉和另一個警察對視一眼，前者沉聲道:“紀小姐，你跟金開宇以前認識嗎？”

“不認識。”

“你知道他面對審訊的時候，說了什麼嗎？”

問這話的時候，老劉很仔細地觀察著紀禾的表。

但一破綻都找不到。

紀禾抬眸看向老劉。

“他想見我。”

半晌，老劉和同事起離開。

出了訊問室，同事問道:“老劉，這件事你怎麼看？我覺這位紀小姐確實不認識金開宇，我們要不然還是讓他們見一面吧？畢竟抓到制藥的人更重要。”

“……行，讓去見金開宇。”

老劉沉默了一會兒，說道。

再見到金開宇，他邊一圈的胡茬，眼底烏青，似乎沒怎麼休息好。

他大概以為來的還是警察，喃喃道:“我要見紀禾，只有可以救小！”

“金開宇。”

乍聽到紀禾的聲音，金開宇還沒回過神來，只是約覺得有些耳。

下一秒，紀禾坐到了他跟前的位置上，金開宇余瞥見上的服，不是警服。

他子一僵，猝然抬頭。

“紀禾！”

金開宇這幾天沒被警察盤問，可他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底氣。

表示自己要見紀禾，否則什麼都不會說。

如今見到人，竟激得大口氣，他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沖著紀禾連連磕頭。

“紀小姐，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求你救救我兒子！”

“給你藥的人，救不了他嗎？”

紀禾這話不過是隨口一問，在金開宇聽來，卻讓他瞬間白了臉。

他以為紀禾還是生氣他之前的舉，磕頭的作更用力了。

幾下額頭上就見了。

老劉也就晚進來了一會兒，看到這一幕，嚇了一跳。

“干什麼呢？”

他上前幾步，要將金開宇拽起來。

金開宇鐵了心，被老劉拉著也不肯起，“紀小姐，你救救小吧，他還這麼小！好不容易治好了病，為什麼老天爺就是不肯放過他！”

紀禾冷冷看著，開口道:“你以為他的病是被治好了嗎？你兒子得的是白病，什麼藥可以在喝下去的第二天，就讓你兒子的病好了大半。”

老劉聽的一愣一愣的。

白病，第二天就好了大半？

這完全是不可能的事。

“那個人給你的藥，甚至都稱不上藥。”紀禾走到金開宇跟前，聲音低沉，“你以為它能治病救人，可實際上，它是加速死亡的毒藥。”

“最多喝三個月，喝藥之人就會死。你再想想，這藥你賣了多久？”

金開宇眼瞳震。

小就喝了三個月，他賣藥也賣了快三個月！

難道小已經沒救了嗎？

只要一想到這種可能，金開宇心臟就是一，氣也不上來。

還沒結束。

紀禾補充道:“本來只要再等一周，你兒子就能配型功了。”

金開宇終于是支撐不住，整個人往地上一倒，他痛苦地抓住前的服，大口呼吸著。

再等一周，小也就沒事了。

他為什麼就是等不下去呢！

金開宇徹底崩潰，警方問什麼他就回答什麼，可問起那個白大師什麼，住哪里，他卻一個都說不上來。

只有一個已經聯系不上人的電話號碼。

老劉一陣頭疼，就一個號碼，怎麼找人啊？

見紀禾往外走，老劉趕跟上，忍不住問道:“紀小姐，你有辦法找到這個人嗎？”

“嗯。”

紀禾頷首，拿出一張寫了手機號的紙，“引蛇出前，需要一尸。”

……

下午五點。

醫院太平間。

著白大褂的男人推著一輛擔架床走進來。

因為太平間設置在地下二樓，周圍沒有窗戶，曬不到太，只有頭頂的電燈。

保存尸的需要，太平間的溫度往往很低。

男人雙腳踩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他似乎是在找什麼，推著擔架床在幾個尸之間來回走。

大概是找到了想要的東西，男人腳步一轉，走向最角落的那尸。

尸邊上掛著份信息。

——金明。

男人戴著口罩，也難掩他的笑意，他上前幾步，抬手要將尸抱起，卻在抱起的一瞬間，僵住了。

溫的？

下一秒，嘩啦一聲。

尸坐了起來，上的白布落下，一張被冷得有些蒼白的臉蛋出現在男人眼前。

“你不是金明！”

“我當然不是。”

小陳冷哼一聲，他形小，扮演小比較像，就被同事給推出來扮演小的尸。

為了追求真實，他上就穿了個頭！

冷死了！

不過眼前這個男人是不是有點太蠢了？

竟然不跑？

正想著，幾個警察不知從哪里跑了出來，將穿著白大褂的男人制服住。

對方沒有反抗的意思，稍微掙扎了一下，就被戴上了手銬。

老劉給小陳遞了件，眼神探究地看著被同事出去的男人。

“有點不對勁。”

太順利了。

就好像是對方故意自投羅網。

小陳抖了抖子，“確實不對勁，我好歹一個年人，跟一個小孩比還是很不一樣的吧！他竟然都沒看出來。”

醫院外。

警車呼嘯而過。

路邊，一輛黑轎車停了一會兒，發車子。

“叩叩。”

突然車窗被敲響。

坐在駕駛位上的中年男人眉頭一跳，按下車窗。

紀禾的臉出現在他的視線里。

中年男人長了張國字臉，眉眼深邃，不怒自威。

“什麼事？”

紀禾本來想說什麼，在瞥見他車兩個模糊的影后，搖頭道:“沒什麼，認錯了。”

直起子，沖男人笑了一下。

目送他開車離開。

太平間是個幌子，這個男人警惕心不低，不可能親自去太平間尸。

本來想著在外面守株待兔，把人抓了送去警局，不過現在倒是不用親自手了。

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活過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