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產檢,兩人又去了吳策年的心理咨詢室。
評估結果還算不錯,這幾個月吃藥加配合治療,已經好了很多。
其實本不用評估,生活中就能覺到他緒有極大的改善。
等陸錦川離開,方淮略微琢磨了一下,坐電梯往樓上去。
推開休息室的門,喬芯還沒走,仍舊坐在休息室里。
看見方淮進門,喬芯一下站起來,“方醫生。”
方淮上下打量了兩眼,覺這人狀態是不大對勁。
想起陸錦川的話,覺得應該是有病沒錯,他現在都有點不敢靠近。
“什麼事?”方淮站在門口問。
喬芯道:“我就是來看看你,看完我就走了。”
方淮不敢刺激,角了,“嗯,那你看完了,要走了嗎?”
這問題問的多有點迫不及待了。
喬芯眼眶發紅,點了點頭,“方醫生,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
“你問。”問完趕走。
后面半句他沒吐出來。
喬芯:“你為什麼不喜歡我?”
這還用問嗎?誰會喜歡一個看起來就不大正常的人?
方淮輕咳了一聲,換了個委婉的說法,“不單單是不喜歡你,我誰都不喜歡,所以不是你的問題啊放心。”
喬芯抿了抿,“嗯,好,那我走了。”
方淮笑道:“好好,你走吧。”
然后給讓開了一條路。
喬芯這次倒是走的痛快,只是走到電梯口時,回頭看了方淮一眼,然后沖他笑了笑。
等人離開,方淮拍了拍口,走到護士站問:“沒發生什麼吧?我怎麼看不大對勁。”
一名護士道:“沒發生什麼啊,就奇怪的,平時鬧騰的,今天倒是安靜。”
方淮搖了搖頭,“沒發生什麼就行,以后再來,注意一點。”
事代完,方淮又走進辦公室補覺去了。
酒吧包房里,方淮端著杯子一杯接一杯的喝酒。
沒過多久,陸錦川也來了。
服務員正要給他倒酒,陸錦川微微抬手,“不用。”
方淮看了他一眼,“知道我你來干什麼嗎?”
陸錦川靠在沙發里,打量著他。
方淮這個人,是兄弟幾個里最省心的,向來是他安人,從來沒遇到他借酒消愁的時候。
“出了什麼事?”
方淮苦笑了一下,“記得你前天在醫院你跟我說的事嗎?”
“喬芯,跳樓那個人。”方淮提醒。
陸錦川微微蹙眉,“嗯”了一聲。
方淮又往里灌了一口,“這次真跳了。”
陸錦川默了默。
方淮又道:“死了。”
方淮也是在出事的第二天才聽說。
喬芯這次真跳樓了,不過沒在方淮的醫院,而是從自己公寓的樓上跳了下去。
十七層,沒能活下來。
聽到消息的時候,方淮愣怔了很久,前一天還活生生的人,那樣反常,似乎是在跟他告別,可惜他沒能察覺出來。
“你就是因為這事喝酒?”陸錦川問。
方淮摔了杯子,指著自己道:“我他媽是個醫生,我在他墓地發過誓的,我要救人。”
僅僅一句話,他眼眶已經發紅。
陸錦川嚴肅道:“想自殺的人,你救不回來。”
方淮仰起頭,“問題是我可以,我覺得我可以,當時你提醒我了,確實不對勁,我如果跟好好說幾句話,說不定……”
陸錦川看著他,方淮和他們幾個人中的任何一個人都不一樣,他對生命的敬畏,要比任何人都強。
“這不是你的問題。”陸錦川勸說。
方淮笑了笑,笑容有些勉強,“我其實也覺得不是我的問題,但我他媽心里就不痛快。”
第二天一早,陸錦川還在睡覺,手機靜音,電話響了一遍又一遍也沒聽見。
直到夏瓊慌慌張張的來敲門,說有人把電話打到了家里,讓他給回一個。
陸錦川出枕在應夏脖子下的手,了發麻的肩膀,這才拿起手機。
三十幾通未接電話,有魏庭西的,有許容白的,還有周信的。
他先給魏庭西回,剛一接通,魏庭西便說:“方淮出事了,見一面吧,我去你公司。”
陸錦川掛斷電話,坐在床沿,狠狠了眉心。
應夏還是半夢半醒,拉了拉他的手臂,“怎麼了?”
陸錦川回頭,在上拍了拍,“方淮出了點事,你再睡一會兒,我出去一趟。”
應夏便沒再追問。
陸錦川到公司,魏庭西已經到了。
許容白向來是個打醬油的,便沒讓他來跟著添。
網上鋪天蓋地全是關于喬芯的消息,自稱喬芯父母的人發了微博,聲淚俱下,指名道姓地控訴方淮,說他玩弄,導致喬芯自殺。
本是無稽之談,但帖子下還跟了圖片,是喬芯的日記。
日子里講述了他們在一起的過程,前期方淮如何如何對好,后期如何如何不理,寫了大半個日記本。
網上對方淮罵聲一片,甚至還有好多人往方淮的醫院送花圈。
第一時間便把事聯系到沈修原上,但是又不大合理。
思來想去,多半是個偶然事件。
問題是現在要怎麼洗干凈方淮上的臟水。
網絡向來更容易同弱勢的一方,一個死去的人的日記,幾乎等于是鐵證。
陸錦川面越聽越冷。
兩人正商量著,周信報告說凌盛上來了。
其實就是份文件,需要陸錦川簽字。
等凌盛簽完字,拿著文件走到門口,想了想又回頭,“你那個朋友,惹上事了吧?”
網上鬧得那麼厲害,該知道和不該知道的人也都知道了。
陸錦川翹著二郎,“嗯。”
凌盛道:“咱們談個條件,這事我來解決解決。”
陸錦川支著頭,似乎在思考,“你有辦法?”
凌盛笑了笑,“你們那套熱搜,拿錢了事的辦法行不通了,不過土匪有土匪的辦法,你就不用這個心了。”
“什麼條件?”陸錦川問。
凌盛走到他對面坐下來,看了一眼魏庭西,“你回避一下?”
陸錦川:“不用。”
魏庭西卻站了起來,“你們談,有結果給我回個信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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