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聲？蘭子又哭了？”，張唐卿緩緩睜開眼，看到蘭子像小時候一樣，站在床邊。

王先看到了張唐卿睜開眼了，“醒了，人醒了。”

“是嗎？快去請錢先生。”

張唐卿醒來的消息，瞬間傳遍了張家大院。

無數人雙手合十，謝老天又把張唐卿送回來了。

“你們都怎麼了？”，張唐卿想強撐著坐起來，但大病初愈的他，本就沒有力量。

蘭子像小時候一樣，上床，使勁扶著張唐卿坐了起來。

“黃天啊，人終于醒了，人終于醒了，嗚嗚……”，王再也堅持不住，趴在張唐卿上嚎啕大哭。

“爹爹呢？”

“還沒醒過來。”

“哦，扶我起來，我去看看，爹爹最會裝病了，你們不知道，十年前那一次，確實他早就醒了，但他就是不睜開眼，讓我和蘭子擔心。”

錢乙走過來，隨便給張唐卿號了號脈，“無妨，只要不劇烈活即可。”

蘭子最懂張唐卿的心，扶著張唐卿起來了，“哥哥，先吃點東西？”

“蘭子，我想喝你熬的小米粥。”

“好，哥哥你等著。”

等蘭子出去了，張唐卿才問王，“雯兒呢？”

一說到周雯，王的臉上出痛惜之。

“人，我對不起你。”

張唐卿輕輕握住王的手，說道：“不怪你，是我的原因，才讓爹爹和雯兒遭此大難。”

“請示過晚娘和族長，族長已經答應，讓周雯張家祖墳，子孫后代的香火。”

張唐卿使勁著臉，說道：“應當應分的，進康呢？”

“一直跟著周老大人。”

“也好，周大人中年喪，白發人送黑發人，太殘忍了，讓進康安安周大人也好。”

“人，您要去周雯的墳上看一看嗎？”

“先不去，等事理完了再給上香，村里傷亡如何？”

“幾乎家家戴孝，聽族長說，幸虧當時寨子大哥組織了三十多個人擋著賊寇，才讓父親有了充足的時間組織家里的護衛，否則，后果不堪設想。”

寨子，就是狗子的親大哥張唐爾，以前一直不著調，張唐卿也比較厭惡他，沒想到這次這麼英勇。

“寨子大哥無礙吧？”

“只是了輕傷，聽大伯說，寨子大哥平時比較注重打熬，子不錯。”

人，這些都是天大的人啊。

當大難來臨時，同族之人沒有人退，哪怕平時有齷齪的人，也不會退，這就是宗族的力量。

“一會讓唐輔帶著禮和祭品，去各家靈堂上跪拜。”

“我爹爹已經安排過了，唐輔和進康一起去的，其實進安去最合適，可進安在開封，沒回來。”

“咱家欠大家良多，哪怕我親自去磕頭，都還不了啊。”

“胡說，堂堂樞使去跪拜，非五服之的亡人也用不起，唐輔或者進安去就很合適。”

“好，你說了算，扶我去看看爹爹。”

王扶著張唐卿去了張桂山的臥室。

張桂山的面，比前幾日紅潤了不。

周采蓮寸步不移的守著張桂山。

“晚娘，爹爹如何了？”

“唐卿，你怎麼起來了？快去躺著。”，周采蓮看到張唐卿過來了，擔心張唐卿大病初愈，經不起折騰。

“我沒事，晚娘，你去休息一下，我守著爹爹。”

張唐輔也說道：“我也要守著爹爹。”

張唐卿了張唐輔的小腦袋說道：“好，咱兄弟倆守著爹爹，讓你娘去休息休息吧。”

張唐輔一聽，立刻就往外推周采蓮。

周采蓮了張唐輔的小腦袋，“好，好，娘去休息。”

“你們都出去。”

片刻功夫，房間只剩下了爺三個。

唐輔趴在床邊上，問道：“大哥，爹爹為何還不醒過來？”

張唐卿笑道；“快醒了，快醒了，是吧，爹爹。”

張桂山忽然一陣劇烈的咳嗽，張唐卿見狀，立刻把張桂山扶起來，“唐輔，拿痰盂。”

張唐輔捧著痰盂，放在張桂山邊上。

張桂山咳嗽了會，一口黑腥臭的，從張桂山里吐了出來。

“謝天謝地，終于吐出來了。唐輔，去喊錢先生。”

張桂山吐出膿的消息，瞬間傳遍了整個益都縣。

人人都額手稱慶。

張唐卿讓王把張進康接了回來。

晚上，臥室只留下了爺倆。

幾個月沒見，張進康對張唐卿陌生了很多。

“進康，晚上咱爺倆睡，好不好？”

張進康猶豫著，點了點頭。

才五歲的張進康，還無法理解母親去世帶給他的影響，他只知道母親去了很遙遠的地方，祖父和祖母，還有小叔叔，對他格外好了一些。

和張唐卿一起睡覺，在他的腦海中，從來沒發生過的事。

張唐卿見張進康有點拘謹，把張進康抱上床，摟著他鉆進了被窩。

男人之間的友誼很奇怪，才過了一會，張進康就沒了那種拘謹，和張唐卿愉快的玩耍起來了。

王聽到爺倆的笑聲，總算放心下來。

過了幾天，張桂山已經能下地行走了。

用錢先生的話說，雖然這次很兇險，但自古以來，福禍相依，張桂山也因禍得福，將十年前的淤全部吐干凈了，長命百歲不敢說，壽數七十完全沒問題。

張桂山看著兩個兒子天天在家伺候著他，就想把張唐卿趕回開封。

“我這里已經無礙了，你還在家干什麼？你可是堂堂的樞使啊。”

張唐卿邊給張桂山喂小米粥，邊笑道：“耽誤不了朝廷的大事。”

王曾笑著說道：“唐卿把樞院理順了，不差這一天兩天了。”

“我看到他就煩，抓回開封。”

知子莫若父，張桂山從張唐卿的眼神中，看出了仇恨，他很擔心張唐卿會因為他傷，因為周雯之死，而做出一些什麼驚天地的大事。

張唐卿伺候著張桂山吃完了飯，出了房門。

展昭和邊勤正在外面等著張唐卿。

張唐卿拍了拍展昭的肩膀，問道：“好利索了？”

“練武之人，好的快，以前經常有力的時候。”

“分我記下了，容后再報。”

“當不得分二字，這是末將應該做的。”

“查清楚了嗎？”，張唐卿又轉向了邊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