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雲岫瞪著秦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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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弈莫名其妙地看著：“瞪著我幹嘛？”

“那鶴口無遮攔，你不許想。”

“……你不說我什麼都沒想，你說了我反倒想歪。”

居雲岫怒道：“所以你現在想歪了是嗎！你在想什麼？”

秦弈黑人問號臉：“所以這是釣魚執法嗎？”

居雲岫瞪著秦弈，秦弈反瞪回去，兩人大眼瞪小眼地看了一陣子，居雲岫一揮袖：“我要去睡覺了，你明天再來。”

“誒等等！”秦弈喊住：“穀雨論道大會是什麼東西？部比武競技嗎？”

“是切磋流，作爲一個萬道備的綜合宗門，比一比誰的道更強，這是應有之義。大家也不純是比武，也有不同的比試模式，反正你要認爲是競技也可以。”居雲岫很無所謂地道：“其實這大會都黃了好幾屆了……”

“呃？”正滿腦子擂臺比武奪獎品的秦弈聽得莫名其妙：“這都能黃？”

“因爲萬道仙宮大部分人都對參加這種破比試一點興趣都沒有，你比我強就比我強唄。我還不如去睡覺，他還不如去喝酒，大家興致本就不在比試上。”

“噗……”

“後來宮主拿出了好幾種寶貝做獎勵，才勉強有些人去參加。即便如此，還是黃了好幾屆的。就比如我宗從來不參加，了一大系，宮主要強制也沒用，因爲我宗沒人。讓他們欺負清茶，他們好意思嗎？”

秦弈哭笑不得，看慣了別人家宗門比武如火如荼，還真的從來沒想過這奇葩萬道仙宮是這樣的模板。

“所以你也別參加了，沒意思。”居雲岫打了個呵欠：“你得罪人了，參加這個會被人的。你是雅士，沒必要摻和這些。”

說完進屋睡覺去了。

秦弈看著好的背影消失，心中也覺有趣。

這位師姐起初“招攬”他，本意大概就是讓他能參與這類賽事的，之前也說過“如果和別人比試不能只用那蠻力”類似的言語，意思應該很明確。

但識起來，反倒不想讓他參加了，打擾兩人琴笛相和、書畫相得的雅緻。

“雅士”……秦弈真不覺得自己算什麼雅士，不過他的比試意願也確實不大。流蘇此時又不在，自己一個人虛得很，不如睡覺。

…………

接下去的一段時間秦弈依然每天過來學各種特效樂曲，迷魂心等等作用的都學了個遍。

除了學樂曲之外，也開始學書畫之道的實戰應用。

“你想以畫中寶劍來散發劍氣的話，想法可以，但不能這麼畫。”居雲岫坐在邊，手扶住他的手臂：“此筆法應該藏鋒，否則鋒銳盡顯，畫卷自損不說，劍氣也散了。”

玉溫香，近坐，手把手地帶著畫……清香繞於鼻尖，就在目前，手肘一，就是可。

腦補中的家教手把手就這麼實現了。秦弈自己都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這副場面的……好像也就是自己問了一句這鋒要怎麼顯，就自然而然變這樣了……

真的實現這副場面之後，倒也沒有原先想象的那麼心猿意馬。居雲岫顯然沒有別的意思，他自己也很自然，無非就是學畫而已，想太多幹嘛。

清茶抱膝坐在一邊，下抵在膝蓋上看。

還說男人都是大豬蹄子，你這不是挨著豬蹄子很開心嗎？

“另外，以畫顯劍意，對你來說沒什麼太大意思。畫意與自相通，你我均非劍客，是展現不出真正的劍意來的，徒惹人笑。”居雲岫沉著道：“你畫狼牙棒還差不多……但我也很困，那種剛烈豪勇之意，與你這等飄逸出塵之士著實不太像啊……”

秦弈有點小尷尬，畫中藏劍，展開便是滿室寒，劍氣沖霄，那格很高的說……畫中狼牙棒，那場面……

另外這師姐對自己好像有什麼誤解啊，手持狼牙棒一棒子敲過去纔是自己最舒適的狀態好不好，那打擊，那暢快，是別的能比的麼！飄逸能當飯吃？

不過想到這裡倒也覺得畫這一類的畫魂意思不大，也就等於多做了幾個消耗法隨帶，或者做了幾張符籙差不多效果。畫之道用來做這樣的事還是有些可惜的，最應該展現的用途還是畫中世界，只可惜以現在自己這點修行，本辦不到。

正在思考自己的畫道應該從什麼角度去發揮作用，天邊傳來撲棱棱的聲響，仙鶴又來了。

“那啥……”看見兩人相偎而坐，手把手畫畫的樣子，仙鶴眼睛直了一下：“我是不是又來錯了……”

居雲岫很自然地站起來，撣撣襬：“又來幹什麼？”

“特來通報本屆論道的獎品。”仙鶴道：“宮主說是有一把天工錘，一枚翻山骰，一片玄武甲，一幅畫。優勝者可擇其一。”

有畫，這回居雲岫倒是有了興趣：“什麼畫？”

“說是你師父曾經畫的，畫中含有莫大威能，已法寶……”

聽說是師父，居雲岫反而失去了原有的興致，皺眉揮手道：“知道了。”

仙鶴似是沒想到居雲岫還是這副反應，便略帶期待地看著秦弈。

秦弈攤手，表示興趣不大。

仙鶴有些無奈地嘆道：“宮主說，你們不參加，也得讓新門的小娃娃去參加。否則別家終究會有微詞，影響宮中關係。”

居雲岫淡淡道：“真是稀奇，我歷年一個人都沒收，也沒找他們鬧脾氣。怎麼他們只不過一屆沒收到人就這般事多？”

仙鶴笑笑：“人與人若是都一樣，又哪來的江湖？話已傳到，我先走了。”

目送仙鶴遠去，秦弈剛纔那副沒興趣的樣子就消失了，著下問居雲岫：“宮主提供的這畫獎勵，是那套畫之一麼？”

居雲岫嘆了口氣：“是。我師父晚年，除了你從古墓之中帶來的這個蓬萊劍閣子像之外，之後只作了四幅畫。一幅贈予宮主，一幅打賭輸給了謀道鄭家，一幅贈予凡間大乾友人，還有一幅與他自己殉葬。贈予凡間的那幅應該沒什麼特別，其餘幾幅或許都是有連貫在的，是刻意分散。”

秦弈默然片刻，嘆道：“那這次的論道……我要參加。”

居雲岫皺眉道：“我說過，這不是你應該探尋的事，你也並不是貪圖什麼寶的人。”

“我知道。”秦弈無意識地應著躺在戒指裡的狼牙棒，流蘇依然未醒。

他默默地看了好一陣子，才低聲道：“我有個很重要的朋友……雖然它不說，但我知道，它很需要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