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張,記載的是新一期東洲人杰榜。
自己擊敗排在第九的任松后,高至人杰榜第六。
關于這點,他也早有所料。
這未必是好事。
“初登人杰榜,難以服眾,惹出了不必要的風波,但實際上,擊敗于舟之后,仍然質疑我實力的,已經不多。”
“保持住人杰榜前三十,可以杜絕不必要的麻煩,也算樹立起不小的名聲。”
“擊敗高云真之后,便可以預料,我的排名,必然是不會低的。”
“可隨后擊敗了任松,不免就抬得太高了。”
“木秀于林,風必摧之。”
莊冥神微凝,他實則覺得,東洲人杰榜第三十,已是極為靠前,但如今太高了。
學士府將他排在第六,實則便也杜絕了金丹級數的真人來招惹他。
哪怕人杰榜前面那幾位,都不會輕易與他為敵。
但是今后還敢對他手的,必是真玄級數的人。
高云真的傳承,連真玄也頗為在意,只是他居無定所,而逃命本事太高,多年追殺失敗,而讓諸多高人,都放棄追殺高云真,可是莊冥……如今人杰榜上,卻仍然沒有記載他已修上元分神化念之。
任松沒有主提及斗法的詳細過程。
左旗軍大統領趙武,不知是否上報。
但至目前來看,他修上元分神化念之的事,已被按下了。
如此一來,怕是還有不真玄之輩覬覦他手中的傳承。
“也罷。”
莊冥看著戰績一欄,略有沉默。
倘如此次不是擊敗真元宗首徒任松,而是擊殺真元宗首徒任松,大概如今真元宗上下,都會搜索他莊冥的蹤跡,怕是會有多位真玄級數的人,親自下山,為任松復仇。
他心緒略復雜,旋即又將這人杰榜的排名收起,取過了另外一張紙。
——
上稟公子,屬下岳廷,近日率諸位弟兄,定下安閑域墟市店鋪生意,已然在各家合圍、圍追堵截、截殺打、制迫害之下,徹底穩固基。
詳細況如下。
那日我率諸位弟兄,準備在此開展生意。
因我才能太高,導致各家忌憚。
共計十八家店鋪,極為排斥我等。
最終一場約戰,對方十八家聯合。
第一家出了金丹上層大高手,施展出一招崩天裂地掌,又打出一片滅世毒霧,最后被我一記九天十地斷界神刀砍殺。
第二家……
第三家……
……
第十八家半步真玄亦被我所滅。
而今岳廷率諸位弟兄,歷經戰,萬般艱苦,橫掃安閑域墟市十八堂口,終于穩固生意,正在考慮擴展至其他墟市。
——
“唉……”
莊冥深知岳廷的脾,不嘆了一聲,將紙張撕碎,到甚為無奈。
他手懷,取過一張白紙。
旋即在紙上書寫了一句。
“下次說人話。”
——
蒼王府。
東洲人杰榜的消息,最先傳至朝廷高手中,以及五大仙宗之,旋即,才按家品階高低,而逐一傳下,然后才是各大墟市,末流宗派,最后才傳出天福地之外。
至于蒼王,作為東元境的執掌者,真玄級數的大修行者,皇室的嫡系親王,便是最先收到的。
此刻蒼王的面前,正是東洲人杰榜。
而在他手中,托著一枚王印。
掌控東元境的王印。
各軍令兵符、一府印、一地正令及副令、主簿印章等等,均要他王印所制。
此刻王印所向的,是左旗軍大統領的兵符。
“趙武,你看見了沒有?”蒼王背負雙手,緩緩說道:“人杰榜第六。”
“王爺,末將看見了。”趙武的聲音,從兵符中傳來。
“人杰榜第六,可未必是他的真正本領。”蒼王語氣當中,飽含深意。
“……”
趙武知曉蒼王意有所指,不敢多言。
而蒼王也只是發出了慨之聲。
“想必年輕一輩,更在意莊冥擊敗了風頭鼎盛,名列人杰榜第九的任松,而不識渡法道人高云真。”
“而老一輩人,必是更加震撼于他們那一代的風云人高云真,被莊冥所殺之事。”
“但人杰榜上可沒有記載,他憑借上元分神化念之,從我左旗軍大統領的萬軍合圍之下,從容,可不遜于當年高云真從真玄手中逃命。”
“趙武,你本金丹上層,有五萬銳兵符的大勢加,又加上萬余兵將親自給你陣,卻還是被他走了,此事若不是本王親自下,學士府一發此事,我蒼王府面何存?”
“而且,第七府的谷地,被你一刀下去,傷了民生基,正令迸裂,此后三五年,天災不絕,封論已經上稟王城,參你一本。”
“你違背本王吩咐,擅自出手,若能得手,本王倒也保你,可你卻失手了,讓我蒼王府失了臉面,還讓王城那邊,對我蒼王府問責。”
“事到如今,你覺得如何?”
蒼王這般說來,臉漸冷,語氣漸寒。
那邊沉默了半晌,終是嘆息一聲。
“末將愿辭去左旗軍大統領之職。”
“本王準你辭去左旗軍大統領之職。”
“王爺……”
“你不必多說。”蒼王緩緩說道:“念在多年分,本王也不至于將你當了閑人,便調你去右旗軍,統率三千甲士。”
“末將領命。”趙武語氣復雜,如是應道。
“你好自為之。”
蒼王這般說來,斷了王印上的法力。
旋即便見這位真玄級數的王爺,臉上逐漸浮現出一抹笑意。
左旗軍大統領,有個更好的人選。
趙武已經不適合了。
借此為由,正好換下。
本就是違背他的吩咐,丟了面,又引得王城問責,論起罪名,若從重罰,便是斬了趙武,給王城一個代,也是足夠了……而今他只是將趙武革去軍職,卻保住了命。
趙武不至于因此心生間隙,或許還會心生激。
“左旗軍被趙武把持多年,儼然視他為尊,留他在左旗軍,哪怕只是當個統領百人的小將,只怕五萬左旗軍,也沒有人膽敢違逆他的命令。”
蒼王微微皺眉,心中暗道:“如此,也只能送到右旗軍去。”
這般念著,他心中算了一下,低語道:“按道理說,莊冥若是要來,便在近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