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

大楚王朝境。

五大仙宗，各府、各地、各墟市，均得授意，言及大楚盛典之事。

道印級數，屬凡塵一列。

金丹級數，屬仙神一列。

此二類修為者，決出前百、前五十、前二十、前十、前五、前三、以及魁首。

依照名次高低，均有不同獎賞。

哪怕是排名一百的道印級數，所獲賞賜，竟然也有一件金丹級數的法寶，有一件金丹級數的法袍，一瓶上等靈丹。

而到了排名魁首，授正三品職，以此印加持本，能與金丹上層人一戰。

除此之外，還有一件法寶，雖為金丹級數，然而其材質乃是神鐵，屬真玄級別，如仔細溫養，有產生蛻變，待自家踏足真玄級數，此寶或也為真玄至寶。

另外，大楚皇室，會以至寶接天碑，祝其悟金丹之道，或可一步登天，就金丹。

道印尚且如此，金丹更不必說。

“金丹級數的第一，為真人之首，授正一品職，封師，楚帝親賜印，有真玄級數的法寶，有真玄級數的法袍，有真玄高人煉的丹藥，還可觀大楚皇室的接天碑，悟真玄之妙，或可一步登天，晉真玄。”

莊冥目微凝，低聲道：“寶人心，如此厚獎賞，何愁不能引天下修行人？”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修行人亦如是。

只是修行人眼中的利，已非金錢銀兩。

天材地寶，法寶丹藥，以及……更進一步的悟。

“一步登天？”

“兩種層面，能盼第一的，必是道印巔峰，必是金丹圓滿。”

“自境界，既然已到巔峰，只須一個契機，一次悟，便有破境希。”

“大楚王朝以此為獎賞，心向大道的世間修行人，駐足于此境巔峰的修行人，誰又愿意見機緣旁落？”

“而且……此戰有大楚王朝的上層人，表面來看，及時求救，便不會有命之憂，不人會當做一場歷練，一場難得的較量，與同輩修行人的爭鋒。”

莊冥眼神凝重，心中暗道：“真玄級數的盛典則并未傳開，或許只在真玄級數的修行人，各宗之中流傳？還是說……對于真玄層次，大楚另有謀劃？”

他這般念著，揮了揮袖，眼神中帶著些許異樣的彩。

“公子？”汪震遲疑了下。

“無妨，盛典還有一月景，待過得幾日，再去看看。”

莊冥背負起雙手，他雖然早知此事，但目前也要裝作不知，而作為一個謹慎的修行人，得到這個消息，多半不會貿然，會細察幾日。

劉越軒在來信中提過，要等大楚盛典告知天下之后，過得幾日方是，也是這樣的想法。

“過得幾日不遲。”

莊冥拍了拍擺，笑道：“先把袁申擒下來。”

——

袁申當日被擒，手下四散，無人援救，最后才以軍陣之法換，保得命。

最初他心中震怒無比，只覺得出生天，要殺盡這些叛徒。

在大楚軍中而言，潰敗逃兵，丟棄主將，論罪當斬。

不過這終究不是大楚軍中。

他也沒有本領能以一人之力，斬盡這些人。

更何況，這些人是他好不容易才收服的。

雖然談不上忠義，但至對自己還算敬畏。

前次雖然潰逃，如今還能再用。

但是這一次吃的虧，倒是愈發讓他到挫敗。

“人杰榜第五？”

袁申許久不曾前往墟市，為了探查他印象中人杰榜第三十六的豢龍君，特地往墟市走了一趟，才驚駭發覺，短短時日，此人竟然登上了人杰榜第五。

想起前次死里逃生，心中愈發到慶幸。

他已考慮好，準備從墟市離開后，回去聚合手下眾人，離開南元境，逃亡西元境。

但未有想到，才剛要離開墟市。

便又聽見了一個悉而又令人恐懼的聲音。

“袁道友，數日不見，近來可好？”

——

這聲音傳來，令人如遭雷擊，為之震。

袁申只覺天驟然黯淡下來。

如他的人生，似乎也在此刻，為之黑暗。

“十三先生……”

袁申子僵，緩緩轉過來。

莊冥笑道：“真巧。”

袁申臉頰搐了一下。

真的是巧合遇見？

“墟市當中，人多眼雜，咱們借一步說話？”

莊冥這一句話，略帶幾分詢問的語氣。

但袁申明白，語氣雖然是征詢自己的意見，但自己并沒有拒絕的資格。

“全憑十三先生做主。”

“那邊出去外頭走走罷。”

莊冥輕描淡寫地道。

——

墟市之外。

莊冥背負雙手，走在前頭。

袁申稍后半步，跟隨在側。

汪震、聞旱、以及袁申手下那幾個恐懼至極的宗師，則離得更遠一些。

兩人走了約有半里地。

莊冥一言不發。

袁申不敢多言。

只是隨著越走越遠，時日越久，便越如同煎熬。

莊冥神如常，袁申的眼中已多了些許焦躁。

“袁大人可考慮過今后的去向？”

直到此時，才聽莊冥開口。

但此刻的稱呼，與先前全然不同。

袁大人與袁道友，代表的是兩種份。

“你……”袁申面微變。

“我查過了。”莊冥站定腳步，偏過頭來，說道：“誰也沒有想到，以往寧折不彎，縱死不愿向楚帝低頭的高潔之士，居然淪落到糾集一幫江湖賊匪，而劫殺四方……”

“你……”袁申咬牙不語，眼神中多了一抹黯淡與愧。

“如今若是有機會，讓你重歸大楚朝堂，你可愿意？”莊冥問道。

“……”袁申沒有開口應是，但也沒有拒絕的意思，或者說有些默認，甚至期盼的神

“可惜我暫時沒有本領，能讓你重歸場。”莊冥笑著說來。

“……”袁申抬起頭來，臉頗不好看，仿佛被戲耍了一般。

“但我可以給你權勢。”莊冥背負雙手，看著前方，說道：“雖然不如你正四品員的權勢，但是也好過你如今流落四方，與賊匪為伍，日后若被人察覺，你在場上留下的清名，便也盡數破散了。”

“你要收服我？”袁申低聲道。

“那你服是不服？”莊冥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