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最後，奧斯卡聲音小下去，揮了下手向李察，認真道：“好了，不說這個了，還是說正事吧。你這麼急找我，是想確定當初許諾的事怎麼兌現吧？”

“對。”李察沒有否認，“當初說好了，我幫你們贏得戰爭，就給我想要的東西，現在戰爭贏了……”

“那你很快就會得到想要的東西。”奧斯卡接過話，認真說道。

“很快？”李察眉輕挑，“是指？”

“當然是慶功大典。”奧斯卡看了一眼李察，沒好氣的道，“別告訴我，你連慶功大典都不想參與。城禮，不參與就算了，但慶功大典是陛下爲了封賞戰爭有功之人的專門儀式。

索倫將軍，提防西卡王國方面，以防萬一，留在了礁巖堡，有可原。而除了他，就是你這個指揮顧問在軍隊裡份最高了，要是你也不參與，還還算什麼樣子，還算什麼慶功大典？

所以你必須參與，許諾給你的剩餘東西，會在大典上，用獎勵功勞的名義明正大給你。另外你也可能聽說了，不出意外，你會在西卡得到一個特別駐守區作爲封地，這是對你在戰爭中做出額外貢獻的回報——聯盟一向有功必賞、有罪必罰。”

李察聽了，豎了豎眉頭，第一念頭就是想要拒絕，畢竟他可懶得管理什麼封地——政治、人事、際什麼的最麻煩了，會浪費太多時間，影響研究進度，如果他真想管理的話，當初在藍獅王國就不離開了。

不過突然想起之前公主茉莉找他商量的事——他懶得管理的話，掛個名轉給對方也好。

另外，他又想到他現在的很多研究，都進行到了一個瓶頸期，需要大量的時間才能突破。之前是覺得沒有必要，加上有真理會的威脅，自己研究更靈活，所以沒有組建什麼團隊。

現在真理會已經滅掉，也許組建一個從上到下的大型研究團隊，來輔助更好。

而一個相對獨立的領地，對組建這樣的團隊來說，是比較省事的。

那麼……

想了半天，李察點點頭，應承下來，對著奧斯卡道：“好吧，到時候我會參加慶功大典的。”

“那就好。”奧斯卡道，鬆了一口氣。

之後喝了一口茶水站起，了眉心，邁步就往外走，一邊走一邊道：“既然你的事談妥了，我也就不耽擱了，去繼續忙城禮和慶功大典的事了。”

“好，我送你。”李察道，起同奧斯卡向門外走去。

就走到庭院門口的時候，奧斯卡突然一停，微微皺眉，扭頭看向一個方向。

李察同樣皺起眉，跟著奧斯卡，向同一方向看去。

“咚——”

那個方向，一聲悠長的銅鐘聲傳來。

“咚——”

跟著又一下銅鐘聲傳來。

“咚——”

再一下。

“咚——”

第四下、第五下……

一下又一下，銅鐘聲越來越短，越來越急。

這聲音像是有實質的木漿，狠很夜中，用力攪起來，讓空氣猛然間躁。

這是？！

按理說，在夏亞城，鐘樓上的聲音，是用來報時的——不過報時都是在白天進行，到了夜裡會停止，畢竟誰也不想睡得正，突然被鐘聲吵醒。真的那樣，撞鐘人只怕沒有能活過一夜的。

所以，夜晚響起鐘聲，是不正常的。

極其不正常！

每一次響起，都代表有大事發生，事之大，大到足夠吵醒整個城市的人來宣佈。

而什麼事，則要據鐘聲響起的次數來分辨，比如說：

六下，代表有間諜侵，製造了不可控流事件，要全城封鎖、戒嚴——夏亞建城後，這樣的鐘聲只響過兩次，而且是剛剛立國的時候。

九下，代表有大量敵軍突然出現在附近，需要全城戒備，準備迎戰——夏亞建城後，這樣的鐘聲只響過一次，同樣是剛剛建國的時候。而且那一次還是誤報，下令敲鐘的人到了嚴厲罰。

十二下，代表有無法抵抗的災禍發生，全城需要撤離——這樣的鐘聲，不要說夏亞了，整個索瑪聯盟城市都沒有響起過……

那這鐘聲到底是？

聽到鐘聲響起，奧斯卡一開始是有些愣怔和詫異的，不過等到三下後已經反應過來，冷靜的開始計數，好確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然後六下敲完，鐘聲沒有停……

九下敲完，鐘聲沒有停……

十二下敲完，鐘聲還是沒有停……

最終，鐘聲敲響了第十三下，接著是長時間的安靜，讓鐘聲餘音在夏亞的夜裡久久飄。

十三下？

同樣在留意鐘聲次數的李察，聽完最後一聲鐘聲，眉一，忍不住回憶起了一個之前的經歷來。

記得那還是在東海岸的時候，他有一次回白石高塔，突然白石高塔響起了銅鐘聲，同樣是十三下。後來他跟著人羣到達外面空地，才發現十三下銅鐘，代表喪禮——那是爲白石高塔在至序神會（真理會）襲擊下、犧牲的所有巫師、下葬而敲響的。

最深刻的是，他在那喪禮上，他親眼看到喜歡穿一白的麥克白土了。結果後來從黑山王國公主口中得知，麥克白這傢伙是假死，實際上還活著——喪禮只是掩人耳目。

那這次夏亞的鐘聲響了十三下，又是怎麼回事？難道也是喪禮？

如果真的是喪禮，又是誰死了？

扭頭，李察注意到這時黑麪老者奧斯卡眼睛睜大起來，漆黑的臉前所未有的變蒼白，抖，脣張合好幾下都沒有發聲，好像到了極大的衝擊，幾乎站不住。

這是？

他疑著，夜裡，整個夏亞全城的鐘樓都響起來，像是迴應第一個銅鐘的聲音一樣，依次敲響十三下。

十一月，已經是寒月，夜裡冷風呼嘯，合著清脆冷冽的銅鐘聲，氣氛突然間變得極其肅穆而抑。

李察向奧斯卡，正要問問題，沒等出聲，奧斯卡已經強忍震驚扭頭看來，張口回答道：“陛下……離世了！”

什麼！

聯盟皇帝、熊君主——彼得·羅曼諾夫，駕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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