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錦惜不由想逗他。
薛遲惱了,嚷著轉移話題:“不說了不說了,該娘你給孩兒講故事了,我要聽故事!”
還知道害臊了。
之前嘚瑟的時候怎麽沒覺得?
陸錦惜心下覺得好笑,麵上卻很遷就他,隻道:“好,好,講故事。”
“今天講什麽?”
薛遲頓時期待了起來。
陸錦惜便忽然一怔。
整理過了戰報,也早準備了幾個合適的故事。可也不知道為什麽,此刻目卻有點不控製地,落到了被排在書架上,放得整整齊齊的那些卷宗上。
這些都是永寧長公主送來的。
它們很早就被謄抄好,放在了箱子了,但唯獨沒有薛況最後的含山關一役。
若非那最後一戰有問題,那什麽況下,才會整理一個人先前所做過的所有事呢?
陸錦惜忍不住換位思考了一下。
要麽是檔案丟失或者需要重建遷移,要麽原來負責此工作的人要離職卸任,需要割工作,要麽就是……
念頭一到這裏,陸錦惜便有些微驚。
之前因見“七擒孟獲”偶然至極地冒出的那念頭,是小人想法,捕風捉影本不可能;但眼下以永寧長公主這一箱卷宗的蛛馬跡推測出來的東西,卻讓有些懷疑起朝廷的用意來。
“娘,不講嗎?”
薛遲見有點走神,問了一句。
“當然是要講的。”
陸錦惜聽見,隻把腦海中的想法,都收斂了起來,子一轉,就要給薛遲講故事。
可在開口的那一刻,也不知怎麽的,竟鬼使神差,把原本準備好的“薛況過五關斬六將”的故事,換了“長阪坡劉進單騎救將軍”。
薛遲不由奇怪:“娘,今天不講爹了?”
其實陸錦惜也不明白自己那一下是怎麽想的。
但回目都已經說了出來,加上的確有“劉進單騎護薛況”這麽一段故事,也就沒糾正。
隻道:“你爹厲害,但打仗也不是一個人的事。你爹手下,都是兵良將,劉叔叔不差啊。”
薛遲撅,有些不大樂意。
但想想劉進昨天帶自己騎馬,走在大街上,可威風了,又有些心,便道:“那娘你講講,我聽。”
聽完了還可以回頭跟劉叔叔吹。
陸錦惜不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麽,當下隻把這個故事慢慢地講給了他聽。雖不是薛況的故事,可趙子龍那般的英武神勇,又豈是一般小孩子能抗拒的?
薛遲聽完,與前幾天一樣,出了心馳神往的表,大歎道:“沒想到劉叔叔也這麽厲害啊!”
陸錦惜頓時一陣心虛。
但想想一個薛況都吹了,再吹個劉進算什麽?反正三國還有那麽多牛人,薛況麾下也有那麽多戰將,而且吹的都是確有其事,隻是加以演繹。
所以……
吹就吹了,怕什麽?
自己給自己塞了顆定心丸,麵上一片平靜,一本正經地回薛遲道:“對,你劉叔叔就這麽厲害。”
“那我爹那個時候負傷——”
薛遲一張,還要問什麽,沒想到外頭一陣“咚咚”的敲門聲,將他打斷。
青雀夾雜著點奇怪惶恐的聲音,在外麵響起:“啟、啟稟夫人,京郊莊子上來了老太爺的信,是、是給您的。”
陸錦惜剛才說了一通,正喝口茶潤嗓子。
聽見這一句,差點驚得把含著的茶水給噴出來:“老、老太爺的信?”
京郊這一位薛家的大家長多久沒管過事兒了!
就是過年人都懶得回來。
眼下竟然來了信?
陸錦惜立刻就想到了之前青雀說的那個“壞消息”,那一輛太師府的馬車,這可也是太巧了一點吧?
強下不安,青雀進來,隻拆了信一看,頓時在心裏把顧覺非這王八蛋罵了個狗淋頭!
這是釜底薪,直接從上麵跟玩啊!
“欺人太甚!無恥之尤!”
陸錦惜向來是溫文謙謹的,誰見過這般咬牙切齒的時候?
青雀一見已經冒了冷汗。
薛遲卻不怕死,嚷著“是曾祖父來了信嗎我看看”,便忙好奇地湊過來一看。
這一看可不得了,跟著就慘哀嚎了起來:“啊?這是什麽意思?我不要——我不要去拜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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