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夏繭上市開始,蘇杭一帶的生價格就猛漲,不僅價格猛漲,就算捧著高價在市面上都難以買到生,就像是那麼多的生都被人在一夜之間盡數收購了一般。
這樣的況,無疑是異常的。
而這種異常在秋繭下來之后,不僅沒有停止,反而還更甚了。
秋繭收獲之后,按常理說,接下來一段時間會有大量的生上市才是,可市面上仍看不到多生,也正因為如此,生的價格再一次猛漲。
用一天一個價來形容,那也是毫不為過的。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這定是有人在囤積居奇。
畢竟,蘇杭一帶的百姓本就以種桑養蠶為生,每年出產的生是個極為龐大的數字,這麼多的生總不可能無故消失,唯一的可能也就是有人早就暗中以高價將之收購了。
可問題也來了。
那麼多的生,得花多銀子才能吃得下?
就算是姜家……
好吧,姜家是能吃得下的,但姜家做生意向來不會把事做絕,自己吃了總也能讓旁人喝口湯,甚至還會分出一些來給其他人。
也正因為如此,姜家這麼多年雖然因為樹大招風,卻也沒有到讓人不管不顧也要將他們拉下水的程度。
更重要的是,這段時間姜家也在收生,只不過因為價格太高,以及市面上的生數量太的緣故沒收到而已。
既然不是姜家做的,那這件事就有些值得思量了。
除了姜家,沒有任何一家有這麼大的胃口能吃得下這麼多的貨,那唯一的可能也就是,這件事是其他家聯手做的。
也只有這樣,才可以解釋。
可這樣做的意義何在?
而很快,眾人也就知道了這個問題的答案。
在生價格幾乎翻了幾倍的況下,按著姜家人做生意的老道,哪怕姜家人沒有親自坐鎮,姜家手底下也有那麼多經驗富的人手,尤其是放在蘇杭的更是老手中的老手,應該早就察覺到異常并且做出規避風險的應對來才是。
可事實卻是,姜家留在蘇杭的掌柜們,卻像是同時患了眼疾一樣,不僅沒有針對這些異常做出應對,反而還無視了所有的異常接了大筆的訂單。
看到這里,許多人心里已經有些明白過來了。
看來……
不僅是有多家聯手針對姜家,甚至這些人還在很久以前就在布局了,否則不可能這樣悄無聲息的收買了姜家的那些掌柜們。
這讓旁觀者們都不由心復雜。
姜家向來都是各大商戶的標桿,而姜家這麼多年來也遇到了不的危機,其中大部分的危機都會被姜家人敏銳的察覺到,并且及時避開,就算有沒察覺到的,細看下來也從來沒有吃過太大的虧。
可這一次……
眾人都想不出來,姜家還能用什麼法子避開這麼多人聯手設下的一個局。
而若是姜家避不過去,就憑現在已經被打聽到的那些訂單數量,以及如今生被炒起來的翻了幾倍的價格,姜家無論是花高價收購生完訂單,還是無法如期貨不得不選擇賠銀子了事,都一定會有巨大的損失。
以姜家的底蘊,說不得都要傷筋骨。
眾人總覺得,他們是在見證一個神話的崩塌。
而這種在蘇杭幾乎已經是人盡皆知的消息,自然是瞞不住的,很快這些消息也就像是長了翅膀一樣飛往了京城。
一時之間,京城的許多人都不自覺的開始注意起姜家和穆宅的靜來。
在眾人看來,姜家出了這麼大的事,還讓人看不到有除了賠銀子之外的其他解決之法,無論是還在京城的姜家人還是穆宅里的姜嬈,一定都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
人心本來就很復雜,這一年來姜嬈沒出風頭,先前還在章皇后早產一事中立了功,得了隆譽帝和章皇后的青睞,若姜嬈的出高些也就罷了,偏偏還只是個商戶,哪怕是姜家這樣的商戶,在許多人的眼里的份仍是有些上不得臺面的。
就這樣一個在他們眼中出上不得臺面的人,不僅運氣好,夫君了新帝的心腹,自己也得了這麼些榮寵,這豈能不讓人妒恨?
尤其是,姜嬈在京城還真得罪了不人。
往常這些人不能拿姜嬈怎麼樣,現在可算是等到了姜家出了問題,多的是人想要看姜嬈的笑話呢。
于是……
這幾日送往穆宅的請柬一下子就多了起來,這位夫人過生辰,那位夫人辦了什麼賞花宴,又是哪家的夫人得了一件稀罕玩意兒,邀了大家伙兒一起去鑒賞……
姜嬈翻看著手上的這厚厚一摞請柬,嗤笑一聲:“瞧瞧,這些人是有多想看我笑話?”
陸氏睨一眼:“誰讓你那張平時總是不饒人,以前們奈何不得你,現在可算是讓們等到你要倒霉了,可不就得好好看看你的熱鬧麼?”
話是這樣說,陸氏卻沒有任何責備的意思。
寵著長大的閨,當然不能是會悶聲委屈的子,把對有惡意的人嗆回去,這不是理所當然的麼?
鄭氏在一旁掩笑。
在外人的猜想之中,出了這麼些事,姜家人這會兒應該正于焦急、憂慮甚至是憤怒之中,若是那些人看到姜嬈幾人那輕松閑適的模樣,只怕眼睛都得瞪出來。
姜嬈輕輕“哼”了一聲,“要是這些人覺得咱們姜家麻煩纏,們就可以在我面前揚眉吐氣了,那可就要讓他們失了……”
只會將他們嗆得更生氣。
鄭氏看了看姜嬈手里那疊請柬:“阿嫵,這些邀約,你不會都要去吧?”
姜嬈將手里的請柬隨意丟到一旁:“那自然不會了,我可沒這麼多的閑工夫去應對這些沒安好心的人,不過,別的都可以不理會,承恩公夫人的五十壽宴,卻是推不得的。”
承恩公夫人是章皇后的母親。
而承恩公府之所以會給姜嬈送請柬過來,為的可不是看姜嬈的笑話,而是出于激姜嬈在章皇后生產時的出力。
無論如何,這都是不能推的。
真要推了……
那就是姜嬈不知好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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