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氏怒不可遏地瞪著姜嬈，眼里像是淬了毒一般。

看這副模樣，若不是有護衛們攔著，此時只怕已經上手撓姜嬈了。

姜嬈莫名其妙。

歹毒？

？

做什麼可以被趙氏稱之為“歹毒”的事了？

姜嬈看著趙氏，很是好心地道：“大嫂，你要不要找個大夫過來，好好看看你的腦子？”

“你！”趙氏差點被氣吐，“你別以為你裝出這麼一副無辜的樣子就行了！”

姜嬈看都不看趙氏了。

本來就是無辜的，哪里用得著裝？

看明白姜嬈的意思，趙氏心里的怒火更是“騰”的一下就燒得更旺了。

“姜氏！我跟你做了這麼些年的妯娌，雖然時有，但你什麼時候吃過虧了？你……”

姜嬈原本想聽聽趙氏要說些什麼的，聽到這里就不樂意了，“抱歉，我先打斷一下，我沒吃過虧可不是因為你善良，而是因為我自己有本事，你可別搞混了！”

更何況……

在圓姐兒的前世，可不就因為沒將孫氏趙氏之流放在眼里而吃了大虧麼？

想到這些，姜嬈的目也冷了下來。

趙氏不知姜嬈為何突然變了臉，但先是被打斷，又被姜嬈指出事實揭了短，原本那憤怒的緒都有些不連貫了好嗎？

但也正因為如此，趙氏更覺憤怒了。

“是，我們之間確實有，可你自己說說，這些有嚴重到讓你不惜害得我娘家家破人亡嗎？”

“你怎麼能這麼惡毒？”

姜嬈可算是明白趙氏一大早堵門罵是為了何事了。

趙家被奪爵奪券，現在只能勉強有一個棲之所，而從前最得意于自己國公府嫡份的趙氏，如今沒有了有力的娘家，會覺得接不了，這也并不奇怪。

不過……

趙家落得如今這樣的境地，那也是因為趙氏的父兄自己作死，再退一萬步講，將趙家父子查出來的是姜繹，下旨置這父子倆的是隆譽帝，趙氏就算是再怎麼恨，也不該恨到頭上來吧？

所以，趙氏到底是怎麼想的？

姜嬈也真是納了悶了。

“大嫂，我還你一聲大嫂，也是好心提醒你哈……”姜嬈認真地道，“你娘家出事了，以后再不是國公府的嫡了，說不得你娘家往后還會借著你這個兒上門打秋風，你心里不痛快，你難，這些我都可以理解，但……你確定，你不是因為太過傷心，所以有些失心瘋了？”

好家伙！

眾人直呼好家伙！

這是好心提醒嗎？

這每一句甚至是每一個字，不都是在往趙氏的傷口上面灑鹽嗎？

至于效果嘛，看趙氏那陡然變得鐵青的臉就知道了。

而侯府的其他人，在聽到姜嬈說趙家人往后說不得還會借著趙氏上門打秋風，臉也是跟著一變。

侯府現在不比從前，手里賺銀子的產業都被他們敗了，唯一還剩下的，也就是不能變現的族田了，可族田那是整個穆氏一族所有，可不是侯府的私產。

總之，侯府現在連家生子都發賣了不，平時就靠著穆從文父子幾個的俸祿，以及時不時從孫氏婆媳幾人手里掏點嫁妝出來才能勉強度日，那可真不住窮親戚上門打秋風啊！

這樣一考慮，眾人看趙氏的眼里，頓時就多了些警惕。

趙氏又不是真的得了失心瘋，也不是傻子，又哪里能察覺不到？

一時又是憤怒又是委屈。

當初趙家沒出事的時候，侯府這些人可是時時都捧著、捧著國公府的，現在趙家出了事，這些人立馬就態度大變，這讓人怎麼能不寒心？

趙氏到底還記得今兒是來找姜嬈算賬的，咬著牙先將心里這復雜的緒了下去，對姜嬈怒目而視：“你才失心瘋了！你做了這麼些缺德事，害得我娘家只差沒家破人亡了，你就沒有半點愧疚之心嗎？”

面對趙氏的質問，姜嬈一攤手。

“我還真沒有。”

趙氏氣得一個倒仰：“你！就為了你我之間的那些嫌隙，你竟然攛掇你那個憑了好運氣才被皇上看中的哥哥，對我父兄如此構陷，害得我娘家至此，你竟還如此囂張？”

姜嬈笑了。

可算是弄明白趙氏是怎麼想的了。

合著……

趙氏父子做下的這震驚了整個朝堂的貪腐案，在趙氏的眼里，就是自己為了惡心趙氏，所以才攛掇著姜繹構陷于趙家父子的？

這……

姜嬈一臉同地看著趙氏：“原來你是腦子不好使啊，那我就原諒你了。”

趙氏氣得連連跺腳。

罵也罵不過，打也打不著，就算打得著也很大的可能是打不過，原本是來找姜嬈的茬兒的，結果最后卻是自己被姜嬈氣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的，心里的那子火不僅沒得到平息，反而還越來越旺，心里有多憋屈，也就只有自己才知道了。

姜嬈卻是驀地冷下臉：“你父兄若是沒做貪贓枉法之事，便是皇上也構陷不了他們，我哥哥也是領了皇命，替皇上揪出了藏在朝中的蛀蟲，你父兄指使荊州員虧空糧倉里的糧食，從而獲取巨額贓銀，此事罪證確鑿，朝中文武百皆是見證，到了你里，就了我哥哥為了你我之間的那點嫌隙濫用職權，隨意構陷了？”

“按著你這樣的說法，我是輒便害人全家的害人，我哥哥是為了私怨便可以構陷朝中大員，文武百皆是眼瞎耳聾之輩，那麼，下旨奪了趙家的爵位和鐵券的皇上，在你心里又是怎樣的形象？”

“難不是……是非不分，偏聽偏信，寵信佞的……”

最后兩個字，姜嬈沒有說出來，只是無聲的沖著趙氏所在的方向做了個口型。

便是如此，也讓趙氏嚇得往后連退了好幾步，原本因為憤怒而通紅的臉上更是瞬間變得慘白一片。

沒想到姜嬈竟然如此大膽。

而更不敢想的是，若是姜嬈的這番話傳了出去，如今沒有安國公府作為倚仗的會落得怎樣的凄慘結果。